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抱在一起,主持人頻頻看向製片人,都不知道結束了沒。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從時間上來看,還早着,只過去了幾分鐘。
從表演上來看,該說的說了,該打的打了,好像快結尾了。
只是田青兩人魔改劇本,把一個流氓騷擾美女的故事改成一部家暴懺悔戲,讓人摸不准到底在哪裏結束。
田青突然推開椰子,「夠了!夠了!你就跟你媽一樣!」
椰子靠在牆上,站起來,第一次正式說話:「你說什麼?」
主持人慶幸剛才沒叫停,這後面還有一段,怎麼,還牽涉到她媽?這是要反轉嗎?
觀眾們還在抱怨渣男總被原諒太老套,一看有變化,都繃緊了等着接下來的表演。
田青仰頭看着椰子,這才發覺自己還跪着,忙站起來要走,說:「瘋子一個!」
椰子拉住他,不讓他走:「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跟我媽一樣?我怎麼跟我媽一樣了?你說、你說啊!」
椰子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響徹全場,還帶着竭斯底里的潑婦味道,哪有之前躺在地上逆來順受的樣子。
大家都前傾了身子看,又鑽進戲裏。
呂佳等人也糊塗了,分不清椰子是在演戲,還是真的生氣。
不過不管怎樣,椰子硬氣起來是好事啊!打死那個渣男!假打也好!
沈書影看着椰子那張臉,下面好像藏了只黃金老虎,隨時會撕破臉皮跳出,咬斷田青的脖子。
對!就是這種感覺。
在他練舞時,每當跳錯動作,或者偷懶時,椰子就是這樣的表情,對,再強烈點,跳出你的黃金老虎,親手打扁你面前的渣男!
田青甩開椰子的手,走開。
椰子追上去,還不依不饒地問,田青被問煩了,一把推開椰子,椰子撞牆上,牆震得直搖,田青回頭看了一眼,又往後台方向走。
椰子提起酒瓶追上去,一瓶子砸田青頭上。
嘭,酒瓶碎開,爆成屑掉下來,落了田青一肩頭的渣子,田青踉蹌一下,捂着頭側身看椰子。
田青額頭上血流出來,從指縫間擠出來,在手背上畫出怪樣的符。
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酒瓶爆頭的聲響還在耳邊迴蕩,田青的頭還在流血,這轉折來得有點突然,但是,怎麼感覺好爽?
一種情緒在觀眾心裏滋生蔓延,大家互相對視,都不敢開口,生怕破壞了表演的氣氛。
突然,呂佳站起來,鼓掌叫好。
好!太好了!
那一酒瓶砸得太脆了,一聽響就知道是行家,沒生砸過一千個,也砸過一百個,手勁熟得就是拍塊豆腐上去,都能拍出血來。
呂佳一叫好,叫醒了大家。
觀眾也跟着紛紛叫好。
雖然看不大懂劇情,不明白女主之前還軟弱可欺,怎麼一提起她媽就炸了,還拿瓶子砸人,但是禁不住爽啊!
之前的壓抑、鬱悶、不解都在這一瓶中砸得粉碎,噴出血來,利索,痛快!
好像那一瓶是替自己砸的。
製片人也混在觀眾中叫好。
兩個人演得好,結局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不過,最讓他驚訝的是那酒瓶子碎得那麼脆,像真的一樣。道具組做得好,要發獎金。
嗯,田青流血了,血也像真的,道具組是吃了什麼藥?最近剛拍完特效電影嗎?手藝這麼好?
血都流了,這下總演完了吧。
主持人出場,站在兩人中間,「謝謝兩位的精彩表演,有請張導點評一下。」
張導拿起話筒,一直搖頭,「椰子、椰子、椰子……」
觀眾們都嘀咕起來,幹嗎?哪裏表現不好嗎?搖頭搖成這樣?
張導說:「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我女兒和我家司機的」
「小三。」一群人心裏默念,不知道張導反覆這個爛梗是準備幹嗎?
是跟他家的司機有仇,還是跟他女兒有仇?
