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你妹子聰明,下手又狠,從來沒讓咱家吃過虧。筆硯閣 www.biyange.com」顧大山聽得點點頭,可是:「小魚拿了夏家在田福縣的產業,夏家人會不會心生怨恨,派人來對付小魚?夏家可是富貴人家,夏固還是舉人老爺。」
「還有小魚給夏家夫妻吃的毒藥……不,不會真把他們給毒死吧,那可是人命案。」顧大山悄聲說着,眼睛還看着四周,生怕被人聽了去,再告官把小魚給抓去砍頭。
顧錦安道:「爹放心,那不是什麼毒藥,小魚嚇唬他們的,吐個兩天血就好了。」
其實小魚給夏家夫妻吃的是能要人命的毒藥,可自家老爹的膽子不大,這些事情又涉及到魯家一系,顧錦安不想讓顧大山知道。
有他跟小魚在,不用爹娘操心這些。
顧大山聽罷,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頓了頓,又看着顧錦安道:「安哥兒,無論你們做啥都要記得把自己給摘出來,咱家的日子夠好了,爹娘只希望你們平平安安的。」
顧錦安笑了:「嗯,爹放心,我跟小魚會護好自個,也會護好你們。」
他爹不是什麼都不懂,只是知道自己沒啥能力,不想知道太多給他們添麻煩。
不多時,父子倆就回到家,折騰了一晚上,等能睡覺的時候天都要亮了。
顧錦里是撐不住了,洗了澡後就拉着顧錦繡去睡覺。
羅家。
羅父卻沒睡,而是跟楚氏說着:「武哥兒是覺得咱家不如大山家,又被夏固用了攻心計,覺得自己配不上繡姐兒,這才放棄繡姐兒,想讓她嫁個富貴人家……是我這個當爹的不是。」
要是他沒有貪圖安逸的躲在鄉下,而是掙下一份家業,武哥兒也不會這麼自卑。
楚氏忙道:「不是你的錯,是我,都怪我……你要不是娶了我,如今過得就是錦衣玉食的日子,是我連累了你。」
羅父聽罷,臉色沉了下來:「怎麼又說這種胡話,我說過了,娶你是心甘情願的,沒有絲毫同情跟憐憫,我就是看上你這個人。」
楚氏是遭過大難的人,他看見過她的苦,更見識過她的剛毅堅強。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弱女子為了活下來竟然能變得那般剛強,要是他娘能有楚氏一分堅毅,也不會早早去了,便宜了後娘。
再說了……
「他們巴不得我死,要是我不做個農夫,估摸着早就死了,也不會過上有妻有子女的日子。」
楚氏卻依然覺得是自己是錯:「當年來人喊你回去,要是你回去了,娶了其他閨秀,武哥兒說不定就不會這樣。」
當年羅家是有人來找過他的,條件是休了她,可他不同意。
而羅家來的人說話又太難聽,還想把她給賣了,他發現後,一怒之下跟羅家斷絕關係,還改了名字,換了戶籍,帶着她走了。
要是他當初沒有這麼做,日子定會大不相同。
羅父握住楚氏的手,半抱住她,低頭看着她道:「娶什麼閨秀?那些閨秀有什麼好的?一個個嬌氣得要死,你信不信以那位的狠毒,我娶一個,她能害死一個,不會讓我有子嗣生下。」
羅父見楚氏身上冷得慌,給她拿了一罐從顧家帶回來的羊肉湯:「你喝口湯,暖暖身子。」
楚氏不想讓羅父擔心她,接過喝了。
等她喝完,羅父拿走空碗,很認真的道:「我跟他們斷絕關係是看清了他們的嘴臉……他們不是人,皆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惡鬼,我不會跟一群鬼東西住在一個屋檐下。」
又笑道:「還是娶了你好,咱們脾性相合,一起過日子才叫舒心,且我喜歡過這樣的日子……就是委屈了武哥兒跟慧娘。」
「我想過了,武哥兒會這樣是覺着咱家都是靠着大山家,他是男人,又喜歡繡姐兒,不想在喜歡的姑娘面前沒底氣,我是他爹,得給他一份底氣。」
楚氏問道:「你想怎麼做?」
羅父道:「我想把縣城的鏢局盤下,做老本行。」
縣城就一個鏢局,正是三年前向顧錦里求方便藥的冒叔所在的鏢局。
今年春天,縣城鏢局的大鏢頭押鏢重傷,以後都要臥床養着了。而為了治病,鏢局東家是花了不少銀子,如今東家不想做了,要賣了鏢局回老家做穩妥營生。
羅父跟冒叔也是認識的,前幾天去縣城買羊的時候遇見冒叔,他跟底下的兄弟正愁着呢。要是鏢局賣了,他們就沒了營生,可他們只是普通鏢師,手上根本沒有足夠的銀子買下鏢局。
羅父當時只是安慰了他們幾句,如今因為羅武卻是動了重操舊業的心思。
那是他的親兒子,他當爹的不能這麼自私,不能再窩在作坊里度日。
楚氏聽得急了:「不成,你可是受過重傷的,要是再走鏢,身體怎麼扛得住?」
羅父笑道:「都十幾年了,傷早就好了。小魚還讓吳老大夫給我看過,用了將近兩年的藥,如今已經沒有大礙。吳老大夫說了,再挨上一刀都不成問題,就是要累你擔心了。」
以前他每次外出走鏢,楚氏總是很擔心。有一回他半夜回來,看見她手裏握着把刀睡着了,他想把她手裏的刀子拿走,差點被她一刀給砍了。
那時候他才知道,每次他走鏢,她都是這麼睡覺的,心裏擔心他,又擔心着家裏。
「其實當年不走鏢不是因為傷勢,而是不想你再擔心。」
楚氏聽罷,掉下淚來……她雖然吃了別人沒吃過的苦,可能遇上羅父,這輩子也值了。
楚氏是堅強的,只哭了一會兒就道:「你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兒,我會在家裏等着你回來。」
羅父笑了,給她擦了擦眼淚:「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點,夠堅強,其他女人可不能跟你比。」
楚氏被他說得臉紅了,嗔道:「一大把年紀了還說這種話,害不害臊。」
羅父朗聲笑了起來:「這裏就咱們兩人,說說又咋了?」
夫妻倆又說了一些話,便起身去看羅武,見他的燒退了不少,心裏安穩下來。
此時,天色已經泛白,顧家,顧錦里只是眯了半個時辰就起來了。
她穿好棉襖後,提着一個大布袋出了家門。
剛出家門口就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個牽馬的人,不用說,正是秦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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