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和葉華兩人把客廳里的兩張木沙發用斧頭和鋸子刺啦刺啦分解着,一頓操作猛如虎,過了一個多小時,拆成了幾十個木塊,白婷一看手錶,快到十一點半,又到了吃飯聊天時間,「華仔,你先把這些木板辦到樓下,我去叫人過來拉走順便幫你帶飯。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把電筒給我留下,快去快回。」葉華趕緊把手電筒抓在手裏。
「我不在這裏的時候,不要進我房間。」白婷指着已經關上門的房間道,葉華剛才進到她房間到處亂逛亂看的情形已經被她看在眼裏。
「那你把你房間門鎖了。」葉華給他翻了個白眼,就看了一下那啥你就這麼緊張,到時發動魔法卡大融合,那你還不上天了?
「前幾天搬過來的,我還沒來得及換新鑰匙呢,等下我把新鎖買回來你幫忙把鎖也換了。」白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推門出去。
……
這棟樓沒有門衛和保安,樓道里破舊不堪,灰暗無光,家家門外供着土地神。牆壁上污跡斑斑,有的牆上用朱紅的筆記寫着各種塗鴉,殷紅如血。一樓住着幾個異裝癖,年逾5旬的漢子卻穿着裙子戴着頭巾,有點像花婆婆的打扮,還有幾個瘦小的越南人在到處晃悠。
沒有電梯,全靠手搬肩抬,葉華使出吃奶片的勁兒在一樓和四樓之間擼木塊,一個三四十歲的小鬍子中年突然亂闖直播間,哦不,是突然出現在隔壁門口,亂糟糟的頭髮和亂糟糟的環境融為一體,露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小哥,剛搬來的?要不要幫忙?」
「不用,我自己就行。」葉華硬着頭皮,下意識用普通話問「大哥,你是在幹嘛,打掃衛生?」
他笑眯眯的看着葉華,小鬍子都在抖動。「你爸媽知道你們住着嗎?小哥,我叫任力剛,我很大力氣的,都是街坊,我最熱心幫助人了。」
「真的不用了,好心人,你自己忙去吧。」任你干?這名字太魔性了,葉華菊花又是一緊。
「你是隔壁房504房新搬進來的住戶吧?」比葉華矮了差不多一個頭的隔壁老任抬頭仰望這這個高高瘦瘦的男孩。
「大哥你國語這麼好,一點不像港城人。」葉華低頭打量着這個精壯又邋遢的小鬍子。
他笑眯眯的看了葉華一眼,走到葉華身後看着樓道,過了一會,他說「你是港大的學生吧,以前是那邊游過來的?那房子別住了,來我房間裏,幫我做點事情。」
「我們這好像在四樓。」葉華故意轉移話題道。
「那就沒錯了,我們這沒有四樓只有五樓,四字不好聽。」任力剛繼續笑道。
葉華拎着手電筒,不知所措,是進他的房間呢,還是不進呢?
