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渺 009 九世

    深夜裏，三七的家人給他們三個準備了豐盛的大餐，有寒風最愛吃的羊蠍子，三七喜歡的孜然辣椒烤羊腿，還有三十一喜歡的羊肉麵魚湯。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三個人，圍在圓桌上，大快朵頤起來。

    三七的母親趙阿姨，坐在一旁的火爐邊上，爐火上還燉着滿滿一砂鍋的帶皮羊肉，手裏拿着一雙長長的筷子，不時地翻弄着。

    「你們這麼晚才回來，我和他爹都擔心死了，還以為你們幾個出了什麼事情呢，若是再不回到村里，我們就要發動全村子的人去找你們了。」趙阿姨長舒一口氣，火光照在有些灰白的髮髻上。

    寒風不好意思地抬起頭來，解釋說：「對不起，趙阿姨，是我遇到了點麻煩，被困在了離家很遠的地方。三七和三十一，為了等我，才這麼晚回來的。」

    「哥哥，瞧你有吃這麼多羊肉，再這麼吃下去，你要胖成啥樣啦？」三十一看着一小碗面魚湯麵，瞟了三七一眼，嬌聲細語：「媽媽，你也不管管他，我哥要是一直這麼胖下去，以後還能找到嫂子嗎？」

    三七當時就不樂意了，擼了一把嘴角的羊肉渣渣，眼睛滾圓，叫囂着：「你這小丫頭片子，我不就多吃了兩塊羊肉嗎，不餓能吃這麼多嗎，還損我找不到媳婦，管得着嗎你？」

    「怎麼跟你妹妹說話呢，你這個哥哥當的，只會對你妹妹哼唧哼唧的。」趙阿姨有點不高興了，挪了一把凳子，坐在了三十一的身後。

    三七還不依不饒：「老媽，不是我對小妹不好，你沒看出來，我早就看出來了，每次寒風到我們家來，她都會故意找我的茬，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上一次嫌棄我做事拖沓，上上一次嫌我沒有志向，我都不好意思說……」

    「我就說你，就說你，你要是和寒風哥哥一樣優秀，我會說你嗎？」三十一也不好惹，連珠炮一樣，轟了回去。

    這一家人也真是熱鬧，寒風坐在一旁，不知道該不該說點什麼，想想還是什麼都不說了，三七和三十一他誰都得罪不起。

    趙阿姨突然間笑了起來，眼神轉向了他這一邊，說着：「寒風啊，你以後是怎麼打算，我們都知道你在梵淨山這邊沒有親人，你瞧，你和三七是同年人，今年都十二歲，再過兩年就到十四歲了。空谷道場裏可是有規矩的，男孩子到了十四歲，可以定親事了。」

    寒風吃到一半的羊蠍子，停在了嘴邊，瞟了一眼一旁的三七，一時無語。

    「老媽，您是不是琢磨着要給寒風找一門親事啊，這是好事情哎。」三七來了精神，又美美地嘬了一口孜然羊肉。

    「老媽，是誰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可以嫁給寒風哥哥？」三十一嘻嘻笑着。

    趙阿姨挺了挺身板，清了清嗓子，輕聲問道：「寒風啊，你和阿姨說，你有沒有相中哪家的姑娘，阿姨上門給你提親去，不要不好意思啊……」

    「老媽，看你積極的，您怎麼不操心操心我呀，三十一都說了，她都快找不到嫂子了。」

    寒風輕聲一笑：「阿姨，您的心意我領了，還是先幫着三七哥哥，看看吧。再說，我這幾年一直生活在天境湖的邊上，平時，除了三七和三十一兩個，也接觸不到外人。」

    若不是藍希姑娘的出現，他真的有打算，一輩子生活在空谷道場，在這梵淨山下安度一生。平平安安，恬恬靜靜，也沒什麼不好，只是他心有不甘。那個曾經雄心壯志的寒風，悄然間又回來了。

    趙阿姨輕手撫摸着三十一的小腦袋，說着：「我這輩子也過了一半了，最讓我欣慰的就是膝下得這一兒一女，七兒和三十一。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三十一都要滿八歲了。三七以後會繼承他老爹的幾十畝薄田和那些家畜，生活上勉強過得去。說心裏話，我最擔心的是三十一，希望她以後找個好人家，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影影約約，這是話中有話。