張導說下去:「我家司機的小三這麼喜歡最小公倍數。你剛才的表演很好,走體驗派路線,先代入角色,找到共鳴點,再由內而外,自然流露真情,不作偽,不修飾,沒有表演痕跡,前面挨打時有點偷懶,但大體上來說,對於一個新人,已經很好很好。」
周導一直拿着話筒等着插話,附和道:「對,尤其難得的是你的表演有股勁在裏面頂着,撐起這個角色的皮,這股勁很玄,很多演員入行幾十年也只摸到邊,你卻能一下子抓住,還能表現出來,都在最後這一酒瓶,利索,乾脆!」
張導又把話頭搶過來,好像捨不得周導一個人夸似的,「田田青對吧?你也很不錯,雖然開頭的跳牆頭,還有中間的朗誦式毆打法有些生硬,但看得出來你是花了心思在人物塑造上,想通過一些反差細節動作加強人物性格,只是有點過火,這在舞台表演上,可能被巨大的舞台空間抵消,可在電影鏡頭前卻會放大,如果不是有一位好導演約束的話,很容易造成鏡頭語言的失焦和扭曲,會讓鏡頭前的觀眾覺得你的表演太過浮誇,沒有說服力,呃,你能擦一下臉嗎?血包的血是不是太多了?」
田青摸了下額頭,血頓了下,又歪歪扭扭貼着臉刷下來,一滴滴掉地板上。
還是離田青最近的主持人最先發現了不對勁,「真、真血!他受傷了!」
台上、台下一陣騷亂。
製片人狂罵道具組,還以為你們長進了,學會用糖玻璃做酒瓶,還做得這麼逼真,原來就是真酒瓶!
道具組推出新來的小弟被製片人罵,一臉委屈,你也沒說酒瓶要用來砸人腦袋啊!
之前拉田青上台的助理又一路小跑過來,帶田青下去包紮,看田青一臉半身的血,一臉仰慕:大家都是憑關係、靠金主後台混的爺,為什麼你這麼敬業?
椰子扔了碎酒瓶,呆呆站着,看着田青離去的方向,一路的血滴連成線。
這時呂佳也衝上台,扶住她,椰子頓時沒了力氣,倒在呂佳懷內哭起來。
沈書影欣慰地看着台上發生的一切,突然想起之前章老師跟他說過的話:你不需要知道她怎麼想,你只要做你擅長做的事,講個故事給她聽,之後的事,她自己會做。
是啊,之後的事,她自己會做。
椰子是個內剛外柔的人,對自己那麼苛刻,對舞蹈那麼瘋狂熱愛的人,在傷害過自己的人面前,又怎會猶豫不決?
之前表演時,椰子對田青耳語的內容多半也是故意激起他凶性,讓他假打,引起觀眾情緒後,椰子再一瓶反擊,打他出血,又能出口惡氣,又不影響節目效果。
她想得可比我周到得多。
至於之後的出血事故只要說自己一時手滑,沒控制好就行。
動作戲嘛,就是武打演員都有失手的時候,更何況是個年輕偶像。
沈書影對成余笑笑,轉身離去。
椰子的事做完了,他的事才剛剛開始。
田青挨了一酒瓶,肯定會加倍報復回去,他要過去看看田青的狀態,要是不對勁的話,只能請成先生出手,暫時讓田青在醫院裏躺一陣子了。
沈書影走到走廊里,小燕迎面跑過來,看到他,停下來,兩手掐着腰,喘了半天的氣,沒說出話來。
「怎麼了?」沈書影問,小燕怎麼到電視台里來了?
「沈先生,你不回去嗎?定好下午兩點的機票,現在都一點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小燕說。
沈書影呆了會兒,從《我是演員》想到消防演習,再想到《冰箱》、啤酒燉豬頭、黃金老虎……
最後才想起自己來白旗集團是幹什麼的,跳舞!我是來練跳舞,參加年會表演的!
年會表演就在今天晚上!
錄節目都錄暈了,我這是幹什麼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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