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去房稟告了楊春回家探望爹娘的事,曲小白於是收拾了一筆筒的狼毫和紅紙,「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一起去寫對聯吧。筆下樂 www.bixiale.com」
楊凌從她手中接了紙和筆,欣然同意「好,一起。」
兩人直奔太子的屋。
明明知道那是太子還敢這麼使喚的,大概也就他二位了。
太子橫豎無事,便接了這個差事,當然,楊凌和曲小白也沒有太過分,他們充當了童的角色,一個研墨一個鋪紙,伺候着太子寫對聯。
家裏每個院子都需要,總算起來,需要好幾十副對聯,太子的才情在對聯上也有所展現,幾十副對聯,句句精彩且沒有重複的。
曲小白瞧着,心裏敬佩的同時,也不斷腹誹,這娃真的是投錯了胎了,如果他沒有生在皇家,沒有被選為太子,那他很可能就成為一個文學大家而名垂千古。
但現在,她覺得他這個性子有可能會夭折在皇權傾軋的路上。
而就她和太子的交情來說,不過是在心中替他輕輕一嘆可惜了的。
府里每個犄角旮旯的對聯和福字都寫差不多了,最後只剩下了她和楊凌住的主屋的對聯,曲小白道「林先生辛苦了,休息會兒吧,最後一個,楊凌你來寫吧。」
她巴巴地望着楊凌。
楊凌好笑地晃了晃腦袋,「雖然沒有林先生的那一手絕技,不過,夫人有命,莫敢不從。」
太子讓出了桌前的位置,很識趣地後撤「寫得手酸,二位辛苦吧,我先去活動活動筋骨。」
曲小白擺手「辛苦林先生了,晚上給你加餐哈。」
太子笑了笑,負手出了房間。
楊凌的字,一筆一划間都透着鋒利,曲小白笑言「貼在門上可以當門神了,鎮宅。」
楊凌抬手在她腦袋上胡擼了一把,「調皮。」
「就喜歡你的字。貼在門框上,每天進進出出看着,多養眼。」
「夫人的情話真是已經到了信手拈來的高峰,能娶到夫人這樣的女子,真是睡覺都能笑醒。」
「嘖嘖,咱倆這商業互吹的,還要不要一點臉了。」
「哈哈哈……」楊凌開懷大笑。
楊凌這般笑起來,明媚如春光乍泄,看得曲小白心神一晃。
楊凌寫了兩副對聯,並幾個福字,曲小白小心翼翼吹乾上面的墨跡,等墨幹了,收了起來,厲昀也幫忙把太子寫的對聯都給收拾了起來。
曲小白看看天色不早了,才和楊凌回了房。
路上,曲小白笑言「你說,林先生寫的字這麼好看,貼牆上是不是太可惜了?咱們應該把它們珍藏起來,將來或可很值錢的。」
楊凌道「物盡其用才是體現了它的最大價值。」
曲小白「……行吧,夫君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一直到晚上,吃完了晚飯,楊凌和曲小白重新回到房,青君來跟楊凌匯報這一年的賬目,曲小白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搞得青君都有些不好意思在這裏打攪她好眠了。
楊凌道「無妨,你說你的,她還等人呢。」
「是在等楊春嗎?」青君問了一句。
曲小白迷迷糊糊道「嗯,等着他給我報賬呢,出去大半年,總得讓我看看成績吧。死小子,一點兒都不體貼。」
楊凌吩咐珞珞「去看看楊春回來沒有,回來就讓他趕緊過來。」
珞珞剛一打開門,就與剛回來的楊春撞了個滿懷,珞珞紅了臉,忙退至一旁,「春爺,您回來了,夫人正等着您呢。」
楊春點點頭,邁步進了屋,曲小白聽見動靜,站起身來,打着哈欠相迎「吃晚飯了嗎?你家大叔大嬸這麼久沒見你,想壞了吧?」
楊春笑笑「還好。」
曲小白瞧着他手中那厚厚一摞賬冊,就有些頭疼,瞌睡就更濃了,但還是打起了精神「咱們去小桌吧。」
比起楊春手中這點賬冊,楊凌和辛青君那邊的才叫個可怕,六尺的桌,被他們堆得滿滿的,曲小白回看了一眼,也就沒有什麼不平衡了。
小桌是最近年底忙了新添的,和大桌隔了兩丈遠,中間有一道屏風,平時的時候,屏風都是半開半合,方便兩人對望。
小桌都是曲小白用的比較多,桌面上放了幾本她抄的手札,楊春坐下來之後,把賬冊放下,順手拿了一本手札,饒有興味地翻開,一看,卻是孕婦手冊,楊春哭笑不得地把冊子放下了,打量了一眼她的肚子,眉眼中的神色不是太清晰,「時間過的還真是快,轉眼間,我就要做叔叔了。」
楊凌的聲音飄過來「不是親的。」
楊春挑起嘴角一笑,「勝似親的。」
曲小白「……」能不要這麼針尖對麥芒麼?感覺火藥味好濃的說。
