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原光柱存在的內陸位置。
到處是深不見底的洞穴,或者說地下已經被蛀空,一個個洞穴實際上都是無底的深淵,連通向未知之處。未塌陷的地塊也岌岌可危,隨後有整片下陷的可能。
在這片區域外圍,數量眾多的印度教民眾正圍着設壇做法,其中部分人用舞蹈與呼喚調集力量,為勇敢下潛的同伴提供神秘領域上的增益。
但也有異常聲響,有人不顧阻攔,闖入了被他們包圍起來的深淵範圍。
「不可再向前了!即便你是異星的使者,寬恕也是有限的!」
持斧勇士攔下了連番打傷神民的異星刀匠,礙於對方只用刀背打倒自己這邊的守衛戰士,持斧勇士保持着克制。
「你們究竟在這裏做什麼?」千子村正收到來自神父的「建議」到印度異聞考察,可剛登上中國境內,就見到了數量眾多的印度神民運輸隊。
跟着後勤運輸隊,千子村正發現他們匯聚向這裏,幾千人聚一起像是搞探查,聲勢浩大。
「我們要弄清楚這裏到處地面下陷,產生無底深淵的原因。在中國異聞明確被摧毀的前提下,此地深淵地形還在不斷擴大很奇怪啊。」持斧勇士不做退讓,但還是說了自己這邊的目的。他覺得「刀匠」並非競爭者,可以透露一些。
千子村正收起武士刀,眼神中仍帶着懷疑神色。「那你們有進展嗎?派了幾千人在這裏調查。對了,你是毗濕奴的什麼人?看起來挺能打的樣子。」
「我是毗濕奴的化身之一,羅摩。你可以理解分身或使者,毗濕奴交由我負責調查這處深淵地形擴大的原因。目前進展有限,能確定是以原本中國地區光柱為中心擴張深淵範圍,還在勻速擴展。」
持斧勇士羅摩看起來顯得年輕,但一頭紅髮里夾雜銀灰色,語氣上給人一種經驗豐富的穩重感。類似從者化後刻意選擇年輕形態身體的千子村正,只是看着年輕罷了。
「早點說清楚,老夫也用不着拔刀衝進來了。你們各自地界之外的事項隱瞞不報可是違反規則的。希望你能理解,老夫代同事行使裁判職責,確保各個異聞文明公平競爭,剛才衝動了一些。」
千子村正也有動手試一試的意圖,試試所謂印度神民的特別之處,打起來也就比普通人更耐打些,反應速度、力量等方面有顯著提升,其他也沒什麼不同。對方較為克制有禮,他滿足好奇後帶着歉意解釋了。
羅摩對闖來的不速之客十分不滿,礙於主體毗濕奴下達的制約,沒有明確處於敵對立場的「刀匠」只能給予警告。
「我們有幾人在探查過程中斷繩掉下去了。都無法聯繫上,估計那幾人算是消失了。」
事實上因為人多加冒進,一開始就掉下去十多人,調查至今四十多人已經掉入其中渺無回音。持斧羅摩在告知過程中隱瞞了一部分真實。
「你們的繩索不結實,還是打樁位置跟着一起塌方了?」千子村正隨口一問。
「越是靠近中央位置,就越有可能遇到無徵兆的吸力。一旦被吸住,就拽不回來了。按犧牲的案例,都是靠近中央的方位突然無底深坑裏產生吸力,把懸繩下去調查的勇士吸下去了。」
任何可用手段,都探不出深度,即便是毗濕奴超遠距離降下光與火,一樣下去後沒回應。
「有意思,老夫聽着都想下去看看了,到底下面有什麼邪魔外道,在此作妖。」千字村正隨口一說,他看持斧羅摩都沒有親自下去的意思,品位地出危險性極高。
就在羅摩接待不速之客時,不遠處一處調查點就傳來了呼喊聲。千子村正和羅摩同時奔至呼救的人身邊,看着前方地面斜着延伸的一角快速崩塌。站在地上安全位置,兩人也感覺到了一種吸引力,如逆向的風推動他人往裏挪移。
千子村正毫不猶豫地抓住一根備用繩索,縱身從塌陷處跳下去,先前還打人闖關,不妨礙他現在秉性助人性情。
持斧羅摩勸離周圍人,單獨從洞口往下張望,他在聽到呼喊時就預感剛掉下去的神民凶多吉少,斟酌之下讓其他人遠離能把損失控制在最小。
洞穴內,漆黑一片,不同於從外面遠望的感覺,無序的強大吸力分不清具體來源,千子村正憑着跳進來前看到的斷繩朝向,順着吸力突然加速,憑感覺單手抓到了一截斷繩。
使勁一拽晃蕩幾圈,讓斷繩纏住自己的手腕。千子村正感覺可行了,當即從側面盪過去,身體撞在岩壁上得以找到支撐點。
雙腳踏上岩壁,頂着身後越發強勁的吸力,千子村正大踏步垂直往上攀登。
他這時聽到了聲音,並非來自被自己拽回來的印度神民,而是更下方如飢餓凶獸的嘶吼聲。千子村正猛地回頭凝視下方,黑暗中他看到了被繩子拽住失去知覺的印度神民,再往下則是無底深淵。
