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又不是傻子,如何會跑上去爭先,這時候,為了逃命,士卒早就已經急紅了雙眼,哪怕他名氣再大,也比不過兵家子手裏的一把大刀啊,所以,親衛雖然讓出了一條通路,許靖卻是紋絲不動,依然跟這些人站在一起。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看到許靖不動,那個統領也是有些意外,不過,許靖的這種舉動,雖然是出於保全自身的考慮,卻是歪打正着,對上了這些人脾性。
身邊的親衛,自覺的把讓出的空隙合攏,又緊緊的湊成一團,盾牌斜舉,長矛如林,就那麼靠着河岸,擺成了一個簡易的對抗騎兵的陣勢,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陣勢,想要阻攔騎兵的衝鋒,十分的勉強,但是,還是有很多潰散的老兵,不再去爭搶渡船,反而紛紛匯聚在這些人身邊,一時間,倒也重新聚集起了千餘人,這千餘人,或許陣型還是松垮,但是,那種鬥志,卻是不知不自覺的恢復了些許。
秦瓊也沒有想到,在敵軍已經全面崩潰的時候,還能夠看到有人組織抵抗。
出于謹慎,秦瓊立馬約束住大部分士兵,除了派出一隊騎兵,繼續追殺那些逃命的士卒,爭取奪下船隻外,他自己更帶着剩下的士卒,呈弧形,飛速的逼近的這批敵軍。
以一千對一萬,這本來就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戰,重新組織起來的敵軍都是有些發顫,更有些老兵,悄悄的往周圍分散,在秦瓊的弧形軍陣漸漸的壓迫中,一些人受不住壓力,趁着包圍還沒有合攏,又是開始潰散,漸漸往一邊跑去。
只有原本的數百名親衛,依然是堅定的站在那裏。這時候,也可以看出,高翔為什麼能夠在強敵環伺的交州,憑着手底下不足萬餘部眾,依然活的滋潤了,這些忠勇的部下,就是他權位的保證。
秦瓊也沒有想到,都已經到了這種情況,還有數百人,能夠頂住壓力,沒有潰散,不禁心中起了愛才之心,漸漸打消了一舉殲滅這些的想法,反而,有了收服的打算。
看到這些士卒能夠在逆境下堅持抵抗,心中,生出一股敬意,嘆道:「看樣子,這些人應該是高翔手底下的精兵,只是剛才,他為什麼不一起帶上了?」
秦瓊眼睛一亮,若是高翔剛才帶着這些人前去追擊,說不定他還不可能當場做了俘虜,那麼,是什麼原因,高翔寧願自己冒險,也不用使用這些精兵呢?
「好傢夥,裏面有條大魚!」
秦瓊坐在馬上,居高臨下,恰好看到了裏面一身文士打扮的許靖。
「傳我令,全軍押上,三面合圍,弓箭手準備!隨時聽候我的命令!」
一連串的命令,被秦瓊吼出,幾個傳令兵,也是規律的打着旗號。
一霎那,原本還是緩慢行軍的大軍,得了秦瓊軍令,突然加快了腳步,由原來散漫的弧線形,瞬間變成繃緊了弓弦的半圓形,恰好,把那數百人包圍在中間,一群弓箭手,飛速的衝出,佔據了各處有利的位置,一排排箭簇,在春日的陽光下,顯得極為陰寒。
被包圍的數百親衛,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也算是跟着高翔的精兵強將了,平日間部落間的廝殺也是司空見慣,被包圍,也是常有的事情,習慣了以弱勝強,以少勝多,剛開始,秦瓊的進逼,雖然讓他們擔心,但是,還沒有達到膽怯的地步,因為,數萬人的包圍,他們都是經歷過,豈會害怕這區區千人。
不過,今日遇到的軍隊,與以往的越人部落明顯不同,不但行進間極有章法,而且,那種數千人仿佛一個人的可怕的默契,更加的令的他們吃驚。
這要什麼樣的軍紀,才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除了中原的強軍,什麼時候,交州也有了這樣的軍隊?
