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石星愣了一下,腦袋一片空白。讀字閣 m.duzige.com
這問題就好像問他太陽為什麼從東邊升起,他為什麼要做舔狗一樣,這不是明擺的事嗎?
「章老師,當然要告白啦。作為一個舔狗,告白不是終點,而是愛情的衝鋒號。告白的剎那,原本普通的朋友關係蒙上了曖昧的色彩。為下一輪的舔狗事件做好了鋪墊。我每送一個小禮物,每道一句晚安,每幫她一個小忙,都會提醒她,你看,我是愛你的。就算你拒絕了我,我的愛也是純粹的。這些小事件、小質疑、小心思慢慢積攢起來,終有一天會形成一道巨流,擊破女生的心防。只要那女生有那麼一刻的彷徨,忽略了我沒錢沒顏的劣勢,覺得至少我是對她好的,那我就成功了。」
「章老師,身為舔狗,不告白,就無法總結階段成果,反思提高,不告白,就無法在女生心裏投下陰影,種下心魔,不告白,就沒法從漫長的舔狗之路中喘息片刻,稍獲安寧。告白很重要。」
曹石星不怪章老師問出這麼簡單的問題,畢竟章老師長這樣,很難理解舔狗的心態也很正常。
他能做的,也只是盡力解釋而已。
「我懂了。也就是說,從舔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是以告白為終極目標的,是吧?」章本碩問。
曹石星點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呢?」章本碩問。
「什麼可能?」
「絕不告白。」
「嗯?」
「其他一切如常,該怎麼舔就怎麼舔,但是,打死不告白。」章本碩說。
「啊?」
曹石星以為章老師剛才完沒聽,正打算重申一遍告白的重要性,思路卻被章老師帶到一個無比寬廣的空間。
打死不告白?
「你對舔狗活動的所有倦怠感與其說是來自自身,倒不如說是來自被舔對象。當對象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你,這種毫無可能的結局一再重複,倦怠感自然無法避免。那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一下呢?你反覆告白,被你舔的對象是不是也在期待你趕快告白,然後馬上拒絕你,斷了你的念頭呢?如果這樣的話,為什麼乾脆不告白,不管為她做了什麼事,都不告白,這樣反而會形成一個巨大的懸念,保持你倆關係的活力與張力。」
曹石星聽得入神,章老師給他開了一扇門,通往一個新的世界。
對啊。打死都不告白,好像會很有趣。
曹石星從第一章心理出來,腳步還是輕飄飄的。
他的手機響了一下,鈴聲是鳥叫的聲音。
沒打開手機,他就知道是許淵發來的消息。就是和他交往過一天然後分手的那個女朋友。
作為資深舔狗,他早就分門別類地把對象分成幾類,每個對象都有不同的鈴聲。
許淵畢業後如願嫁給了一個富二代,在山上開了一家民宿雲水坊,當上了老闆娘。
曹石星本已把她歸類成已婚,減少舔的頻率,誰知道許淵為了女兒幼兒園開心寶貝投票的事,主動打電話過來,要曹石星幫忙拉票,這樣一來二去,又熟絡起來。
曹石星幫忙拉票,許淵女兒也得了冠軍,許淵很開心,說謝謝曹石星,還約他出來吃飯,說了很多以前的事。
許淵結婚後沒有大的變化,只是眼角的皺紋深了些。
她說她老公賺很多,但是經常不回家,回了家也是喝醉了。
有時叫他少喝點,多陪陪自己和女兒,他還會生氣,說「我這麼辛苦打拼,不還是為了這個家!」
她不好說什麼,女兒去上學了,自己一個人開了窗,看雲水坊外面的雲,一看就是一整天。
「我好像老了。」許淵說。
「不,你還跟以前一樣漂亮。」曹石星說。作為一個舔狗,說漂亮話哄女孩開心是基本功。
而且許淵確實沒怎麼變。他說的是實話。
許淵深深地看了曹石星一眼,低下頭,說「小吳,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曹石星問「什麼?」
「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許淵又說了一遍,兩隻大眼睛撲閃着看曹石星。
曹石星本能地要說可以、可以!我隨時都可以!
可想到章老師說的話,舔可以,告白不行。
頓時清醒過來,假裝聽不懂許淵的暗示,說「怎麼可能?又不能穿越。」
許淵眼裏的光暗下去,曹石星有一剎那的心痛,差點脫口而出「我願意。你離婚吧!我養你和你女兒。不!你不用離婚都行!」
身為一個舔狗,已婚人士和帶着孩子的已婚人士都阻擋不住他舔的意願!
可是不行!
他不能說!
舔歸舔,絕不能告白!
曹石星差點把自己舌頭咬斷。
許淵悠悠地嘆口氣,說起老公的事。老公在外面養了小三,光明正大地住進別墅。她只能守着雲水坊和女兒過活。
可是雲水坊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房間都住不滿。
以前說開窗見雲,現在是開窗見霧霾。時間久了,客房裏又潮又濕,壞的壞,霉的霉。
這樣下去,別說客人了,連自己也住不下去。
她去找老公商量,想要重新裝修一下。
老公說好,你去做吧。
她說沒錢。
老公說沒錢你自己想辦法。然後摟着小三,對着小三的肚子喊寶寶,踢一下給爸爸看。
她氣得想踢小三的肚子,可想想女兒,還是忍了下來。
「小吳,你路子廣,問問看有沒有人想要雲水坊,我這裏做民宿不行,可做餐飲或許生意會不錯。」許淵說。
曹石星說「我幫你問一下。」
許淵看着曹石星離去的背影,心裏很是悲涼。自己要是年輕個五歲,怎麼會淪落到求小吳幫忙的地步?
那個時候自己身邊舔狗雲集,咳嗽一聲,就有無數人上來舔。
哪像現在。
唉,時代變了。
……
曹石星看了手機,許淵發過來一句話「我老公打我了。」
他放下手機,跑進最近的藥店,買了藥,打的到了雲水坊。
雲水坊里的生意果然不好,一個客人都沒有,許淵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一山橫嵐,久坐不語。
曹石星咳了一聲,許淵回頭,滿臉喜色,右眼腫了一圈。
曹石星遞藥過去。
許淵說「你幫我敷。」
曹石星幫她敷了,許淵的氣息撲到他臉上,像山林間的草氣清香。
曹石星說「好了。」收拾藥包,正要離去,許淵一把抓住他,問他「小吳,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曹石星暈了一下,他差點淪陷在許淵的眼神中,說我願意,我喜歡你喜歡很久了,就算本來沒那麼喜歡,可舔久了,就越來越喜歡了。
可一想到章老師的話,他又清醒過來。
絕不能告白,打死都不告白。
他甩開許淵的手,說「我不叫小吳,我姓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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