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青君越來越覺得,主子挑人,尤其是挑女人的眼光,簡直不能太好。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小主母雖然長得沒有呂筱筱那般天姿國色,但是,無論是能力,還是心計,那都是一等一的厲害,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連心地都這麼善良,簡直是萬里挑一的好姑娘啊。
誠然,做生意的能力和心計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辛青君,你是不是對性格好有什麼誤解啊?你小主母的好性格,似乎只表現在了你主上的身上呢。
辛青君沒有料到的是,他很快就會被打臉,而且是啪啪響那種。
快晌午的時候,雲不閒被影衛帶到了山上,對於曲小白的突兀出現,雲不閒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曲小白打趣他:「怎麼,雲大夫,今天不見,就把我給忘記了?」
「怎麼會怎麼會,就是感覺太突然了,沒想到才隔了幾天就又見面了。」雲不閒把藥箱放下,繼續驚訝:「校尉大人,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夫人,怎麼你的臉色也這麼蒼白?這是怎麼了?是在昨晚的大戰中受傷了嗎?」
曲小白哭笑不得:「幾日不見,雲大夫還是話這樣多啊。快給楊凌看看脈,他昨晚中毒了。」
雲不閒一聽中毒,立即不淡定了,忙把楊凌的腕子捏住了把脈,但他是外科聖手,於這內科尤其是毒藥一類,委實不擅長,把了半天的脈,道:「毒是已經解了嗎?就是脈象有點弱,不像中毒的脈象啊。」
曲小白更是哭笑不得了,「早知道就不讓你跑這一趟了,怪累的。」
雲不閒再傻,也知道自己這是被嫌棄了,他陪着笑,作揖道:「我本來就是專治外科的嘛,中毒之類的,我不擅長。不過,夫人若是有這方面的專著,能不能教一教我?以後遇到這類情況,我也好處置。」
「你倒是學會蹬鼻子上臉了!」曲小白不由好笑,但也沒有拒絕,畢竟,這是她給楊凌找的私人大夫,「現在沒有時間,等我空了,看看我那故友的書作里有沒有這類專著。你藥箱子裏有沒有補元氣的藥丸子什麼的,給楊凌吃點,他中毒傷了元氣。」
雲不閒剛要說話,就被楊凌截去了話頭:「藥箱給我吧。青君,你在外面守着。小白進來。」
他雖然中氣還是不足,但下命令的口氣卻是嘎嘣脆。明顯是下慣了命令的。
曲小白伸伸舌頭,沖雲不閒做了個鬼臉,「雲大夫,辛苦你跑了一趟,先找個地方歇歇腳吧。」
當初曲小白讓雲不閒跟着楊凌的時候,可沒有說過楊凌的醫術也是了得的,以致於雲不閒在跟了楊凌幾日之後,發現很多內科的問題還要向他請教,自尊心一度受到打擊,幸虧他不是個小心眼的,在失落了幾日之後,很快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決定從頭來過,做個好學的寶寶,只要是能學為己用的,那就一個字,學!
藥箱都被人搶了,他只好去找地方「歇腳」去了。其實心裏也明白,定然是小夫人受了傷,不便給他這個「外人」看傷,楊凌要親自給自己的夫人看傷。
楊凌進了山洞之後,把藥箱擱下,將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換下,鋪在了洞中一塊石頭上,「坐下來。」
曲小白就是有心不想讓他看傷,情知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乖乖坐下,自覺地把衣裳給解了去,露出她一身的傷痕。
楊凌只不過搭眼一瞧,臉色便一黑到底,咬緊了牙關,才沒有把怒火發出來。
雖然荊棘並不能刺太深,傷口也不至於剮太大,但卻是密密麻麻,針扎遍了一般,她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姑娘啊,素日就算是被蚊蟲叮咬一下,都會把他心疼半天,可是卻因為他,弄得遍體鱗傷!
而且還,拖着遍體鱗傷為他解那個下作的毒!
