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下,小鎮內,學堂中,同一時間白凡睜開雙目長長鬆了一口氣。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好險……」
白凡輕聲呢喃,就在一柱香前,他正教授門生們讀書,但忽然間,他的內心猛然一沉,跟着白凡面色一冷,他察覺到了識海深處,某個記憶深刻之人的因果傳來一陣不安的悸動,於是下一息白凡意念一動,識海中一棵縮小了無數倍的金色古樹赫然凝聚而出,跟着白凡便看到了在那古樹之上,一顆因果之果正在輕微搖動。且那果實的模樣,不是他人正是武言……
見到這一幕,白凡的神情更冰冷了,雖然他與武言相交不長,但在內心,他以默默認可了武言這個朋友,如今透過因果,白凡看到了武言正陷入某種沉睡之中,並且即將有人威脅到他的生死。於是白凡這才藉助因果之力使其意念進入武言的夢裏,在危險即將發生的瞬間將武言斷喝驚醒,而隨着武言的甦醒,白凡的意念如潮水般回歸,這才重新睜開了雙目……
這就是因果一道的可怕之處,一旦有人和白凡結成因果,那麼白凡就能隨時透過因果,掌控對方的命運。由於武言是白凡的朋友,所以使得因果之法的真實威力還無法完全展現,而一旦武言今日是白凡敵人,那麼白凡揮手間便可斷去武言的因果……
換而言之,因果斷去,也就預示着命運的崩離,而一旦命運崩離,輕則生機受損,重者當場隕滅。不過以白凡如今的修為,想動用因果之力怕也只能威脅到太靈初期的修士,修為再強的白凡也無法將其掌控了。即便如此,若是以這因果之力強行去隕滅太靈修士,就算白凡也絕不會輕易去做。因為這麼做會讓他的神識受到嚴重的重創,而神識對於每個修士來說都非常重要,它聯通着修士的神魂,一旦遭受重創,想恢復將會萬分艱難,且就算有可以恢復神識的靈藥,但這樣的靈藥,在修行界千年難得一見,固此任何修士都不會無視神識的損傷……
不過這僅對太靈修士而言,若因果之法對上玄胎修士,就算對方是玄胎後期,白凡他也不會有絲毫的顧及,因為在玄胎境中,無人可以媲美自己的神識,而因果之術,日後也必會成為同階修士恐懼的噩夢……
在白凡這一邊思慮的同時,另一邊武言的事情已經接近了尾聲……
砰……
一聲劇烈的撞擊之後,武言的對手慘叫一聲,葬身在了武言無情的術法之下。
「哼,不過一剛剛突破太靈的廢物,也敢來觸本小爺的眉頭,死了也是活該,啊呸……」
武言傲然的吐了一口,隨後目光望向遠處,眼中露出濃濃的感激。
「老大,謝謝你,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你如今怎麼樣了……」。
儘管武言不知道老大如何做到夢中提醒自己的,但他知道,那個夢絕不是偶然,而是老大真的感應到了他有危險,這般想
着,武言恍惚中覺得認識白凡也許會成為他一生最值得驕傲的事……
一轉眼距離白凡入世化凡已經過去了一個甲子,這一天,白凡站在學堂之前,看着外面的一切,白凡突然多了幾許感慨。
「六十年了,當初我來到這座小鎮,滿山山花盛開,而今我要離開了,這裏依舊山花滿地,相比於修行界,這世俗的寧靜祥和,反而更讓我沉迷留戀,但可惜我終究不屬於這裏……」
「過了明日,就是這最後一群門生離開學堂的日子,也許這裏日後將成為他們心中永恆的聖地,他們的夢想由這裏依始,哪怕走的再遠,他們也永遠不會忘記……」
「還有杜岳那個孩子,昨日來信說,邊關那邊又告急了,想來他都快七十了吧,如此遲暮還在為王朝固守疆土,也真是辛苦他了,不過還能記掛我這個恩師,到也令我感到莫大的欣慰,常聽人說他為將軍,自始至終都一直善待百姓,看來是將我的曾對他說的話語真的做到了銘記於心底,如此離去之際該去邊關看一看他,算是一世師徒的徹底告別吧……」。
白凡一邊說,一便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英俊的將軍伏跪於地,恭敬的聽着自己的教誨,不敢有一絲違逆。很快畫面轉變,白凡又看到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手捧千兩金銀,不舍的邁步離開學堂,一步三回頭隔着重重院牆,凝望着看不見的自己,默默的流淚遠去,白凡的記得這個孩子叫陳玉……
