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大部,古屬燕趙,民風彪悍,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一筆閣 www.yibige.com此種民風,在改革開發後的二十多年,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吳榮發,這個在西山省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曾經那也是名聲在外的,誰人不識白嶺吳瘸子?
據說吳瘸子被人殺死的時候,雖然殺人兇手也是隨後自殺。可是整個西山省的警察,都來到了白嶺市待命,就怕出什麼岔子。
吳瘸子的死沒有引起太大風波,這件事政府還是要感謝吳大龍的。是吳大龍親自出面,說服了一眾人,才算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
吳大龍在西山省白嶺市,是一個典型的不學無術之徒,可是很顯然大龍哥並沒有那麼不堪。
相反在父親遇害時,他果斷高價甩手眾德集團,致使眾德集團擺脫困境,給一眾老人家分了豐厚的紅利。
如馬三眼這些人,在吳大龍甩手眾德集團後,一個個也都成了身價過億的人物。
用吳大龍的話來說,就是打打殺殺那一套早就過時了,賺錢才是正事。至於自己老子,那早就被人盯上了,死了就死了吧,省的被人惦記陷害。
當然了吳大龍向來是嘴上一套,心裏一套,打掉了牙齒往肚子裏咽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幹的。
至於凌正道對吳瘸子的死,評價只是四個字「罪有應得」,即便是他現在對生父並不是如以前那般反感,可是卻還是無法完全認同生父。
凌正道要走了,孟何川那邊已經確定下來了,凌正道今天就要去燕京報道,為出國前做最後的準備。除了凌正道自己之外,他這次還帶了三個年近六十歲的老頭子。其中自然包括馬三眼這位三眼叔,再就是丁六丁六叔,外加一個有腦血栓後遺症張老二……
張老二、馬三眼、丁六那曾經都是西山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與大先生吳瘸子是八拜結交的過命兄弟。只是當年的白嶺八雄,如今僅剩下了這三位。
馬三眼自然不用多說了,丁六生了一雙高低眉,大小眼,看人的時候眼神都是斜着,自帶了一張嘲諷臉,雖然已經五十多了,卻給人一種老不正經的感覺。
別看這丁六叔一副猥瑣模樣,可是三眼叔說了,六叔是玩槍的好把式,閉着眼睛都能把天上飛的鳥打下來。
凌正道對此表示相信,就六叔那雙大小眼,那顯然就是自帶瞄準效果的。
丁六叔長的埋汰,可是見到張二叔後,凌正道就覺得丁六叔那是表人才。
張老二是腦血栓後遺症,手腳沒有什麼影響,就是嘴巴是歪的,時不時鼻涕口水就不由自主地流出來,然後二叔托着下巴吸下口水,甩一攤鼻涕「嘿嘿」一樂來一聲「這娃挺好。」
這就是凌正道去非洲開礦要帶的三個得力幹將,用老弱病殘來形容凌正道的團隊,實在是在合適不過了。
燕京市某高檔酒店,穿了一件黑色風衣的凌正道,帶着三位老人被擋在了酒店門口。就馬三眼這哥仨人的打扮,人家不攔才怪。
馬三眼還好,穿了一件灰色的老舊中山裝,衣服上兜里還插着一支鋼筆。雖然這身八十年代村幹部打扮,已經與時代有些脫節,但是穿的還算正式。
可是馬六叔就有些過份了,翻毛的羊皮坎肩鋥明瓦亮的,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過了,隔着二里地都能聞到一股子油泥味兒。
坎肩裏面是一身已經舊的發白的綠迷彩服,腳上蹬了一雙脫漆的大頭皮鞋,這打扮說真的比建築工地農民工都要磕磣。
凌正道不是沒有勸過馬六,從西山省過來的時候,他就說「六叔,咱們換身行頭吧」。可是馬六這人非常固執,尤其是那件已經變成黑色的翻毛羊皮坎肩,死活就是不脫。
後來馬三眼說,六子這坎肩是他婆娘留給他的,夏天他光着膀子也穿着這坎肩。
