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本碩忙了一個下午,和六六一起佈置好家裏,接到一個電話,張一帆打來的。大筆趣 www.dabiqu.com
他接起來。
「章老師。你明天晚上有空嗎?我想約你做個培訓輔導,有關記憶重現法的。上次你給李雙的諮詢讓我大開眼界,想來想去,只有你最適合了。」張一帆開門見山,提出邀請。
「不行,明天晚上我有事,重要的事。」章本碩想起那個《比基尼party狂歡夜》的橫幅,心就滾燙起來。
「那後天呢?」
「後天也不行。」
「章老師,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對不起,和你合作可以,但要去陽光心理我做不到。」
「為什麼?」
「我不想看見王老師。」
「明白了。」張一帆掛掉電話,沉思着,王總和章老師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門突然打開,沈立文衝進來,拍一張紙到桌上,指着問:「什麼意思?」
張一帆沒說話。
沈立文帶着一身漂白水的味道,更生氣了。
他帶頭打掃廁所,洗了一個下午,剛回辦公室就看到張一帆提交的培訓計劃,裏面居然又列了章本碩,還是花錢的,說是高價邀請外部專家培訓?
之前第一中學的事告一段落,反正最後章本碩沒怎麼出鏡,王總也沒什麼大反應,他也只能算了。
可這回的培訓計劃他是再不能忍,要不要乾脆把章本碩請回陽光心理當個副總?
你這都乾的什麼事!
「章本碩,為什麼請他當培訓講師?」
「水平高。他的記憶重現法很好。由他來教,對年輕的諮詢師來說,是個提高的機會。」
沈立文死死盯着張一帆,鼻翼極速扇動,最後只說了一句:「我不同意,你想邀請,去找王總說。」
「好的,我會去找王總說的。」
王壘辦公室。
「王總,我想邀請章本碩來培訓,請你批准。」張一帆說。
「不行。」王壘說。
「為什麼?第一中學的合作,你不是沒反對嗎?那來公司培訓為什麼就不行?」張一帆這回一定要問出個究竟。對於一個渴望在心理諮詢領域成長的諮詢師來說,能和一個經驗豐富、理論紮實的老師一起工作,是最快的途徑。他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尤其是見識了章本碩獨特的眼動技巧後。
「在外面合作隨便你,到公司里來,就不行。」
「為什麼?」
王壘抬頭看張一帆,眼中似有火星:「我不想看見他。」
第二天起來,章本碩又重新回顧了下《陳秋》的章節,諮詢時的每句話細細想過,考慮下次陳秋諮詢時的方案。
然後又準備第一章心理在線諮詢的事。
做完事,他照例跑出去運動,點讚。
等回來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半。
到了小區樓下,章本碩就聽到外面狗吠聲,遠遠的一棵樹下,一隻大狗衝着樹吠,樹下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
章本碩走過去,六六躲在樹後,和大狗對峙。
大狗邊上一個大爺訓斥:「別叫了,賓利,走。」
大狗卻不依不饒,吠得起勁。六六都快和樹融為一體,看她那樣子,要是會爬樹,早就爬上去。
六六不是不怕狗嗎?章本碩再走近點,才看到六六身後還有一人,是阿秋,還抱着條小狗。
小狗頭扎在阿秋懷裏,只留屁股在外面,被大狗叫得尾巴直抖。
阿秋倒很鎮定,至少表面上是這樣,貼在六六身後。
大爺嘴上訓得狠,手上一點動作也沒有,連腳都懶得挪,罵了幾句,大狗不動,他也不說了,在邊上踱步轉圈,趁着夜色朦朧,看看這,看看那。
那大狗不知是什麼品種,站起來,足有一人高,估摸有個一百來斤,吠起來氣勢驚人,小區里用狗繩牽狗的,和用意念牽狗的紛紛讓開,空出樹下好大一片區域。
大爺人仗狗勢,負手而立,一股驚人氣場,由萌寵共享反饋給主人,自帶反傷和恐懼效果,夜風慢送,大爺衣袂生波,形似天人,神威凜凜。
六六心有些虛,背靠到阿秋身上,頓時一緊,不行,我不能怕,我怕了,阿秋更怕。
六六張開雙臂,兇巴巴地沖大狗喊:「我很兇的,你別過來啊!」同時開動腦筋想對策,跑是不可能了,人一跑,狗肯定追。而且還有阿秋。
那怎麼辦?學貓叫?學狗叫?
