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坐在椅子上,喝着杯中的水。方天畫戟斜倚在身上。
顧清落坐在他身邊,臉上有着淚跡。
顧清落不敢去看雲明的臉,低頭看着杯中的水,道:「你……你還是走吧……我……我回去吧,沒事的……」
雲明苦笑一聲,喝光了杯中的水,卻問了另一個問題,道:「顧歡是你表弟?」剛才顧歡走了,是雲明放走的。
顧清落點了點頭,臉上有着哀求之色,看着雲明道:「雲明……我……我知道你是個很不錯的人……但……但還是別……別去……」
雲明嘆了一口氣,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種人的。」
顧清落低下了頭,道:「我還是不想讓你去顧家……算我求你一次好嗎?」顧清落聲音淒涼,眼淚又流了出來。
就在顧歡走時,卻拋下一句話。「段家要人,沒人。顧家滅。你看着辦。」
雲明把顧清落摟到自己懷中,道:「因為段家嗎?」
顧清落身子顫抖了一下,淚水沾濕了雲明胸口的衣裳。
緩緩道:「段家和……顧家……段家是燈淌城的首領,顧家在燈淌城佔了一個霸主地位……一直以來,都是段家為上,顧家始終弱了段家一頭。段家實力真的很厲害,雲明,雲明,你別去顧家好嗎?我怕……我怕……」
雲明冷笑,道:「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嫁給段倚?然後換顧家一時安生?」
顧清落身子又顫抖了一下。
雲明道:「我會保護你,直到永遠。沒有人能傷害你!」
顧清落臉色變得煞白,眼眸緩緩對上雲明的眼睛,道:「你決定了嗎?」
雲明笑了,摟緊了顧清落,道:「你我是朋友,朋友有難,怎能不相救?」
顧清落喃喃道:「僅僅是朋友嗎……」
雲明放開了顧清落,道:「段家提出了可以比斗三場,若顧家勝兩場,就放顧家三年嗎?」
顧清落無聲的點了點頭。
雲明道:「你們為什麼不去比?難道顧家就沒有一點想爭口氣的心嗎?」
顧清落沉默良久,道:「因為……沒有人能打得過段倚。」
雲明道:「我能打得過他嗎?」
顧清落沉默。
雲明笑着站了起來,滿臉的自信,道:「天下沒有我走不了的地方,也沒有我打不敗的敵人。走!顧家段家,沒人能逼你!」
燈淌城離崐崇城並不遠,騎馬的話兩天能到。只是一來顧清落不會騎馬,只能和雲明同騎一匹。二來雲明的馬術也只算入門。因此,到第三天傍晚,兩人才來到燈淌城。
燈淌城不愧名為燈淌二字,此時夜己昏,半邊月亮藏在雲明,星光無色。
而到了夜間,萬家燈火明亮起來,路邊一座座石亭也點起明燈,照得跟白天無差。燈火映着一個湖邊,波光璀明。
雲明嘆道:「這麼多的燈就不怕着火嗎?」
顧清落呆呆的看着七年未見的老地方,沒有言語。
雲明拉了拉她的手,道:「先找個客棧住宿吧!」
顧清落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兩人在靠近大湖的地方找了個客棧,住宿下來。
雲明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始終睡不着。
顧清落呢?她呆呆的看着窗下美麗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明,在桌上吃着早點。雲明道:「我陪你走,什麼也別怕!」
顧清落看着他,低着聲音道:「真的……真的要嗎?」
雲明道:「我不怕,你怕什麼?」
顧清落無言。
走入顧家時,就是雲明也被顧家的豪華氣派所震驚。大門外四隻石獅子立在四個地方,呴哮着天空。
門面是由不知名的木頭所刻,雕滿了似長出的花紋。
門上一塊巨大的映着藍光的木牌匾刻着兩個金色大字:顧家!
進入到顧家,一縷霞輝正好灑在四方,映得紅潤波光。
芬芳香清麗的漫出,綠叢前一點點櫻紅。
當先便看到了一個男人,穿着華服,和一個美婢摟在一起,親呢的說些什麼,時不時傳出媚笑。
見到雲明兩人進來,那男人放開美婢,調笑道:「晚上去花園找我。」
美婢嬌答答應了一聲,向一條小徑走去。
男子走了出來,斜着眼看着顧清落,道:「二姐?」
顧清落看了他一會,道:「三弟……」
這本是姐弟七年相見,兩眼汪汪的場面。卻沒想男子冷笑一聲,道:「顧清落,七年前你被趕出顧家,就不是我二姐了!你不配!」
顧清落身子一顫,臉色變得煞白。
雲明穩住顧清落身體,看了看那男子,眉目間與顧清落有着三分相似,十七八歲左右。
雲明冷哼一聲,道:「你更不配做她的弟弟!」
男子眼中一寒,盯着雲明道:「你是誰?什麼時候雜毛狗也能進來顧家了?」
雲明眼中暴出更加凌銳的寒光,手上也握緊了拳頭。
此時,顧清落攔在雲明身前,對着男子道:「顧清流,你別太過分了!」
顧清流「哦」了一聲,若有興趣的道:「這難道是你在外面找的野男人?長得不咋樣啊!不過也是個好消息!我可要告訴你一聲,段倚大哥可要你的處子之身哦!「突然,厲聲道:「如果,嘿嘿!如果你不純潔了,那麼,就看着辦吧!希望你能討好段倚大哥吧!」
顧清流身子顫抖着,眼睛不斷冒出淚光來,這就是姐弟情宜嗎?
