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杏從樹上下來,章桃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本來就極聰明,前前後後的看下來,她已經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章桃聲音乾澀,「三妹,那人……那人是要算計我?」
章杏點頭。
章桃的聲音更輕了,都有些飄忽,「三妹,你……你是不是知道那人要算計我?」
章杏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頭,「是。我不僅知道邢勤壽要算計,想要你人前失貞,不得不嫁給他。我還知道,章柳知道了邢勤壽的打算,還想着要幫他算計你!還有,當初邢勤壽之所以來向你求親,就是章柳故意在他面前說了一些話,你才引起他的注意的。而且,她是知道邢勤壽愛打人的事情的!」
章桃一臉震驚:「章柳為什麼要這麼做?」
章杏沉默了一下,「她其實想害的是我,她本來打算讓邢勤壽娶了我。只不過邢勤壽不知道為什麼向大姐你提親了。」
「章柳為什麼要害你?難道是因為那次人參的事情?可那也是她的錯啊!她憑什麼害你?她的心怎麼就那麼黑呢!」章桃的聲音里透着不可思議,怎麼也想不明白章柳有什麼臉來害自己妹妹。
章杏聳了聳肩,「誰知道呢,說不定她骨子裏流的就是惡毒。」
想到自己妹妹今天的種種反常,章桃有些艱澀的問道:「那……那你今天也是故意的?故意帶我上山?故意給章柳梳了一個和我一樣的髮髻?出門前又故意讓我換衣服?」
章杏緩緩的點了點頭,看着章桃的眼睛,「大姐,你覺得我可怕嗎?我故意引導一個姑娘進入火坑。」
章桃搖頭,「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怎麼會覺得你可怕,你做這些都是為了保護我啊!還有章柳,如果她自己沒有那些壞心思,也不會有今天的事。她是自作自受!」想到自己妹妹默默的為這個家,為自己做了這麼多,這么小就扛起了這麼多事情,章桃頓時有些心疼,上前抱住妹妹,「以後有事情可以和我說,不要自己一個人扛着,知道嗎?姐姐雖然不強大,不厲害,但姐姐也想保護你,保護家人。你這樣,姐姐看着心疼。還有,你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姐姐都不會害怕你,只會更加心疼你。你說過,姐姐是最好的大姐。在姐姐心裏,你也是最好的妹妹。」
章杏這次終於笑了。
來章家已經快兩年了,剛開始,她努力的適應,把自己融入這個家,讓自己不僅僅是為了任務,而是真正的好好的活一輩子。現在,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章杏,把他們當成了家人,親人。表現的再隨意,她也害怕家人覺得她手段陰狠,不理解她,甚至害怕她。到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現在聽到了大姐的話,她心裏真的是放鬆了。
付出終有回報,她真心待他們,他們也回以真心。
真好!
她們這邊姐妹交心其樂融融。章柳那邊就愁雲慘澹了。
「……這位姑娘被咬的地方太靠近心臟,雖然毒血被及時吸出,但仍有一部分擴散開來。好在你們送來的及時,老夫已經為這位姑娘將大部分毒素清除,剩下的餘毒日後慢慢拔出即可,少則一年,多則兩三年即可全部清除。不過,這位姑娘日後不宜情緒起伏過大,忌大悲大喜,如若不然,恐對身體不利!」老大夫細細的囑託,同時在心裏唏噓,這到底是怎麼個情形才能讓毒蛇咬到胸口啊?真是奇哉怪哉!
這其實也怪邢勤壽,他為了徹底坐實「肌膚之親」,故意讓那條蛇咬了章柳的胸口。假如咬了腳踝或胳膊,他怕農戶人家不介意這些,屆時算盤落空。
但沒想到,現在造成了這樣的後果,不僅要長期吃藥,還不能情緒起伏過大,自己這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啊!