「不知道這個陳玉現在如何了?有沒有成為富商巨賈,是否真如因果中演化那樣,施捨萬民?若是如此,他的命運如今應該兒孫滿堂了吧……」。一張又一張的臉,出現在白凡的腦海之中,他們都是他的門生,亦曾回歸探望,而每一個離去之時,都淚灑前襟透着無窮的不舍,他們知道,這一生,再親見恩師的機會,已然不會太多了,所以他們心頭都會浮現出莫名的酸楚……
不知不覺日頭漸漸西沉,直至月上三竿,白凡這才默默轉身,回歸於學堂之中,此時的他老態龍鍾,鬚髮似雪,在加上微微彎駝的脊背,將一位凡俗百歲之齡的老者彰顯的淋漓盡致。畢竟容顏一成不變,那修士的身份也就不言而明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當初陽東升的瞬間,一群學子哀傷中推開了學堂的大門……
他們知道,今日後他們將離開這裏,離開先生,離開這承載了他們無數童年歡樂的學堂,所以他們不舍,但在不舍,他們也不會不聽先生的話……
白凡佝僂的身軀,默默的走來,看着這群門生,他讀懂了他們眼中那份濃濃的依戀,看到這一幕,白凡笑了,皺紋滿布,風燭殘年,好似那脆弱的身軀,隨時都要行將就木一般,看的眾學子不免心頭一酸,也不知是誰先帶的頭,跟着所有的學習撲通撲通,全部跪在了白凡的身前。
「先生,學生感謝您的慈愛,當初不計報酬的為
我們打開聖賢之門,此恩此情,學生終生難忘……」一門生當先以頭杵地,叩首表達自己對先生的感動。
「先生,承蒙您不棄,教授了學生那麼多學問和做人的道理,您的每一句話語,日後學生都會遵循照辦,必不讓先生對學生失望,現在請先生受學生真誠一拜……」又一門生淚流間,叩向了大地……
「先生,我們不願意走,我們不想離開您啊……」
「是啊先生,我願意放棄我的前程,只求終生與先生為伴,侍奉先生左右,還望先生准許……」
一時間,叩拜聲、不舍聲此起彼伏,迴蕩在白凡的耳中,迴蕩出眼前的這座學堂,他們的真誠,甚至就連路過的百姓,都忍不住駐足停留。
「呵呵,你們起來吧。」白凡看着自己的這群門生,蒼老的點點首,喚他們起來。這群門生聽到白凡的話語後,一個個連忙起來,直直的看着白凡,他們不記得從時候先生變得越加蒼老了,兩個門生快走幾步,上前攙扶住了白凡顫巍巍的身軀。
白凡沒有阻攔,任由他們攙扶着,而後白凡又咳嗦幾聲,然後悠悠的開口道。
「你們看見院中的那顆杏樹了麼……」白凡說着,指着院落的一顆杏樹。眾門生不解,順着白凡的手指方向點頭道。
「先生我們看到了……」
「呵呵呵……」白凡笑了笑:「看到了就好,那我來告訴你們,那棵樹是我來這座小鎮時,親手栽下的,初時它還只是一顆稚嫩的樹苗,但你們現在看它,它已經長成了健碩的巨木,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麼?」白凡說着目光平和的看着眾門生。
有心思聰慧者,業已隱隱猜出了白凡話語中的含義,不過絕大多數仍舊還很迷茫,他們不明白先生為何語鋒徒然轉到院子裏的杏樹之上,於是這些人看了看杏樹,又看看先生,一時間都愣在了原地。而對於這些門生的目光,白凡他收盡眼中,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而是看着杏樹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們會很疑惑,我為什麼會指着杏樹對你們發問。其實這道理很簡單,樹從某些方面,就和我們人一樣,要想茁壯成長,首先就必須要經歷狂風暴雨的洗禮,唯有在種種惡劣的狀態下拔地而起,它才能真正長成一根巨木……」
「而你們在學堂內讀書十載,固然過得安靜寧和,但卻少了外面世界的精彩與重重磨練,所以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你們必須要面對的,唯有這樣才不枉負你們十年的苦讀,也不枉負於我……」
嘩啦……
這一次在沒人迷茫,眾門生齊齊在叩首,在充斥着哀傷的情緒下,他們默默辭別了恩師,踏上了屬於他們凡俗的征程。對他們而言,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未知而充滿了嚮往。而對白凡而言,這次的離別,宣告着他將……再次重歸那個儘是殘酷和無情的修行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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