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白去上班,他在一個培訓機構上班,不上課,主要負責排課、家訪等後勤項目。筆神閣 bishenge.com
進了辦公室,倪二林趴在桌上睡覺。
於白坐下來,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打開學生名單,一列名字跳出來,性別一欄填着「女」,年齡一欄倒是每個都不一樣。
——她不告訴我。
——我問了,她就是不說。
——我問37?她生氣,說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我說36,她生氣,我說高了嗎?她說沒高,就是不爽。
——我問大媽您今年貴庚?大媽拿着刀勸我做人要善良。我急了,今天報道的學員沒一個肯說自己幾歲,這叫我工作怎麼展開?大媽說還有,不要叫我大媽。我問,那要怎麼稱呼您?大媽說叫我小仙女。
……
於白揉揉臉,擴擴腮,舒展一下自己的法令紋,然後拍醒邊上酣睡的倪二林。
「二林,醒醒,醒醒。」
倪二林挪了挪頭,繼續睡覺。
於白只好喊種方式「你舅來了!」
倪二林猛地抬頭,鑽桌子底下。過了好久,才探出頭來。
於白說「哦,我看錯了。」
倪二林這才鬆口氣,爬出來。
於白看他的臉,青一塊,紫一塊,嚇了一跳,問他「被那些大媽打的?跟你說了,問不到年齡,填個不詳就行了,上了年紀的女人不願說自己年齡很正常啊。你這不是自己找打嗎?」
倪二林搖頭,說不是她們打的。
「那怎麼搞的?」
「過敏。」
「你也過敏?」
「對。」
「過敏什麼?」
「女朋友的巴掌。」
倪二林爬出來,重新坐好,說昨天平安夜,跟女朋友出去玩,就是帶着她壓馬路,看其他人年輕人進酒店,送禮物,戴閃光鹿角。他很開心,女朋友卻嘆口氣,說她是個很重儀式感的女人。他點頭表示贊同,說我也是,每次打遊戲前,都要新建一個wr文檔,然後保存,關閉,好像已經工作了一樣,然後再開開心心地打遊戲。
女朋友看着他,問他說完了?他說完了。女朋友又問真完了?沒其他話了?他說哦,快去酒店吧,我等不及了。女朋友扇了他三個耳光,說自己每次分手前,都會扇三個耳光,扇完後,超有儀式感,分手也開心。
於白看倪二林的臉,感慨,你女朋友手勁可以啊。
倪二林說那可不,不過不是手勁,她把我扇趴了,又拿腳踹的,還穿着高跟鞋。
哦,對上了。
於白不再關注倪二林的臉,只是跟他說一會兒老闆過來,要這份表格,叫他重新修改一下,年齡一欄通通改成「不詳」。
倪二林說好的。
於白看他還沒動手,叫他快一點,老闆昨天就催着要了。
倪二林說沒事,我舅給兒子買禮物呢,沒那麼快過來。
倪二林熟練地新建文檔,保存關閉,然後開始玩遊戲。
於白也懶得管他,反正老闆招他外甥進來那一天就該想到會有這種事。
他跟倪二林不同,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去隔壁辦公室,等待今天來諮詢的學員。
第一個學員來了,是個打扮洋氣的女人。
「陳小姐,你來了。請坐。」於白說。
於白說「上次有學員反應看你彈琴,還以為你的鋼琴漏電了,經過我們的仔細排查,鋼琴沒有漏電,請你放心。你這次來,是想諮詢什麼問題呢?」
陳小姐「我要換老師。」
於白問「之前是你指定要這個老師的啊。為什麼突然又要換呢?是他教的不好嗎?」
陳小姐說「不是。當初我隔着門,看他戴着耳機彈琴的樣子,那麼專注,那麼抽搐,我認定他是個能投入感情的好老師,能為音樂獻身的那種,我就跟他學了半年,結果昨天他跟我說之所以彈得那麼瘋狂,那麼激昂,只是因為耳機漏電。」
於白深表同情,拿出一摞的老師照片,讓陳小姐挑。
陳小姐一張張選過來,於白介紹每個老師的教育背景和獲獎情況。
陳小姐說「這個太會打扮了,一看就不是專注音樂的人。過。」
「這個太高,我還得仰頭跟她說話。過。」
「這個男老師太醜,和他呆久了,顏值會被平均掉。過。」
啊嚏!
「嗯——這個!就這個老師,她比我丑!哦,不對,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個專注音樂的人。」
陳小姐指着一張照片說。
於白看看照片,又看看陳小姐,啊阿啊啊嚏!
陳小姐捂住嘴,往後挪,一臉嫌棄,「你沒得什麼豬瘟吧?」
於白說沒有,絕對沒有。這個吳老師不是專職的鋼琴老師,我要再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出時間來。
陳小姐生怕被於白傳染,趕緊走了。
於白看了一會兒吳老師的照片,長發、素顏,淡淡地笑,是那種長相清秀,很有親和力的女人。只要稍微一打扮,就很漂亮。
資料上顯示她已經結婚,有一個女兒。平時有經營自己的一家小書店,偶爾會出來做兼職。
他拿了照片發了會呆,看下一個諮詢學員還沒過來,就回辦公室看倪二林做好文檔沒,剛進去,嘭嘭嘭的巨響,倪二林在捶桌子。
於白趕忙抱住他,勸他「別生氣,不就是打遊戲輸了嗎?再打一盤不就行了?別把鍵盤砸壞了。」
倪二林掙開於白雙臂,說「我遊戲沒輸。」
於白問「沒輸,你生那麼大氣幹嗎?」
倪二林人挺好的,就是有個壞毛病,一生氣就掄拳頭想砸點什麼,辦公室里遭殃的杯子、鍵盤、手機不計其數。
要不是他舅是老闆,擱一般公司,早就被辭退了。
於白因為自身過敏症的緣故,相當理解倪二林,如果說過敏症是病的話,發作起來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那倪二林的暴怒症也是一樣。
倪二林說「打完遊戲,我開始整理你的文檔,不小心按了選,又點了刪除,文檔清空了。」
於白說「沒事,沒保存就行。可以撤銷的。」
倪二林說「我保存了。」
於白說「沒事,保存了也能撤銷的。」
倪二林說「我保存關閉了。」
於白看着電腦桌面上那個乾乾淨淨的空白wr文檔,腦袋一熱,操起鍵盤就要砸。
倪二林趕緊抱住於白,勸他「別生氣啊,於哥,不就是文檔清零了嗎?再寫一個不就行了?別把鍵盤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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