章松聽到老大夫的話,趕緊又問道:「那我我妹妹為什麼昏迷不醒?」
這個老大夫也不清楚,只能將自己的猜測告知,「具體老夫也不知,我觀令妹此前受到了刺激,心緒激盪之下,可能受到了毒素的影響也未可知。」
「那我妹妹什麼時候能醒來。」章松又追問了一句。
老大夫又替章柳探了一會兒脈,「令妹脈象平和,無甚大礙。約莫兩日後可醒來。」
走出杏林堂,邢勤壽便對章松拱手,「章兄,我這就去安排求親之事,明日派媒人上門,還望章兄明日在家稍候。」
先前的懷疑加上自己妹妹現在的慘狀,章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的看着邢勤壽。「我不管你今日到底是想要算計誰,但你若日後對我妹妹不好,讓她受一點委屈,我定不饒你!」
邢勤壽一臉無辜的道:「章兄怎地如此說,我今天行事確有不妥之處,但當時情況緊急,也不容我多想。方才老大夫也說了,令妹傷處距心臟極近,若非我及時將毒血吸出,後果恐不敢設想。難道章兄要為了所謂的名節,希望我袖手旁觀,眼睜睜看着令妹去死?」說完他還搖搖頭,仿佛在感嘆,世上怎會有如此迂腐之人!
章松被他這幅無賴模樣氣了個倒仰,抖着手手不出話來。
他想厲聲質問,可惜手上沒有證據。他想不把妹妹嫁給他,可妹妹名節已失,再無別的選擇。
邢勤壽看着周圍圍攏過來的人,不想在這裏被人當猴子看,也不想得罪章松太過,據他所知,章松讀書上還算有天賦,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一飛沖天。想到這裏,他心裏那點因弄錯人只能娶章柳的鬱悶也消散了。當下對章松拱了拱手,「天色已是不早,章兄還是趕緊帶令妹回家吧,明日我便遣人上門提親,您放心,日後我定然會好好待令妹,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還望章兄多多為令妹名譽考慮,明日不要做無謂之事。」最後一句已是隱含威脅。雖然他不願意得罪章松,但也不願意被人接連打臉。
章松憋着一肚子氣帶着章柳回到了村里,剛到村口,就遇到在樹下乘涼聊天的三姑六婆。一看到章松,還有驢車上躺着的章柳,這群大媽便圍了上來。
「松啊!聽說柳兒今天在山上被毒蛇咬了胸脯子,被一個當官的吸了毒血才保住命的?」
「是不是真的?柳兒那丫頭真被一個男人趴在胸脯子上吸毒血了?」
「聽說當時山上的男的都看到柳兒露胸脯子了?還都是讀書人?」
「聽說那個當官的明天來村里提親?」
「柳兒這丫頭真好命啊!被毒蛇咬了,有人幫吸/毒。被人看了胸脯子,還能嫁給當官的。」
「這麼說,柳兒那丫頭被毒蛇咬了還是好事咯。」
都是一群大老娘們,你能指望她們說話有多好聽,一句一句的,直問的章松的心火高漲,直至最後一句,他終於忍不住吼出了聲,「好事!,好事個屁!」
周圍頓時靜的落針可聞。
章松抹了一把臉,儘量讓自己的臉色不那麼難看,「各位嬸嬸伯娘,柳兒還病着,我要趕緊回去照顧她,就先回去了。」對四周點了點頭,便匆匆向家走去。
他走後,這些人才又開始重新嘀咕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一點都不高興?」
「他能高興才怪嘞!你想想,柳兒那丫頭可是當着那麼多人露了胸脯子。雖然人家當官的願意負責,但到底不光彩啊,他們讀書人平常又是最好面子的,你說他怎麼能高興?」
「唉,你們說,柳兒那丫頭明知道今天山上有那麼多男的,還往山上跑,是不是故意的啊?」
「這也說不準,那丫頭平常就鬼心思多。」
……
聽到這話,章松身體一僵,加快了腳步。
第二天,還是那個媒婆,敲響了章松家的大門。
周圍等着看官老爺提親的村民一看,「喲,大妹子,還是你啊!這次是替誰提親呀?」
那媒婆沖那人一笑,也沒有回答,其實她心裏也有些尷尬,上次提親被拒,這次又是同一個村子裏的姑娘,邢千總是和這個村子槓上了還是咋滴?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被拒。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章松站在門口將媒婆迎了進去。
兩人在裏面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半天后,媒婆興高采烈的回去了。
村民一看,得嘞,這肯定是親事成了。
柳兒這丫頭以後就是官太太啦。
於是紛紛向章松道賀。
只章松面色淡淡,完全看不出喜色,眾人也不敢多言,紛紛恭賀了幾句便離開了。
等兩家交換完庚帖,將成親的日子定下來。
章柳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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