楚君唯半信半疑,不過現在楚君唯看卿政的眼神,有幾分複雜。一筆閣 m.yibige.com
卿政主動走到了唐砂輪椅後面,擠開了楚君唯,推着唐砂往前走。
楚君唯微眯着眼睛,一臉不爽。
安排好了午膳之後,一群人坐在一起聊了一會兒天。聊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楚君唯和墨傳香的話比較多,特別是楚君唯,一直喋喋不休。
唐砂裝作總是能從她們都話語裏想起一些以前的東西。
卿政本就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可是這次他來顯得有些反常。
在楚君唯和墨傳香說話的時候,他是一言不發。
程立雪來找墨傳香,正好撞見了這一幕。這是程立雪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卿政。
卿政對程立雪態度不像對葉懸淵那樣惡劣,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乾脆沒有理會。
程立雪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
一群人個字懷揣着心思,每個人之間都有這或多或少的聯繫。
本來很多人可能這一生都不會有聯繫,因為唐砂,這群人聚集到了一起,處在同一座屋檐下,喝着同一壺茶。
墨傳香其實對卿政一直懷着一種感激之心。若是當初自己回墨家的時候,卿政不在,可能自己和唐砂都會折損在老鬼的手裏。
可墨傳香又有點怨念,假如不是卿家,可能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程立雪因為卿政在這裏,所以有點不自在,也沒有開口。但是他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楚君唯為何時不時都會看卿政?眼神有點……忌憚?
在座的各位都是知根知底,他們眼神里的暗流涌動,唐砂是絲毫未察覺。
卿政在一旁支着自己的頭,呆呆的盯着唐砂目不轉睛,怎麼看都看不夠。
菜上來了,唐砂對小花的手藝一向放心。果不其然,土豆絲真香。
楚君唯主動承擔起了給唐砂餵食這一項工作。
土豆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若是再種來兩次,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就可以開始提供給軍隊那邊了。
「小花手藝漸長呀。」程立雪吃完口中的土豆誇讚道。
墨傳香默默的看了一眼程立雪:「我手藝也漸長了,要不要嘗嘗?」
程立雪:……
「怎麼?不想吃嗎?」墨傳香表示不服,她真的廚藝進步了很多了。
再不會做飯的人,在經歷過無數次失敗之後,總會進步的。
「吃,小香香做的我都吃。」程立雪壯士斷腕般的回道。
「放心吧,吃不死你,小香香廚藝確實進步了很多。」唐砂v語氣里滿滿的鄙視,說的這麼勉強,絕逼是真愛。
程立雪聽唐砂這樣一說,放下心來。
「那就……」
「你記得?」程立雪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墨傳香的一句質問打斷了。
唐砂差點被咽下去的一口飯噎死。
「咳!咳!咳!咳!」
唐砂咳得自己肋骨疼。
唐砂這麼大的反應,讓墨傳香更是懷疑。
唐砂在又咳又哎喲的聲音中終於緩了過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不聚焦的盯着墨傳香方向道:「我也不知道,他一說起我就感覺有點印像。」
墨傳香沒有再問下去,又吃起了飯。
唐砂也不敢再開口。
卿政倒是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安安靜靜的一頓飯之後,程立雪和墨傳香出了門,也不知道去幹什麼去了。
楚君唯也出了門,然後把唐砂交給了卿政。
唐砂不知道為何瞬間有了一種成為拖油瓶的錯覺。
可能楚君唯和墨傳香這幾日堆了很多事,特別是墨傳香。
現在來了一個免費勞動力,自然得利用起來。
卿政樂在其中,暗道一聲這些人識相。
「小明。」
「嗯?」
「小明。」
「作甚?」
「小明。」
唐砂:……
卿政見唐砂不答應他了,又道:「再喚我一聲。」
「卿政。」唐砂知道這人又想占自己便宜。
「叫夫君。」卿政蹲下身子,搖了搖唐砂的膝蓋。
