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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以誠和黃麒英一家,以及廣州城裏的一眾鄉紳齊聚於此,准被保釋黃飛鴻。
不多時。
梅成責從後堂走了出來。
「諸位的到來,如果是為了黃飛鴻的事情,那麼大家就請回吧。」
「梅大人,你該想得到,這幾個小孩子不可能是兇手吧?事發當時,他們幾個還在高台上比賽。」其中一名鄉紳道。
梅成責道:「但是青是他們采的,機關也是他們觸發的,這些大家不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嗎?」
黃麒英道:「他們不過是在爭鬥之時,無意中觸發了機關而已。」
「對啊。」吳嫻附和道:「我兒子不可能會殺人的。」
梅成責卻不置可否道:「到底是無意還是有意,這可難說得很吶。」
十三姨氣結道:「那你這是一口咬定,就是他們所為了?」
梅成責輕笑道:「試問,還有誰比他們更有嫌疑嗎?」
黃麒英反問道:「倘若當真是他們所為,他們又如何會以身犯險?」
「是啊,黃師傅說的不錯」
在場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附和。
梅成責道:「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們既然有心置貝隆多大人於死地,就不怕以身試險。」
任以誠忽然道:「梅大人,殺人是要講動機的,一來飛鴻他們幾個還只是孩子。
二來,他們和貝隆多大人無冤無仇,在這之前更是連面都不曾見過。
敢問大人,他們究竟為什麼要下次毒手,甚至不惜把自己也搭進去?」
「不錯。」黃麒英肅聲道:「此事茲事體大,在沒有證據之前,萬望大人不要以一己之猜度,將罪名強加於無辜之人的身上。」
「哼!」梅成責冷然道:「這話不用你們多說,本官自會查明一切,來人,送客。」
「告辭。」
眼見梅成責態度如此堅決,黃麒英也不再多言,拱手一禮,直接連同眾人起身離去。
。。。。。。。。。
「大爺,求求你們讓我見見我哥吧,他不是殺人犯」
監牢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在不停的給獄卒們磕着頭。
只可惜,梅成責已經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去探望黃飛鴻和鬼腳七等人,區區獄卒又怎敢違令不遵。
不過,好在這裏的捕頭似乎和黃麒英有舊,已將他單獨叫了進去。
任以誠勸阻道:「菁菁,你冷靜點,你就是把頭磕破了也沒用的,他們不會讓你進去的。」
這小姑娘正是鬼腳七的妹妹。
「哎呀,小姑娘,不要再磕了,他們不會理你的。」
「是啊,你先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們會幫你的。」
吳嫻和十三姨看着菁菁磕的通紅的額頭,均是心生不忍,紛紛出言勸道。
任以誠溫聲道:「菁菁,你放心吧,裏邊不只有你哥,我們的親人也在裏邊,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們的出來的。」
「真的嗎?」菁菁聞言,總算是停了下來。
可她話音剛落,人就忽然暈了過去。
夜晚,寶芝林。
菁菁緩緩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四周。
「這裏是?」
任以誠端着藥碗來到了床邊。
「這裏是寶芝林,我們已經托人帶話給鬼腳七了,在他沒有出來之前,你就暫時待在這裏吧,免得他擔心。」
「謝謝。」菁菁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藥碗。
她本想離開,但是一想到鬼腳七會為她擔心,猶豫了一下後,她最終還是決定留了下來。
。。。。。。。。。
後堂。
眾人均是眉頭緊鎖。
「相公啊,你可一定要想辦法把飛鴻救出來呀。」吳嫻此刻已然是心急如焚,六神無主。
黃麒英點了點頭,認真道:「阿嫻,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飛鴻有事的。」
十三姨則一臉希翼之色的看着任以誠。
「阿誠,之前那幾個案子你那麼容易就破了,這個也一定難不住你的,對吧?」
任以誠聞言,緩緩道:「其實我已經找到一點兒線索了。」
「當真?」
「什麼線索?」
聞聽此言,黃麒英等人登時便是一喜。
「就是這個。」
在他們期待的眼神中,任以誠從身後摸出了一塊黃布放在了桌上。
而這黃布上,赫然正寫着四個大字飛龍沖天。
「這不是采青花燈下的條幅嗎?」十三姨詫異道。
「沒錯。」任以誠點了點頭,微笑道:「暗器就是從花燈裏邊射出來的,這麼重要的地方,不檢查一下怎麼可以呢。」
「可這東西我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什麼線索來啊?」吳嫻疑惑道。
黃麒英和十三姨也是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任以誠指着黃布上的『』字,提示道:「你們仔細的看一下這個字的偏旁。」
「咦!」十三姨道:「好像真的有問題。」
「確實有問題。」
黃麒英恍然道:「這個『』字偏旁,中間的那個點不是筆畫,而是一個血指印。」
任以誠笑道:「沖字的偏旁可以是兩個點,也可是三個點。
所以,如果不仔細檢查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個字有問題。」
十三姨高興的拍了拍任以誠的肩膀。
「真有的你,有了這個線索,我們就可以進一步追查下去了。」
黃麒英皺眉道:「可是,這也只能證實確實有人在花燈上做過手腳。
昨晚飛鴻和鬼腳七都曾為了偷看醒獅大賽的題目,潛入過存放花燈的六榕塔。
只憑這點兒證據,只怕還不足以證明他們的清白。」
「麒英,你有所不知。」
十三姨笑道:「這個指印在西方又叫做指紋,是指手指上的細微紋路。
西方醫學研究表明,每一人的指紋都是不一樣的,出現重複的幾率只有十萬分之一而已。」
吳嫻道:「可這人海茫茫的,光憑一個手指印來尋找兇手,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那也不一定。」
任以誠搖了搖頭,分析道:「花燈放在六榕塔里,塔外有衙門的駐兵,守衛森嚴,按說外人是不可能有機會進去的。
但據師父所說,昨夜飛鴻和鬼腳七卻輕易的潛進了塔里,如入無人之境。
這只能說明,一定有人提前做了佈置,引開了負責守衛的官兵。
而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得對守衛的佈置情況瞭若指掌才行。
所以我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是,兇手是衙門裏的人。」
黃麒英道:「昨晚負責守衛花燈的是梁威,他這個人雖然性格火爆,但也是個鐵錚錚的漢子,監守自盜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而且,飛鴻也說過,昨晚他在跟鬼腳七打架的時候,梁威確實出言阻止過。
但是因為他在茅廁方便,所以沒能來得及,不過這也正好證明了他的清白。」
這時,福伯突然走了過來。
「老爺,艷紅姑娘來了。」
「艷紅姐,你怎麼來了?」任以誠詫異道。
艷紅道:「我聽說飛鴻出事了,就過來看看。我在衙門裏還有些熟人,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們儘管說,千萬不要客氣。」
黃麒英客氣道:「艷紅姑娘,你有心了,眼下情況雖然有些麻煩,不過好在阿誠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了。」
艷紅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說完,她又看着任以誠,稱讚道:「這麼快就能找到線索,廣州城的少年神探,果然是名不虛傳。」
任以誠微微一笑,隨即忽然問道:「艷紅姐,你最近和梅成責有過什麼接觸沒有?」
艷紅聞言一愣,不解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任以誠眉頭一挑,緩聲道:「因為,梅成責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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