「快進來吧我是為你好」小鬍子大哥依舊笑容滿面,門前土地廟的燭光映得滿臉通紅,像喝了酒。
葉華肩頭上兩個沙發木腿有點沉重,額頭汗出如漿,喉嚨發乾,於是放下木塊,就進了隔壁老任的屋子。進門就嚇了一跳,屋子裏面供奉着一尊2米多高的關公雕像。難怪這老任看起來也這麼的凶。進門後,老任讓葉華自己倒茶喝,茶壺杯子就擺在桌子上面。
喝了茶,老任開始給葉華講了那間宅子裏的故事。原來葉婷買的屋子原來住着兩位年邁的夫婦,和一個三歲的孫女。女兒病逝,女婿有精神病在青山醫院住着,前幾年在醫院撞牆自殺了。孩子就寄在他們這裏。這夫妻倆搬來之前因為大股災投資失利,於是便賣了家產還債,就在這裏買了個比較大的房子,夫妻倆一向和睦,外孫女也是聰明伶俐。有一天夜裏,外面來了一個婦人,挨家敲門哭訴,也敲了大哥家的門,老任也給開了門,那婦人突然就跑掉了。老任回身就看見關公怒目而視。
那婦人也敲了隔壁房那對老夫婦的門,低語哭訴着什麼,至此以後,隔壁房子天天吵架摔東西的聲音,小孩子也是夜夜啼哭。直到有一天,隔壁異常安靜。一連一個星期,也看不見他們夫妻二人。老任就疑心了,叫來了西區警屬的警員,強行開門後,發現夫妻二人已然去世。妻子身中數刀,丈夫僅一刀在脖頸;小孩子被服用大量嗜睡的藥物。法醫的結果是被餓死的。至此任力剛每晚都感覺到這一家人,知道白婷每次下班歸家,隔壁就靜悄悄了;剛才任力剛所以打斷他搬家,是因為數年前低語敲門的婦人昨晚再度出現,正要走到第四層,就被大哥喝住。
剛才老任就站在門外等着葉華。聽到這裏,葉華已經被嚇傻了,也不知是被故事嚇傻的,還是被老任嚇傻的。老任要葉華和白婷不要住在那裏了,趕緊搬去別的地方。
任力剛以前也是游水來港城的,最近幾年找到了一門很有前途的職業,就在附近賣豬肉的,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中五畢業後就幫人看夜場,小兒子還在讀小學。
「老任啊,謝謝你的好心提醒,那故事很精彩,情節也很曲折離奇,故事背景也很應景,作為一個合格的小精靈鬼我要舉手提問了,那個敲門的婦人你們從來沒有打聽一下嗎?會不會是附近那個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病人呢?」葉華狐疑道。
任力剛把椅子拉近,靠近葉華笑道,「哎呦,你還不信啊?這麼跟你講,你問問周圍的人,剛哥我的人品如何,那都是剛剛的,從來沒有說過謊,就算是那吝嗇的花婆婆過來買豬肉我都給多一點點。」
「老任,不是我不信你,我是根本聽不懂啊。」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葉華內心是拒絕相信的。
「那我再跟你講講……」任力剛又要繼續叨叨嘮嘮。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你的茶我都喝完了。要不我去樓下買點花生米到隔壁屋再繼續嘮嘮嗑。」葉華沒有忘記自己的主線任務。
好心當驢肝肺,任力剛泄氣道,「原來你是嫌棄我這喝茶沒吃的?真是對牛彈琴。算了,反正好話我已經說盡,你愛信不信。」
「那個老任,去不去隔壁喝茶?」葉華笑道。
「打死也不去。」任力剛搖頭道。
「那我繼續搬木塊了。謝謝款待,有空請你喝茶哈。」葉華推門出去繼續搬木塊。
又搬了半個小時,終於把木塊搬完,但白婷還沒打飯回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葉華又累又餓又困,感覺全身有點虛脫了。
忍不住把之前白婷泡好的茶水灌了一肚子,走去次臥那破舊的床墊上休息一下,但那床上沒有枕頭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於是把廳里那把蟒皮二胡的墊在頭下當枕頭,將就糊弄一下。
沒多久就睡着了,夢裏做了噩夢。夢見自己穿梭了數個時代,一會兒夢見自己回到了前世在2015實驗室里不停加班畫板子寫程序做測試,一會兒變成了一個港大天才不停查資料寫論文,最後又變成了一個老頭在公園裏孤獨的拉着二胡回憶着自己七十多年的粵劇人生。這一覺睡的好像渡過了天荒地老也好像只是一瞬間,是葉華從出生到18歲做過的最亂的夢。
因為喝了很多水,葉華被自己的一泡尿憋醒了,去完廁所回來,心有所感,把破床墊上那把二胡拿在手裏,這時好像又進入踢足球時那種超神狀態,按腦海里聽過的《渴望》韻律,全身的肌肉好像有了記憶一樣,人琴合一,嫻熟得閉目拉唱着:「悠悠歲月,欲說當年好睏惑……」
臥槽,太邪門了!枕着這二胡睡了一覺,我好像吸收了那位拉二胡老頭的記憶!葉華被自己驚人舉動嚇得一跳「有鬼啊!」
「啊!」正要奪門而出,撞在推門而入白婷身上,被白婷順勢一個過肩摔,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兩眼昏花,那副墨鏡已經飛在一邊,摔得細碎細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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