「你比我還適合當一個戲精。」唐砂不再掩飾,恐怕卿政已經知道自己裝的吧。
「戲精為何物?」
「字面意思。」唐砂解釋。
卿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小明真小氣。」卿政開始了撒嬌奧義。
說完轉身坐到了唐砂輪椅旁,頭輕輕的靠在了唐砂的腿上。
唐砂感受到異樣:「要睡覺嗎?屋子收拾好了。」
「讓我靠靠。」卿政聲音很輕,滿含了倦意。
唐砂沒有拒絕,她發現卿政真的變了,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和現在差距多大呀,兩年的時間,讓一個桀驁不馴的青年,變得帶上了幾分滄桑。
這些日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卿政居然和唐砂想到了一處去。
「記得。身殘志堅,是在下輸了。」唐砂想着,眼睛笑得彎了起來。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是什麼時候嗎?」卿政問道。
「不知道,指不定是我哪次偷雞摸狗的時候,然後被你瞧見。你感嘆一聲:這人真像小諾。然後慢慢發現了我的魅力。」唐砂可是絲毫不懂含蓄和要臉怎麼寫。
「第一次是在風雪醉看到你,確實因為你長得像小諾。然後第二次見到你,是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你被去借別人家的東西,我從天而降,幫你引開了閣樓下那群人。」卿政說着,頭還在唐砂腿上蹭了蹭。
嗯,這個借字用得漂亮。
唐砂不是一個記性不好的人,卿政一提起,她就想起來劫富濟貧那段時間,在李府搞的事情。
那顆夜明珠賊漂亮,當時就該自己拿着的。
「原來是你呀,幹得倒是漂亮。」唐砂真心稱讚。那筆資金,全部投入了教育事業,現在不少地方都建議了公學。
「是小明帶得好。」
二人商業互夸。
「不不不,我這個做法說到底很有問題,還是每個人都像我這個樣子,目無法紀,國家豈不是就崩塌了?」唐砂慶幸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唐砂。
「小明講的有理,給我講幾個故事可好?我喜歡聽你講故事。」
唐砂在這一刻居然有一種錯覺,就是卿政和葉懸淵在某些時候,太像了。
可唐砂自己的感情不會錯位,葉懸淵是葉懸淵,獨一無二的葉懸淵。
唐砂想了想,開始慢慢講起了一個叫兄弟的故事。
《兄弟》是唐砂以前很喜歡的余華的一本書。
唐砂刪減了很多卿政聽不懂的元素,講出來表達的效果就不是那麼好。
卿政聽得入了迷,沒人與他講過故事,除了唐砂。
卿政陷入了一個美夢,夢裏自己有了母親,母親輕輕的抱着自己,拍打着自己,嘴裏哼着他從開沒聽過的歌謠。
唐砂講着講着,忽然發現對方沒了反應。腿上的重量告訴自己,卿政好坐在這裏。
「卿子廉?子廉?」唐砂喚了兩聲,還是沒動靜。
平緩綿長的呼吸聲傳入了唐砂的耳朵。
「居然睡着了?我講故事這麼催眠的嗎?」唐砂有點好笑。
笑了之後心中又有些沉重。
人果然是越長大,責任越大,背負的東西就越多。
葉懸淵是皇家人,他背負的的責任讓他放棄了自己的青春,放棄了自己的親人,也放棄了自己仇恨。
至於卿政,唐砂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可是能感覺卿政的變了,朝氣漸漸的在消失,終有一天,會不見。
墨傳香,一個人背負起了一個家族,她從來沒有對唐砂訴過苦,說自己好累,還儘可能的滿足唐砂的要求,陪着唐砂去做那些前人不曾做過的事情。
還有雀靈,為了爭一口氣,走上了一條無比艱難的道路。
蓮心,隨着自己的心去浪跡天涯,怕是最無憂的那一個了。
青蘭一向比較成熟穩重,在皇城也算是順風順水,她和墨傳香一樣,一個人養活一個家。可也有着不一樣,青蘭始終一個人。
謝川呢,從一個小市民,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外力不可否認,但更多的還是他自己才能絕艷。在官場,怕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沉辛,沈幽,追求醫道和人生。
侯希聲,他守着的無盡歲月,是看不到盡頭的孤獨。
楚君唯,除了楚天意,楚東忍,月皎。唐砂沒見過其他和她有聯繫的人。她的殺伐果斷,斷然不會是在一個很好的環境下長大的人。
