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你覺得呢?」李澄空停住腳步。
袁紫煙蹙眉想了想,歪了歪螓首。
徐智藝道:「別賣關子!」
「好吧,我覺得他只有一個人。」袁紫煙笑道:「是單打獨鬥,應該是掌握了一門奇術,通過小王爺的生辰八字施展,說不定能殺掉老爺呢。」
「胡說!」徐智藝沒好氣的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通過小王爺的生辰八字來殺老爺,這根本就是笑話,還沒聽說過天下間有如此奇功。
「他的目標是弦兒。」李澄空道:「五行宗殺弦兒是為了報復我?呵呵……,真是五行宗的?」
五行宗的弟子毫無人性,他們的認知里,天下間無物不可舍,兒女也一樣。
他怎麼會覺得殺了獨孤弦,就能讓自己痛不欲生?
「是五行宗的。」袁紫煙篤定無比:「他們的心法詭異,修煉有特殊的氣息。」
「那倒是古怪。」李澄空點點頭:「既然死了,那便算了吧,屍首帶回來了嗎?」
「正在路上。」袁紫煙道。
她已經派人把屍首送回來。
恰在此時,天空飛來一隻雪白無瑕的小鳥,在空中盤旋不落。
袁紫煙伸手。
它如一片羽毛輕盈落到她手掌心,毛絨絨的看着就是一隻小雞崽,一雙小眼清亮,靈氣十足。
它在袁紫煙手腕上啄兩下,顧盼四周,一點兒沒有怕人之意。
「這小傢伙很聰明呀。」冷露笑着伸手。
它腳上的小竹管被解下,輕盈跳到冷露手掌心,輕啄兩下她手腕。
冷露輕輕撫摸,愛不釋手。
袁紫煙打開竹管里的紙卷,點頭道:「老爺,屍首送回來了,要過去看看嗎?」
「嗯,看看去。」
一行人離開王府,無聲無息來到前面巷子一家宅子。
這間宅子與大街只隔了一排,鬧中取靜,與喧鬧的大街仿佛兩個世界。
進了宅子,大廳前擺着一幅擔架,上面蒙着白布。
袁紫煙一拂羅袖。
白布飄出去,露出下面的屍首,那俊逸中年的臉上猶帶着不甘與憤怒。
李澄空打量幾眼,點點頭:「確實是五行宗高手。」
袁紫煙笑道:「老爺,這點兒事我怎會弄錯,也太小瞧我了吧?」
李澄空繞着這屍首走了三圈,每一圈都採用不同的步伐,青袍鼓盪如走在狂風中。
三圈之後,他抬頭看向空中。
諸女也跟着抬頭看向天空,卻見天空有數顆星辰在閃爍,竟然不顧白晝的陽光壓制,清晰可見。
她們頓時知曉,這是李澄空在施展奇術。
「觀星訣?」葉秋輕聲問。
袁紫煙搖搖頭。
徐智藝低聲道:「應該是問星訣吧?」
她曾見李澄空施展過一次此術。
但與這一次施展的情形並不同,那一次是以陣法引星辰在白晝現形。
這一次僅僅走了三圈便引出星辰來。
這兩次施展問星訣的間隔不過三個月而已。
她感慨的看向李澄空。
自己一直在努力修煉,一直在精進,這已經是難得,可比起老爺來還差得遠。
自己如果到老爺這般程度,恐怕已經沒有拼命修煉的動力了。
李澄空抬頭看天,但雙眼慢慢闔起,雙手結印,輕輕點向自己眉心,然後又點向天空。
四女看不到一縷星力從天而降,直接落到了他眉心,莫名的信息進入腦海。
他慢慢的睜開眼,搖頭道:「只有他一個人。」
「沒有同夥?」
「嗯,他是五行宗一個長老莫君如的私生子,名叫莫青聰,莫君如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莫君如……」四女想了想。
葉秋輕聲道:「這位莫君如我還真記得,因為他風流成性,偏偏還有一幅好相貌,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也有對他死心塌地的。」冷露發出一聲冷哼。
她對這些不自愛的女人實在不理解,也更不屑,不明白對強佔自己身子的男人怎會喜歡上,甚至不可自拔。
「這莫君如對莫青聰的母親頗有眷戀,但可能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最終還是沒在一起。」李澄空搖搖頭:「這莫君如還有一絲人性。」
「殺錯了?」袁紫煙嘻嘻笑道:「老爺難道也有殺錯人的時候?」
李澄空橫她一眼。
他當初殺人殺得多了,有不少也不是壞人,但那般情形下,他們不死就自己死,沒有選擇。
在沒有選擇的情形下,自己殺人不會猶豫,也不會管其善與惡。
葉秋道:「這莫君如確實該死,手底下不知殺了多少無辜之人,他自己都記不清。」
「那沒辦法,只能殺了。」袁紫煙嘆道。
冷露道:「凡五行宗弟子,說罪該萬死有點兒過了,但罪該一死,絕對不止!」
「那就放心啦。」袁紫煙打量一眼屍首:「老爺,那我便埋了他。」
李澄空搖頭。
袁紫煙疑惑的道:「難道要碎屍萬段?」
「他修煉的心法古怪,不能埋於土中。」李澄空緩緩道:「否則會產生劇毒,要浸到水裏。」
「啊——?」
「五行宗心法詭異,不能以常理揣度。」
「老爺,當初我們好像也沒怎麼特殊處理他們的屍首啊,直接埋了。」
「他們埋在哪兒?」
「唔……,好像冰雪之中。」袁紫煙恍然大悟。
李澄空道:「也不要焚燒,否則也有劇毒,直接帶着到海里,拋進海里吧。」
「是。」袁紫煙點點頭。
葉秋與冷露徐智藝皆心懷感慨。
五行宗如此詭異莫測,一般人碰上,恐怕真擋不住一個又一個巨坑。
幾乎扛不住他們的詭異武功,尤其是最後一下的爆發,足以同歸於盡。
即使殺了他們,也不知什麼時候就中暗算,有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老爺,要不要再清剿一次五行宗?」袁紫煙道:「說不定還有漏網之魚。」
「不必了。」李澄空搖頭:「五行宗已經徹底湮滅,不必再生事端。」
「一個不剩?」袁紫煙不信:「老爺,我覺得應該還有,說不定還要替他們報仇呢。」
李澄空道:「沒了。」
「那其他宗門呢?」袁紫煙道:「要不要捋一遍,免得飛雪宗遇險?」
這一次她不是及時救援,飛雪宗恐怕要倒霉,趙茹身上有護命的寶物,可祝碧湖沒有。
不僅僅祝碧湖,飛雪宗其他人也沒有,如果這莫青聰發了狂大殺特殺,飛雪宗損失參重,也將重創趙茹。
趙茹甚至會因此遷怒南王府,影響她與獨孤弦的感情,那就麻煩無窮了。
「……梳理一遍也好。」李澄空想了想,輕輕點頭答應下來。
燭陰司這一陣子太清閒,比武還沒有正式開始,正在籌備階段,給他們找點兒事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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