很想惡狠狠地對她說,曲小白,你再這麼犯傻,就……就怎麼樣呢?他到底是拿她沒辦法。從藥箱中取了烈酒出來,準備要消毒的時候,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血道子,想像着烈酒上去得有多痛,就下不了手了。
咬咬牙,狠狠心,他點了她的昏睡穴,這才開始用烈酒給她消毒。
饒是如此,曲小白瘦削的小身板還是疼得一抽一抽的。
楊凌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忍下來的,艱難地處理完了傷口,給她穿上了乾淨的裏衣,把她抱在懷裏,死死也不肯鬆手。
他如何能瞧不出來,她從前是個如何養尊處優的姑娘。剛來那陣子,連飯都不會做,做條魚還是連着魚鱗魚雜碎一起下鍋的,那些從楊興茂家裏「訛」來的米糧,在他看來還算是挺不錯的糧食,可她卻是吃不慣,每頓只吃很少的一點,倒是後來看見人家地里長的新鮮菜蔬時大眼睛亮晶晶的,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後來也算是見識過好東西了,那些繁華的城市,她也去過了不少,但他從沒在她眼睛裏看見過驚訝的表情,好像那些好東西在她眼裏也不過是尋常。
就算是他塞了那麼多的銀票給她,她也只是亮了亮眼睛而已,根本不覺得驚訝。換作是旁的人,就算是京中那些權貴的貴子貴女,見了那麼多的銀子怕也是要驚得手足無措的。
他不知道她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但他知道,一定是奢華的。看她花錢的大手筆就知道了。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姑娘,為了他,卻是甘心吃盡了苦頭。
他何德何能。
為難的是,以後可能會有更多的危險,他就算拼了命去護,也未必能護得她不受傷害。
楊凌低眉瞧着曲小白那張蒼白的小臉兒,此時她緊閉雙眸,長長的睫毛因為疼痛,時不時輕顫,眉心也是微微皺起,嘴角卻是保持着微微的上挑姿勢。這樣的曲小白,他想揉進骨血中寵愛。
可是現在不能,即便她手腕上那隻神奇的手鐲能幫助他在戰場上實現逆轉,他也不能讓她留下來涉險。
他有自己的辦法去戰勝敵軍。
想到這裏,他未再作停留,抱着曲小白走出了狹小的山洞,喚了一聲青君。
辛青君趕緊過來,楊凌道:「趁着她還沒醒,帶她回去吧。」
他話音還未落,卻聽高處落下一道聲音:「楊校尉這是要送誰走呢?」
楊凌微微蹙起了眉。
人影一閃,從高處落下,辛青君手中的長劍倏然出手,朝着那條人影襲去,楊凌卻是沉聲喝了一聲,「青君,退下!他是慕南雲慕小將軍。」
辛青君有些驚訝,但還是順從地聽命,收起了長劍,道了一聲「得罪」。
慕南雲輕飄飄瀟灑灑落在楊凌面前,目光第一時間奔向的是他臂彎里的人,沒有多少驚訝,但眉梢眼角略見溫柔,「我聽說小白今天早上來了戰地,原來是真的。她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
「受了些剮蹭傷罷了。」楊凌瞧着慕南雲那一臉的關切,心裏便不舒坦,但也沒有說過多的帶刺的話,「青君,帶她走吧。」
慕南雲站在楊凌和曲小白的面前,卻是沒有讓步,辛青君有些惱怒,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冷聲說道:「慕小將軍,請移步,在下要帶走主母。」
慕南雲悠悠道:「這位兄台莫急,我還有些事,要同楊校尉說。」
哪怕面前站的是手握兵權的慕小將軍,辛青君也沒有半點好臉色,「慕小將軍只管和敝主上談事,在下要帶走的,是主母,又不是主上。」
慕南雲仿佛沒有聽見一般,臉上依舊是淡然笑意,道:「你們的主母,我也有好久沒有看見了,正想敘敘舊,想來她也正想和我敘敘舊,楊凌,你覺得呢?」
楊凌的眸光往遠處一瞥,黑壓壓的人頭匯入眼底,他倒不怕這些,只是,或許正如慕南雲所說,小白應該和他們敘敘舊了。
他眸色複雜不明,溫聲道:「青君,退下吧。」
辛青君得了命令,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靜默地往一旁一閃身,讓出了一條路。
慕南雲倒是瞧了他一眼,情緒不明地道:「早知道楊兄弟深藏不露,如今看身邊的人便知,果真是深藏不露。」
楊凌淡聲道:「在下不過小小校尉,擔不起慕小將軍一聲兄弟。」
慕南雲未置可否地笑了笑,讓人覺得莫名。
楊凌懶得看他那張臉,道:「慕小將軍是想要去中軍大營,還是去自己的小營地?」
「昨夜馳援戰場,已經與父帥會合,哪裏還有什么小營地?自然是回中軍大營。」
楊凌低眉瞧了一眼臂彎里依舊在昏睡的女子,點點頭,「好,慕小將軍請吧。」他先一步,抱着曲小白,繞過慕南雲,往山下行去。辛青君緊一步跟了上去。
慕南雲轉回頭,瞧着他的背影,也不知腦子裏在想什麼,明明是他先強迫他們回去中軍大營的,此時卻又道:「楊凌,你昨夜突然發狂,導致整個戰場戰略失衡,以致於全軍損失近兩萬將士,就不怕回去之後我父帥會剮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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