雲明己經忍得很痛苦了,手上握緊的方天畫戟就要拿出,把眼前這個噁心的東西劈成碎肉時,又一個男子走了出來。
一個藍衣男子,三十歲左右。綸巾飄飄,手上摺扇搖動。飄勉瀟灑的走了出來。
藍衣男子道:「三弟,你莫太放肆了!」
顧清流看到此人,前進了一步,哼道:「大哥,你想護着她?」
藍衣男子看向顧清落,搖了搖頭,道:「七年前你被趕出了顧家,還要回來幹嘛?」
顧清落咬着嘴唇,眼中淚光盈盈,道:「大哥。」
藍衣男子道:「顧歡受了傷。兩個門牙被打出來了,是他幹的?」說着,面無表情的看着雲明。
雲明突然冷笑起來,拉着顧清落的手,道:「這就是你的家族嗎?你就是要犧牲自己來救這個家族?」
顧清落不敢去看雲明,低着頭。
雲明道:「別哭!哭有什麼用,有我在,誰想帶走你,我就殺誰!」說到最後,身上水元力迸發而出,周圍空氣也嗤嗤嗤的結起一點一點冰珠。
藍衣男子眼瞳一縮,退後了幾步。顧清流也倒退好幾步,滿臉的不可置信和驚愕。
這個手法,應該在塑胎七重天才會吧……這個十四五歲的男人竟然會有塑胎七重天的修為?
藍衣男子站上前,恭恭手,道:「還是在下眼拙,竟看不出朋友的修為。失敬失敬,在下顧清風,朋友呢?」
雲明冷冷道:「雲明!你不是要找我嗎?我就是那個打下雜毛的人。」
顧清流看了雲明兩眼,厲聲道:「你就是打了顧歡的那人,好啊!幾十年沒人敢欺我顧家了,今曰就算你有塑胎七重天的修為也離不開顧家大門!」
顧清風一邊看着,並不阻攔顧清流。
雲明突然笑了。
顧清流道:「你笑什麼?」
雲明在進來時心中還是帶有懼意,只是此時早被顧清流激怒,什麼害怕恐懼也忘了。雲明微眯着眼,冷冷道:「以你一個塑胎兩重天,再加上他的塑胎三重天還沒資格說這句話!」
顧清流一滯,正要開口。
突然,從一處走出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道:「我呢?」
這男子約莫十五六歲,生得俊俏無比。不遜宋玉,潘安。
雲明冷笑,道:「又是誰?」卻是在問顧清落。
顧清落抬起頭來,道:「四弟,顧清寒。」
顧清寒走了出來,對着顧清風,顧清流,顧清落分別恭恭手,道:「大哥,三哥,二姐。」
顧清落卻道:「母……母親呢?」
顧清風點點頭,道:「在後院。」
顧清落道:「她怎麼樣了?」
顧清風嘆了口氣,道:「還是那個樣子,站不起來。」
顧清落臉上蒼白着,道:「那……那父親呢?」
顧清寒道:「你還認他嗎?」
顧清落身子晃了一下,道:「認得嗎?」
顧清流冷冷道:「我們認得,你還認不得!」
顧清風拍拍顧清流的肩膀,道:「清流,別說了。」
顧清流突然臉上一陣紅一陣紫一陣白,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此時,顧清寒盯着雲明,道:「你還沒說我能留不留得住你嗎?」
雲明冷哼,道:「塑胎四重天嗎?」
顧清寒眼中一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入一邊小徑也走了。
現場就剩下雲明,顧清落,顧清風三人了。
顧清風搖了搖摺扇,突然道:「你們不應該來的,既然打回了顧歡就該遠走高飛的。」
雲明眉毛一皺,道:「什麼意思?」
顧清風道:「今晚我在醉香樓設宴,請二妹,雲明朋友一聚,如何?」
雲明道:「有空再說。」
顧清落看了看雲明,又看了看顧清風,還是點了點頭。
顧清風突然在綠叢中抓出一隻蚱蜢,笑道:「來者是客,請!大廳上己準備了香茶。」
顧清落拉緊了雲明的手,手上滿是緊張所滲出的汗。
雲明也莫名其妙的膽戰心驚,要見家長了?我怕什麼?
顧家大廳上,一桌珍貴名木刻成的椅子上就坐着段家家主。
段家家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卻只有四十歲。穿着黑色大袍,面目尊嚴。
顧清落站在他的身前,卻不敢在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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