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多事地湊到她面前,看着屏幕上的號碼撓頭:
「這號碼我絕對眼熟,嫂子我打賭應該是咱們內部人——接吧。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奈斯看着兩個小女人謹慎的樣子,淡淡地開口:
「不是內部人又怎樣,一個電話而已,接!」
抬手在奈斯頭上就是一巴掌,菲菲瞪眼睛低吼:
「哪兒都有你,就知道沒事瞎咋呼,真有本事嗎!」
奈斯抬手撓着頭,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
「沒本事,嘿嘿嘿。」
鈴聲還在繼續,安離琪劃下接聽鍵,把手機謹慎地放在耳邊輕聲打招呼:
「餵?」
「琪琪!」
對面的人像是鬆了口氣,聲音里也帶着愉悅:
「可算是找到你了,我是楚梵音。」
哈?!
安離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梵音,竟然是你!你怎麼會找到我電話的……」
她很小心地控制情緒,就怕菲菲還是過不去之前的那道坎。
倒是菲菲在後面輕聲叫:
「嫂子,之前的事早就過去了,如果梵音哥哥有演奏會在巴黎,請他來家裏做客!」
安離琪回頭對上菲菲坦蕩的眸子,認可地點頭:
「我跟菲菲在一起,她說如果你在巴黎,就請你來家裏吃飯呢,你不會真的在巴黎吧?這個號碼還是之前的對不對?!」
對方淺笑着回答:
「要不是在巴黎,還看不到你,還不會找西門要了你的電話,昨晚看着那人像你,追了半天最後出了點意外……」
安離琪咂舌,瞪着眼睛反問:
「昨晚後面那輛車子是你?!」
「你知道?看到我了?昨晚剛到巴黎,助理帶我出去吃飯,剛上車就看到一個人從餐廳晃悠着出來,我趕緊追,最後沒追上……」
拍着胸鬆了口氣,安離琪笑眯了眼:
「不早說,原來昨晚是烏龍事件,我還以為——哎呀不說了,我發位置給你,咱們見面談……」
對方趕緊回答:
「這次來確實是在準備演奏會,規模不小,但還有兩周的準備時間,正巧你在巴黎,考慮一下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準備首曲子怎麼樣?我過去帶着曲譜。」
切斷電話,安離琪坐回到餐桌旁跟菲菲商量這件事。
西門菲菲當即雙手雙腳同時舉起來:
「嫂子我完全同意,你彈琴我見過,奈斯你別不信,說是仙樂飄飄一點都不過分呢!」
奈斯撓着頭,有些疑惑,但最後還是「嗯」了兩聲。
看着安離琪有些猶豫,菲菲在旁邊急得直翻白眼,手裏的吐司扔到一邊顧不上吃:
「嫂子你猶豫什麼啊,這多好的機會,梵音哥哥是彈鋼琴的大師,全世界排名都數一數二的,當時我跟着他巡演,你不知道那場面有多火爆,梵音哥哥是個惜才的人,可在音樂界也是跟凌哥哥一樣的高冷人物呢,他邀請個人比彗星撞地球幾率還低知不知道!」
旁邊的奈斯皺眉問:
「菲菲你跟這個什麼梵音哥哥——你怎麼會跟着他巡演?你們……」
西門菲菲抬手在奈斯腦袋上砸了一巴掌:
「的那都之前少女情懷了,我暗戀梵音哥哥被拒絕了——哎呀說正事呢,你摻和什麼……」
可沒等她再說「正事」,奈斯又開口:
「那少女情懷後來呢……」
「我說你是不是太舒服了?後來還能怎樣,各自安好,你以為本姑娘是想不開的傻妞啊?所以告訴你啊,最好別跟老娘玩什麼片湯,老娘是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懂不懂!」
說完她又轉頭試着勸安離琪,可漢斯又拉住她說:
「我吃過豬肉,但豬跑什麼樣子……」
菲菲煩得一揮胳膊,指着門外低吼:
「你出去跑兩圈就知道了……」
安離琪被他們呆萌的對話逗得笑出聲來,最後把碗裏的粥喝完,很輕鬆地開口:
「既然菲菲支持我,那我就去試試,話說你跟楚梵音……」
西門菲菲急得小臉發紅,舉着小手才耳邊發誓:
「我西門菲菲對楚梵音絕無他想,之前的事已經全部放下,而且全力支持嫂子參加演奏會!」
安離琪當即拍板,沒了後顧之憂,她當然願意多一點嘗試:
「那好吧,我決定用兩周的時間好好準備一下,等下他把曲譜拿來,我要開始奮發練琴了!」
楚梵音果然是個認真的,兩個小時之後就已經成為座上賓了。
他向來把菲菲當成小孩子,所以見到她也沒有想像中的拘謹,兩個人說說笑笑,倒是奈斯一臉警覺似的。
安離琪把他領到鋼琴房,還沒介紹鋼琴的來歷,楚梵音眼睛就直了。
看着楚梵音對鋼琴的愛護模樣,安離琪有些慚愧:
「這鋼琴太珍貴,我都有點壓力,緊張得不敢彈了……」
楚梵音語氣依然像漾了春風:
「既然主人把琴交給你,那肯定是覺得夠資格,真正愛琴的人寧願自己不彈,也要給琴找個好主人,琪琪,你行的!」
聽了他的話,安離琪更覺得心虛:
「其實我指法都是在家裏練的,我買不起鋼琴,就在家裏用硬紙板畫了琴鍵,對於鋼琴的感覺到現在還是來源於那個紙板,到最後紙板都被我戳出洞來……」
深深地一聲嘆,楚梵音柔聲開口:
「有些人真正喜歡琴,就會用心鑽研,靠感覺去找節奏;但有些人興趣不在此,那即便是擺着價值連城的鋼琴也只是閒置罷了,琪琪你是有感覺的,我確定你肯定會在這條路上找到自我!」
心裏的信念又堅定了幾分,安離琪看着曲譜試着彈了一遍,旁邊的楚梵音一直很紳士地站在旁邊指點。
每個音符,每個小節,甚至連最基礎的坐姿他都幫她糾正——
事無巨細。
兩人在琴房裏,和諧得像是一首長詩。
熟悉完曲子之後,楚梵音坐在長凳上,雙手撫在質感的琴鍵上,微笑着看安離琪:
「琪琪,準備好了嗎?」
「嗯。」
她深吸氣,胸腔里燃起一團火,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點頭應了一聲。
一男一女。
四隻手。
悠揚美妙的曲子從他們的指下傾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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