有了!
《生化危機3》裏就有喪屍狗,比眼前這頭狗凶多了,愛麗絲怎麼做的?
《我是傳奇》裏也有喪屍狗,史密斯怎麼做的?
憑她豐富的觀影量和強大的記憶力,六六輕而易舉地回憶起所有細節,有槍、有刀、有迴旋踢、有慢動作……還有bg!
好吧,清醒一點,還不如叫救命呢!
只不過就一條狗而已,叫救命會不會太丟臉?
這大爺怎麼這樣!自家的狗就這樣放外面不管?
大爺雙手負在背後,作悲天憫人狀,說:「我家賓利不咬人。只想和你玩。」
「我不想和它玩啊!」六六悲憤道。跟它又不熟!
「大爺,請看好你家的狗,出來遛狗不戴狗繩,嚇到人,咬到人怎麼辦?。」章本碩走過來,擋在六六身前。
「嚇到誰了?咬到誰了?自己膽子小怪誰?這小區里誰家遛狗戴狗繩了?多此一舉!狗又不是石頭,給你綁根繩子你樂意?」大爺撇撇嘴,還是雙手負背,那「悲天憫人」都快結成一件袈裟披在身上。
好好的出來遛狗,被這幫小年輕攪了興致,賓利這麼乖,礙着誰了?
大狗弓起背,呲着牙,喉嚨里咕嚕嚕地吼,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緒。
六六輕輕抓住章本碩的衣角,心安定下來,就像秋褲扎進襪子裏一樣。
靠在她身上的阿秋也是一震,六六回頭沖阿秋一笑,「沒事了,他給貓做過諮詢。」
章本碩無語,六六的腦迴路也是清奇,給貓做諮詢和狗什麼關係?
他彎腰撿起兩塊石頭,一左一右攥手心裏。
大狗逼近一步,章本碩用力砸下一塊石頭,嘭的一聲響,砸地上,大狗嚇了一跳,往後鑽到大爺腳下。
「打我家賓利幹嗎?惹你啦!」大爺指着章本碩怒吼,中氣十足,一句開場白頓時攪醒昏晦沉悶的遛狗氣氛,意念法術牽狗流和狗繩物理牽狗流匯合過來,以大爺和章本碩為中心,陰陽魚頭尾互咬,形成一個漩渦,人狗相間,等着看熱鬧。
「我沒打。」章本碩說。
兩三聲狗吠從圍觀人群中傳出,似是給大狗壯膽,大狗又得狗勢,又有人勢,從大爺腿下鑽出,慢慢一步步逼近,光四腳支在地上,頭就到章本碩腰間高度,直立起來,怕是只低他一頭。
「拿石頭還說沒打?你知道我家賓利多少錢嗎?知道為什麼叫賓利嗎?他只有坐賓利才不會暈車!碰掉一根毛你都賠不起!」大爺見人越聚越多,還有些熟面孔,跳廣場舞站前排扭得最起勁的大媽也在裏面,更不能墮了威風,抖擻精神,憑自己晨練多年的功力,就是噴唾沫都要把這個後生仔噴暈,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良心發現,好好道歉,深刻學習領悟中國人民的傳統美德,尊老愛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狗吾狗,以及人之狗。
「真沒打。」章本碩無所謂的口氣激怒大爺。
大爺跳着腳,指着章本碩的手:「那你拿石頭幹嗎?」
「遛石頭啊。你看,沒綁石繩,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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