寧歌,趙離,王七等那一群年輕的將士們,因為男兒志在遠方,因為陳國男兒該去承擔的責任,讓他們依然的奔赴疆場。
還有一個,最讓唐砂意難平的人,她最捨不得的芳兒呀。
元芳成了唐砂心裏的一個結,唐砂很怕這個結,永遠都沒機會再解開了。
每個人隨着成長,都會不得不選擇一條路往下走。因為每個人都明白着一個道理,就是沒有人會永遠的陪着你,護着你。
世界總是一代人換一代人,代代人都在重複着某些故事。於是故事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成為所謂的歷史。
唐砂在反思自己,在想自己現在到底在幹什麼呢?自己享受着身邊每個人對自己的好,然後肆意的活着。因為知道自己背後有人會幫助自己。
在做有些事的時候,肆無忌憚,因為知道自己是孤家寡人,大不了一走了之。
唐砂暗自唾棄着自己,真的是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唐砂欠了周圍人太多了。
她儘可能的去緩和這群人之間的關係,但唐砂知道,很可能只是一種徒勞。
他們有時候不僅僅代表的是自己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個勢力。
唐砂很想信一次佛,讓佛保佑這群人,一世安康。
其實卿政沒有睡多久,最多半個小時。
然後唐砂腿麻了,動了一下,弄醒了卿政。
卿政自己醒來都覺得有些驚奇。他居然睡着了,在這種地方。
他忘記了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每次入睡都會被噩夢驚醒。
以前的他只有一個噩夢,現在他多了很多噩夢。
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自己愛的女人,也是愛着別人的女人。
卿政主動扶唐砂站了起來。
唐砂動作幅度不敢太大,只是站了一會兒,走了兩步,腿不麻了,又坐了回去。
「你頭裏面裝了些什麼?這麼重。」唐砂吐槽道。
「你呀。」卿政看起來精神好了不少。
唐砂:……
「誒,對了,你知不知道白澤他們的事?和我說說唄。」唐砂摸着輪椅,就想起了這一茬。
卿政知道這次的事情和白澤連音他們有關。這兩和人,他自然是熟的很。
他對唐砂道,他們同樣都是江湖年輕一代的翹楚,在當年他和葉懸淵,卿諾混江湖的時候,就開始和以白澤連音為首的江湖世家子弟對着幹。
可以說是想見就必須打一架。
開始的時候那群人仗着自己人多,還有一戰之力。
後來卿政和葉懸淵成長得太快,以至於他們每次都被打得屁滾尿流。
從此見到血衣奪命和玉面書生就逃命似的一溜煙全跑沒影。
「那時候白澤和連音的關係很好嗎?」唐砂偏了偏頭。
卿政回想了一下:「就比當初我和葉懸淵……差一點吧。」
唐砂知道卿政和葉懸淵,從各種地方聽到的故事總結來說,他們是能為對方丟命的感情。
「後來是發生什麼事,讓他們反目成仇了嗎?」當初在白澤和連音的對話中,唐砂知道了一些事,但不完整。
「後來,和洛清塵有關。洛清塵當初滅了山河人間以後,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風血雨。當年參入了剿滅的宗門,都遭到了她的屠殺。
洛清塵那些年早就在每個門派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所以江湖損失慘重。
連家就是最先被攻擊的門派之一,連家的家主一家在那次屠殺中死了,剩下一個在外混跡的連音。在此之前,其實連音是去求過白家,求白家幫連家一把。
但是白家怕惹火上身,直接拒絕了連音的請求。
當連音在白家門口跪了兩日之後,事情已經發生了。
還有楊第那件事情,本就讓兩人之間產生了嫌隙,以至於後來完全破裂。
連音的爹是當初連家的家主,家主死後,權利被連家二長老掌控,連音被逐出了連家。從世家公子,淪落為流浪之人。
至於白家,自然也逃不過。一戰下來,洛清塵用着重傷的代價,殺了白家三個大人物。
一個是白家家主,一個是白家家主夫人,還有一個就是白家未來掌門人,白家長子,白澤的哥哥。
白家元氣大傷,可白家勝在團結,,在洛清塵事件之後。白澤順利的當上了白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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