什麼都沒有,應該如此,但他憑着自己能看穿宿命的「業之瞳」,看到了深淵中遊走的蛇形生物,不是一兩條,而是足足有七條,單獨一條都有傳說中龍種的大小。
「那些是」
感受到別樣的視覺震撼,一時吃驚的千子村正差點被增強的吸力拽下去。所幸上方關注着的持斧羅摩及時出手,不掛繩索跳下來,一把拉住千子村正往上跑。
憑一鼓作氣的蠻勁,持斧羅摩硬是帶着千子村正爬回洞口,他跳下去前得到了主體毗濕奴的神諭,不想它物,忽略深淵的兇險,方能短暫克服吸力。爬上來之後,他一回頭,立刻感覺到了引誘自己再跳下去的衝動,之前他但凡有雜念拖延一秒就上不來了。
千子村正回到洞口後,用力一拽將自己救回的印度神民丟到了外面。那人不只是失去意識昏死過去了,身上赤裸無衣裝且多處骨折,算是勉強撿回條性命。
周圍被羅摩勸離的其他人走過來,將僥倖救回的同伴放上擔架往祭司那邊運送。之前一旦掉下去就沒救回來的成功案例,他們受主神毗濕奴的指令來中國地區調查遺址,雖說來之前都說不怕犧牲,但現在多數人還是怕了。
「老夫這次算是被你救了一次。大意了,這下面」千子村正回憶着剛才短暫兩秒的所見,仍心有餘悸。
「你救助我們的人,我作為管理此事的使者,自然要協助你。不如說,沒有你這般第一時間出手救助的勇氣。在下考慮一番得到神諭後才敢下去,說來相形見絀。」
持斧羅摩注意到千子村正異樣的神情,仔細觀察對方的眼睛,明白了緣由。具備看穿宿命的特殊眼瞳,恐怕看到了什麼隱秘事務。
「下面有什麼?」
千子村正結束回憶,略有戒備地反問對方,「你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吧?」
「我們一直在相對安全的位置派人懸掛下去調查地下遺蹟殘骸,如你所見。現在剩餘能站人的完整地面也剩餘不多了。地下原本龐大的遺蹟群,現在也被深淵範圍基本覆蓋。」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下面究竟有什麼你們真的不知道?!」
持斧羅摩知曉一些挖掘遺蹟得到的情報,比如地下遺蹟對應了一座古城市,單與他們最早懷疑的中國夏朝不符,裏面挖出來的儘是些扭曲古怪的儀式器物,與中國夏朝的青銅器風格完全不同,少數人骨經過檢測也不是當地人種,反而接近閃米特人。
採用年代測定,推定挖出來的古物年代可追溯至公元前16世紀,但按中國的古代年表,公元前16世紀對應商朝,與主神毗濕奴確定的中國異聞源自夏朝又衝突了。
這些遺蹟挖掘結果,持斧羅摩之前沒說。他考慮再三,還是將收集到的挖掘推論告知了千子村正,或許是武人之間的信賴,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都看出了對方身上純粹性情。
要不是當前異常事態或許會相約打一架,而後喝個痛快。武人之間訴求都很純粹。
聽完羅摩的口述,千子村正神情更為凝重,他詢問對方是否有跟其他異聞文明互通,得到否定的回答後,他見到了隔絕空氣存放在玻璃匣子中的人骨殘骸。
人骨上能看到信息,印度神民們基本用儀器和神秘儀式基本都查出來了,千子村正憑藉他特殊的「業之瞳」,卻一眼從遺骨上看到了報告之外的共性特徵——玻璃匣子裏收集的人骨大致來源於7個人,在千子村正眼裏,這些遺骨都來自罪人。甚至沒看具體報告上對七人男女年齡的推測,他就認定了這個結論。
「罪人?不會吧,這裏面按骨齡有孩童。小孩子也有罪?太荒謬了。」持斧羅摩聽到千子村正的嘀咕,覺得是對方看錯了。在印度異聞,種姓制度也隨着神性恩賜淡化,活下來的人人都是原最高階層婆羅門,早已經沒了高低貴賤一說。
千子村正則不像持斧羅摩那般主觀臆斷,他相信自己眼睛所見。再次回望深不見底的洞穴,深淵之中,仍可見模糊的巨蛇及承載這一切的金杯。
即便僅一瞬,千子村正確定自己沒眼花,他看到了如城市大小的「聖杯」位於深淵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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