最吃驚的還是許靖,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在猜測對面軍隊的身份,而且,隱隱約約的,他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是,他儘管已經高估了袁耀的實力,但是,看到面前的軍隊,他的心裏,還是有些吃驚,在看看身邊的眾人,很明顯,不想一開始那麼鎮定,有個別人,更是臉色白了一白,能夠支撐他們堅持下去的,恐怕就是同樣身為精銳的驕傲了吧,這些人,可是高翔不惜血本招攬而來的,都是越人中十分勇猛的戰士。
大軍立定,一片片寒光迎着太陽,閃爍着刺眼的光芒。
周圍的喊殺聲,漸漸的稀落。
不用說,潰不成軍的敵軍,在秦瓊部下的追趕下,要麼上船逃命了,要麼跪地投降了,現在,空下來的軍卒,也是一個個圍了上來,可以說是里三層外三層,除非那些人逃入水路,否則,插翅也是難飛。
「走快點,在囉嗦當心你的腦袋!」
不知道什麼時候,剛剛那名小都統大步流星的擠了進來,他的手裏,拖着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高翔滿臉漲紅,羞愧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高翔好歹也是一方諸侯,什麼時候,被人像一頭牛似的牽來牽去。
看到高翔出現,對面的敵軍,明顯發生了一陣騷動,許多人更是雙目噴火,所謂主辱臣憂,高翔,畢竟是他們的主子啊,主子受辱,就是他們受辱一樣。
秦瓊瞪了一眼小都統,罵道:「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叫你去高將軍請過來,為什麼五花大綁,怠慢了客人!」
小都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陪笑道:「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
高翔心裏肺腑,不過,人在屋檐下,還是活命要緊,面子沒了,可以再掙,這命沒了,一切可就結束了。
他高翔有野心不假,但是在活命和野心之間,他寧願選擇前者。
也不用多說,高翔能夠在交州這潭污水裏春風得意,眼光也是老辣,不消秦瓊吩咐,看到對面的情況,他就知道是怎會回事了,當即嘆氣道:「敗軍之將,承蒙將軍救命之恩,若是將軍信得過我,我情願投降,絕無二心。」
這人倒是有些眼色,也免得秦瓊再費口舌,他下了戰馬,揮刀砍斷高翔身上的繩索,笑道:「高將軍順應天時,實乃明智之舉,我保證,只要你真心歸降我主,我主定然厚待。」
高翔勉強一笑,任誰從萬人之上跌到一人之下,有好心情才怪,他拱了拱手,指着對面道:「我是過去勸降他們呢,還是就在這裏喊話?」
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那些親衛,秦瓊很大度的揮手道:「既然高將軍歸降我主,我們當時同僚,你儘管前去勸說他們歸降,我在此靜候佳音!」
高翔感激的看着秦瓊,儘管還是階下囚,高翔對秦瓊,依然還是產生了一絲好感。
高翔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儘管全身被戰馬拖得幾乎散架,他還是抖擻精神,挺着胸膛往自己的親衛走去。
自己的主公沒事,那些親衛都很高興。
事到如今,突圍也是不成,不消高翔廢話,大家二話不說,都是放下武器,跟着高翔一起投降。
秦瓊大喜,一面派人收攏降卒,一面快馬加鞭,把這裏的消息快馬加鞭送給了袁耀。
蒼梧城外,已經被袁耀給圍的里三層外三層,吳巨雖然要來了木離,但是卻沒有辦法真的衝出城外。