楊春並沒有急着去碰那些賬冊,反而是眸光有些尖銳地看着曲小白,道「你不打算跟我解釋解釋,偷偷溜掉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我這一回來,村子也沒有了,家也挪了地兒了,看上去就跟到了個陌生新世界似的。」
「咳,一言難盡,以後有的是時間跟你說,咱們先看看賬目。這大半年你辛苦了,讓我看看,你都做出了哪些成績吧。」
曲小白伸手就要去拿賬冊,被楊春伸手按住了賬冊,道「不急,反正都已經擺在這兒了,還怕沒時間看嗎?再說,看與不看,都已經不能改變了。」
半年不見,這小子是進步了,但也更讓人頭疼了。
曲小白不得不正視他,他想要這個解釋,還得是她親口說的解釋,她的確是欠他一個合理的說法。
她偏頭看了看正埋首卷冊里的楊凌和辛青君,沒有外人,她的一些秘密,辛青君也是多少知道點的,斟酌了一下,道「當日感受到楊凌有危險,我不得不去找他。」
「感受到?」楊春挑了挑眉。
「你就當是我的異能好了。我是有點和別人不一樣的,你也應該察覺到了。」
楊春是察覺到了,但是聽她親口告訴他,他眼眸里還是閃過一抹異色。就像是在推理一樁兇殺案,所有的推理都得到了證實,但最後證實給他看的是兇手一般的感受。
楊春忽然就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把這個問題就略了過去「後來呢?這大半年,應該發生了很多事吧?」
曲小白把楊凌受傷,回到村里來養傷,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講,說的不是很詳細,但足夠楊春聽懂了。
楊春聽完,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來,發生了不少事情呀。既然是這樣,那就看看咱們的成績吧。」楊春甚至都沒有多問一句,就跟聽說似的,聽完了,至多不過一嘆,也沒甚可再留戀的。
楊春自然不是沒有什麼可再留戀的,他只是不想再讓耳朵受酷刑。
儘管曲小白已經本着從簡從平淡的初衷去說,但每一字每一句對於楊春來說,還是太過兇險和艱難了。而所有的兇險和艱難無比對楊春訴說着一個事實她愛楊凌,勝過她的生命。
罷了,不想聽了,故事就終結在這裏吧。
楊春簡單介紹了一下他這一趟的行程,自汀州城一別之後,他繼續南下,經過了六個郡的十多個城郭,先後開了十一個成衣鋪,成衣鋪如今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凌白衣坊,不過是用了兩個人的名字里各一個字,但聽起來還挺有感覺,不算俗。
十一個成衣鋪帶十一個製衣坊,都已經開始盈利,並且有的鋪子盈利已經很可觀,楊春道「所有的銀票,我都已經兌換成了黃金和白銀,委託了凌哥的鏢局往回運,估摸着,再有一兩天的路程吧。說起來,這回應該感謝宮裏的那些個狗仗人勢的東西,要是沒有他們在前面開路,我也不可能這麼早就回來的。」
宮裏那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指的當然就是呂渾和容與兩隊人馬了。
曲小白笑看着他,「你知道那些狗仗人勢的東西現在在哪裏嗎?」
楊春笑得有些莫名,瞟了楊凌一眼「我聽說了,被關在了村子裏。當時還以為他們是來勘察災情的呢,沒想到,只是為了處理私事來了。」
「勘察災情?你不要想太多哦。」曲小白冷嘲了一聲,她忽然一頓,腦子裏似有什麼閃過,極快,快得她都沒有抓得住。
她做了個不許楊春出聲的手勢,楊凌那邊也注意到了,微微訝異地看着她,都沒有出聲。
曲小白皺眉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是什麼,「楊春,你來的時候,可曾遇見呂渾了?」
楊春微愕,繼而眸中閃過一抹沉厲之色,搖搖頭「沒有。」
大桌上,楊凌已經合上了賬冊,招呼了一聲「阿五。」
曲小白就看見阿五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下來了。所以,他是一直在這屋子裏嗎?為什麼一點聲息都不出,搞得跟小影那幫人似的?他又不是影衛。
「趕緊去容與的衛隊裏查一查,呂渾是否混在了其中。」
「是。」
阿五得命,急忙出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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