    三七突然停下大快朵頤，瞪起了眼睛，興沖沖地說道：「媽，你是想以後三十一嫁給寒風嗎，我雖然笨了點，剛才的意思我還是聽得懂的。」

    「怎麼，三十一以後嫁給寒風，你有意見嗎？」

    「當然沒意見，我第一個同意，除了寒風兄弟，誰還能管得了這鬼精鬼精的小丫頭。」三七大笑起來。

    「那寒風呢，你覺得我這個安排怎麼樣？」趙阿姨的眼中滿是母親的祥和，說着：「你看，你和三七是最好的朋友，我們一家人都沒有將你當做外人，三十一一直都很崇拜你，有時候，對你都要好過她的親哥哥……」

    他有點猶豫不決，難以從容。

    三七拍了拍寒風的肩頭，若有所思，代替他回答說：「老媽，你就別問了，寒風兄弟的心思我最懂，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我們一家人對他那麼好，就算以後，因為特殊的緣故，不能像我們一樣，一輩子留守在這梵淨山下，對待三十一也會像親哥哥一樣，如同一家人。」

    鬼怪精靈的三十一放下手中的小碗，衝着三七呵呵一笑，流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還豎起了小大拇指：「三七哥哥，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你說得很對，我們是一家人，呵呵！」

    趙阿姨想了想，眼色遲疑起來，詢問着：「怎麼，寒風你還會去哪裏，你在這空谷道場中，無牽無掛，無親無故，你的家鄉風之城屬於修真世界，你也不可能回去，在這梵淨山下不好嗎？」

    三七解釋說：「老媽，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三年來，寒風每天傍晚都會去同一個地方，不管是寒冬臘月，還是夏日酷暑，從未間斷過。您知道那個地方是哪裏嗎，通往天境湖的棧橋。雖然我對修真世界不是很了解，基本的地理知識我還是有的。棧橋的湖對面是古岳峰，古岳峰的山腳下是風之城。寒風兄弟從來沒有遺忘過他的家鄉，一直惦記着那裏。」

    一邊的三十一也跟着起鬨，嬌聲嬌氣：「媽媽，我和哥哥打聽過，寒風哥哥來到梵淨山之前，還在修真世界的時候，是很厲害的，整個風之城都知曉他的名字。說他是風之城的未來領袖，風系天行者，有可能成為風之子一樣的大聖人。」

    趙阿姨聽着，似乎明白了什麼，微微笑着：「好吧，看來你們小兄妹兩個，比我知道的多多了。那這樣吧，寒風，你和我們講講外面世界的故事，難得和你們幾個小傢伙一起，好好聊聊。」

    窗欞的外面，大風呼嘯，大雪漫天飛舞，一片漆黑。

    寒風釋然一笑，心情舒緩了好多，輕聲說道：「那好吧，三十一剛好提到了風之子，那我就和你們講一講風之子的故事。

    風之子和我一樣出生在風之城，風之子只是他成名之後的封號，他的真實姓名叫做寒天闕，是我的祖輩。風之子成就斐然，許許多多的風系理論和他相關，他是風系的集大成者，同時也是風系無界理論的開拓者。比如說，他的成名之作《七殺劍訣》，曾經威震八方，風系劍法的巔峰之作，只可惜，現在已經失傳。

    風之城一直流傳着風之子上九門，奪九劍的故事。風之子創造七殺劍訣的時候，並不是很出名。當時的風系門派有很多家，上古神器九世，也一分為九，分成了：軒轅劍、赤霄、承影、無盡、破曉、暗滅、七星、天啟和千古劍，遺落各家。

    風之子覺得，七殺劍訣需要一把上古神劍，才能將風系的攻擊力展現的淋漓盡致。他有了聚齊九劍，重鑄九世的想法。」

    一旁的三十一好奇起來，輕聲問道：「九世，這個名字好特別，為什麼叫九世呢？」

    寒風細細想來，解釋說：「九世可是大有來頭，和修真世界的心法境界有關。九世分別是，入世之心、幻世之門、天世之泣、浮世之繪、虛世之悟、滅世之怒、塵世之境、蓋世之名、和出世之道。」

    「這個太難懂了，還是九把劍聽着痛快，接着講上九門，奪九劍的故事吧。」三七有點耐不住性子，急呼呼的。

    「九世確實比較難以理解，說到底就是一把很厲害很厲害的上古神器。」寒風淡然一笑，接着絮叨：「九世一分為九，其實每一把都是神器級別的，相當之厲害。若是將九把劍合九為一，你們想想，是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風之子，的確做到，而他做到的方式很簡單，一個字『奪』！不是巧取豪奪的『奪』，是光明正大的『搶』！沒人想到，七殺劍訣如此之厲害，九大門派竟然無人能敵，最後紛紛繳械投降，交出九把神劍，風之子一『奪』成名，名揚天下。九劍合璧，九世出世，只因這把劍是在太厲害，風之子一直沒有啟用這把劍，將其封存在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三千年過去了，如今，依然無人知曉九世藏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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