卻是袁耀突然不進攻城牆了,反而把霹靂車集中到了四處城門,只要吳巨敢打開城門,就是亂石飛射,守軍還沒有衝出來,可能就在狹小的空間裏,被砸死了一片,吳巨試探着沖了幾次都是失敗,只能無奈的龜縮不出。
最後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城外的援兵上。
接到高翔投降的書信,員工正在訓練士兵熟悉霹靂車。
至於靶子嘛,自然是蒼梧城門,反正兩軍相持,吳巨不出,除非他不顧傷亡,也休想短時間攻下,左右無事,乾脆就在城外大練兵。
看過書信,袁耀心裏也是驚喜,急忙找來龐統,甘寧等人,笑道:「叔寶好快的速度,我原本以為,最少也要過了今晚,才能打敗高翔的大軍呢。」
龐統面帶微笑,眼珠子卻是轉了轉,起身道:「恭喜主公,如今高翔投降,蒼梧城當可不攻自破!」
甘寧頓了一會兒,也是醒悟過來,也是笑道:「龐先生所言不錯,如今蒼梧四面被圍,高翔投降的事,吳巨很難得知,主公可趁着吳巨還蒙在鼓裏,用計破敵。」
多日的陰霾,今日一朝而散,袁耀心情舒暢,笑道:「那麼,我這就派人設法聯絡城中,現在高翔已破,賴恭也該履行他的承諾了。」
想起賴恭,袁耀就想到了那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薛綜,這個人可是個了不得的人才,就是所知道不多,袁耀知道,這個人的本事,在東吳文臣里,也是極為拔尖的,尤其是,薛綜這人,不但文才好,還懂軍略。
對於人才,他從來都是不嫌多的。
龐統諫道:「聯絡賴恭,這個是肯定的,可是,主公,如此天賜良機,若是不善加利用,卻是可惜。」
「敢問計將安出。」
袁耀可是從善如流。
龐統心裏衡量了一番,道:「賴恭此人,雖然有心向我們靠攏,但是,我們畢竟不熟悉此人,萬一他臨時反悔,我們也只能錯失良機。主公何不趁着高翔投降,令人扮作高翔援軍,然後趁機詐開城門,再令賴恭從另一側打開城門,這樣吳巨兩面受敵,就算一面被打敗了,我們還可以從另一邊突破。」
「就這麼辦!」
袁耀雙手一拍,發出一聲脆響,也算給這次的軍議,定下了調子。
隨後,蒼梧城外的大軍,在甘寧的指揮下,分別從四面開始攻城。
這一次,堵在城門的霹靂車,也是分別掉開,支援攻城的士卒,壓制城牆上弓箭的反擊。
一切都很順利,吳巨想不出什麼有效的抵擋霹靂車的辦法,只能以無數盾牌遮掩,射下的弓箭,也是稀稀落落,很多守軍,根本不敢把腦袋露出去,只是順手搭箭,對這外面就射,也不知道那箭飛到哪裏去了,能夠被這樣的弓箭射中,那才叫沒天理了。
不過,霹靂車雖然是攻城的好幫手,但是,士卒,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等到城外的大軍衝到城下,霹靂車也不得不停下射擊。
現在的霹靂車,可沒有後世的準星,能夠保證百發百中的,還是有一些石塊,明明瞄準的是城牆,也可能中途落下,砸中城外的友軍,這樣的情況,袁耀自然不想發生,所以,衝到城牆下,就是無數的雲梯,城上的守軍,也第一次敢大膽的冒出頭來,發泄一番憋了許久的悶氣。
戰爭持續到一半,雙方都是打出了士氣。
守軍是居高臨下,有了心裏優勢,袁耀的大軍是因為軍功刺激,一個個瘋狂的很。
看看相持不下,可能演變成一場消耗戰,突然之間,袁耀中軍傳來鳴金之聲。
撤退的信號一起,攻城的士卒都是飛速撤退,一刻也不敢耽誤。
城樓之上,吳巨帶着眾多將校,立在安全的地方,指揮着守軍抵抗,見到袁耀才開始進攻,就突然收兵,都是不解。
卻是賴恭福至心靈,敷衍了一會,就是推說肚子痛,起身告辭,吳巨也不留他,巴不得賴恭痛死了事。又是令人出去收斂戰死將士的屍首。兩邊相安無事。
那麼,為什麼袁耀明知道高翔投降,城中又有內應的情況下,還要下令攻城呢?