好吧,凌正道只能選擇尊重老人家的想法。
張老二張二叔倒是沒有這麼多毛病,穿了一身老幹部模樣的派克大衣,褲子筆挺,皮鞋鋥亮,不過脖子上卻系了一個小兜兜,就是小孩吃飯時帶的那種小兜兜。
沒辦法二叔腦血栓後遺症,拴到了嘴和鼻子,口水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淌,二叔帶這麼一兜兜,是擦鼻涕擦口水用的。
別看二叔嘴不利索,可是三個老頭裏面就他健談,一張嘴就是,「嘿嘿~噝溜……這娘們長的俊,噝溜……嘿嘿,也不知道睡一覺要多少錢。」
二叔你都這德行了,咱就別耍老流氓那一套了吧。
雖說酒店的保安,多少有些狗眼看人低,三個其貌不揚的老傢伙那都是過億的身價,可是不得不說,三位叔叔的形象實在是有些影響燕京市容了。
凌正道沒有辦法,最後還是聯繫了孟何川,讓孟何川派人接了一下,才算帶着三老進了酒店。
豪華商務套房中,孟何川已經等待多時了。房間中除了孟何川之外,還坐了另外五個人,其中的一個青年男子,與凌正道的年紀相仿。
凌正道一進房間,目光就落在那個青年男子身上,這男子戴了一副近視眼鏡,白容白淨,乍看頗有幾分書生氣質。
不過從這男子的體型坐姿、以及那平靜的眼神中,凌正道卻看出這男子,並不是個簡單角色,尤其是臉上那種似有若無的驕傲,更是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發現凌正道看自己,男子也算是禮貌地對凌正道點了點頭。
「小凌,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高啟明小高,這次小高會協助你一起去非洲的。小高,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凌正道。」
孟何川的話讓凌正道不由皺眉,不是說的是讓自己一個人去的嗎,這怎麼又給安排了一位?
凌正道並不是怕自己會被限制,他只是怕多這麼一個助手,會出現兩個和尚沒水喝的情況。
雖然並不認識高啟明,可是凌正道卻能看出這位不是尋常角色。
凌正道猜的沒有錯,高啟明和燕京高層某位領導有關係,人家也想去非洲混這個政績,孟何川是攔不住的。
當然了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這高啟明敢去非洲,自然是有些本事的。高啟明是部隊轉政,所以無論膽識還是身手都是有的。
再看高啟明身邊的幾個人,四個中年男子,看模樣有兩位應該也是身手不錯的軍人,另外兩個應該就是地質勘探專家了。
不說別的了,單論陣容而言,凌正道這也差了太多了。
「噝溜……」
不太和諧的吸口水聲傳入眾人耳中,頓時目光都落在凌正道身後,脖子上繫着一兜兜的張老二身上。
二叔絲毫都不在意那些詫異的眼神,他甩了一灘鼻涕,手下胸前沾滿鼻涕口水的兜兜上抹了一把,才不緊不慢地說:「怎麼地?信不過我家爺們,又找個監工的?噝溜……」
「這位是?」孟何川看着張老二那流着口水的歪嘴,忍不住問了凌正道一句。
「哦,這是我家的二叔。」凌正道暗暗嘆氣,心說二叔嘴不好使,咱就少說兩句話吧。
「呵~這位老人家,不會跟我們一起去非洲吧。」坐在高啟明旁邊的一個精壯男子,冷笑着說了一句。
「嘿嘿……你個娃不服二爺?」張老二托着下巴,頗有幾分挑釁味道地問了一句,「噝溜……不服咱練練?」
我去,二叔你別這樣呀,多大年紀了跟人家小伙子練,您能練得過人家?
凌正道剛要開口說話,卻又聽那精壯男子大笑起來,「老人家,您還是哪來的回哪去吧,我怕我一拳頭下去,你骨頭就散架了。」
「嘿嘿~以前也有人這樣對我說過這話,現在他墳頭的草都快比你高了。」
張老二說到這裏,又甩了一把大鼻涕,回頭又對悶葫蘆丁六說了一句:「老六,跟這崽子過兩手。」
凌正道聽到這裏,也是不由向二叔投去鄙視的目光,敢情你老挑起事兒來,讓六叔給你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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