這確實也是袁耀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雖然高翔投降,最高興的就是他了,不過,人家投降了,這要這麼傳進城裏去呢?他還想用高翔作為奇兵。
自然不希望吳巨得知真相,就算事情遲早會被發現,也可以利用時間差,打吳巨一個措手不及啊。
可是,不讓吳巨知道,城內的賴恭,自然也不知道,現在三天已到,他要是不把消息傳進去,誰知道第四天,賴恭突然信心動搖,李勣可是還在城裏呢。
這時候,袁耀的攻城也就可以理解了。
攻城的時候,雙方都是廝殺在一起,尤其是城頭,兩邊交戰,情況更加的混亂,這時候,派一兩個身手靈活的士卒,跟在攻城的人群里,趁機混入吳巨軍中,反正,吳巨手底下那麼多越人,平日裏都是只認自家的首領,編制本來就是混亂,就是站在吳巨面前,他也不可能認清。
就這樣,袁耀全軍攻城,掩護着那幾個軍卒悄悄的混入城中,吳巨很難發現得了。
等到攻城結束,守軍懈怠,各自下城休息的空擋,那幾個軍卒急忙脫了軍裝,扮作百姓,把消息傳遞給了李勣知道。
降服了高翔,李勣大喜,他知道,活的高翔比起死的高翔更加的有價值。
畢竟,賴恭的實力,還是太弱了,四面城門,都是吳巨親信把守,就算趁夜突襲,也有失敗的可能,若是有高翔前來賺開城門,可就省事多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智者所見略通,並非虛言。
收到了消息,李勣當即動身,先派人前往賴恭府上打探,恰好賴恭也不知是心有靈犀,還是真的鬧了肚子,也坐在家中。
李勣很順利的,就找到賴恭。
約定的三日期限,眼看着就要到了,這兩天,李勣一直沒來,偏偏這時候來,賴恭也是猜到了幾分,加上今日袁耀莫名其妙的攻城,前後一想,賴恭拿定主意,急忙找來薛綜,兩人商量片刻,聯袂而出,一起前去迎接司馬芝。
三個人就在前院走廊上,分庭抗禮,今非昔比,既然、打定了投靠袁耀的主意,兩個人的態度,也變得熱忱了起來,侍女奉上香茶,賴恭笑容滿面,對李勣拱手道:「先生果然是信人,說好了三日,一日不差,一時不少。」
李勣知道賴恭這是無話找話,畢竟大家不熟,不過,這並不表示,在同一個主公下,三人沒有親近之心。
李勣也是客氣了幾句,然後看向賴恭道:「現在高翔已經歸順了我主,三日之約,已經完成,不知道二位的意思如何?」
薛綜笑了笑,雙手抱拳,對這袁耀大營的方向道:「既然袁州牧看得起我們,我們自然願意追隨左右,執鞭墜鐙。」
終於得到兩人承諾,李勣很是欣喜,他也詳細打聽過薛綜的背景,知道這人實在,不會妄言,現在兩人親口答應,當是下定了決心。
他眯着眼睛,又問道:「既然二位願意相投,何不選個時機,放主公大軍入城,豈不是大功一件?」
賴恭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先生不說,我也有此意,只是吳巨這人,一向盯的我很緊。四面城門,也是他的親信把守,想要打開城門,還裏應外合,全力配合,到時候裏應外合,才有可能成功。」
一旁的薛綜,腦子突然閃過一道靈光,笑道:「適才聽聞,高翔全軍投降了袁州牧,這可是事實?」
「敬文果然目光如炬!」
李勣讚賞的看着薛綜,心中也是驚訝,沒想到,這人如此機敏,僅從隻言片語,就猜到了關鍵。
賴恭也是回過神來,儘管猜不透兩人打得什麼啞謎,也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他指了指薛綜,道:「敬文,從現在起,我的軍馬,都是你來指揮,一切軍情,你可同李大人商量着辦,不用問我。」
兩人都是老交情,這些兵馬,賴恭不過出的錢財,地位,真正掌握的,還是薛綜。
他也不客氣,笑問李勣道:「袁州牧打算何時取城,只要有用得着我們的地方,儘管吩咐。」。
「有氣魄!「
李勣翹起大拇指,又示意兩人附耳過來,低聲道:「實不相瞞,我主已經約定好日期,就在明日,你們可點齊兵馬,攻打東門,東門之外,也會有人接應,至於西門,我們自有安排,到時候,所有人在右手綁上白布,免得錯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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