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你這意思是……?」祝碧湖蹙眉道:「直接看透了我飛雪宗的心法?」
獨孤弦輕輕點頭。
祝碧湖緊盯着他,眸子一眨不眨。
獨孤弦坦然平靜相視。
「南王爺竟有這般能力?我們飛雪宗雖名聲不顯,可心法也是不俗的,只是因為與東岩峰當初分家,心法才會有殘缺,否則……」
獨孤弦笑道:「說句不恭敬的話,比飛雪宗更強大的宗門心法,父王只要想知道,一眼就差不多能摸透,然後找到其弱點。」
看兩女仍舊半信半疑,獨孤弦笑道:「世人都認為父王強大無敵,但世人看到的父王,遠遠不是真正的父王。」
「這話何意?」祝碧湖皺眉。
獨孤弦頭微抬,看向遠處天際,淡淡道:「父王之厲害,絕非世人能想像得到的,……依他們所想,怎能在短短時間內達到如今成就?」
「那到底有多厲害?」趙茹笑道:「我們想像不出,跟我們說說唄。」
「只怕你們不信。」獨孤弦搖頭道:「接受不了。」
「說來聽聽嘛。」趙茹嗔道:「你不說,怎知我們不會接受吶?」
獨孤弦笑道:「那就說你們的心法吧,其實在父王跟前,毫無秘密可言,一眼便能看穿。」
「……還有呢?」
「父王的厲害,我也不能盡窺。」獨孤弦搖頭道:「世間之事,父王只要想知道,便能知道。」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祝碧湖笑笑,覺得還是獨孤弦太過崇拜其父,所以有此感覺。
世間哪有這般人。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麼……」獨孤弦沉吟一下,慢慢道:「仔細一想,並無誇張之處。」
「難道南王爺還能生孩子?」趙茹笑道。
獨孤弦一怔隨即失笑:「這個好像確實不行。」
祝碧湖沒有笑,肅然點頭道:「我們飛雪宗的心法還不會放在南王爺眼裏,我關心的是茹兒違沒違宗規。」
「師父,我怎麼可能有違宗規!」趙茹不滿的嬌嗔:「師父你也說啦,南王爺瞧不上我們飛雪令,我怎會說?」
「嗯,那便好。」祝碧湖頷首:「你們該回去了。」
恰在此時,一個英俊青年輕盈奔來,遠遠便抱拳道:「宗主,外面有動靜。」
「嗯——?」
「一里之外,有高手過招。」英俊青年奔到近前,氣喘吁吁:「應該是十幾個極厲害的天外天高手過招,飛沙走石,樹林被大量破壞。」
「嗯,知道了。」祝碧湖點點頭:「不准弟子們過去窺探。」
「是。」英俊青年抱拳退出。
他臨走之際瞥一眼獨孤弦與趙茹。
「寧師弟出關了?」趙茹打量着英俊青年,笑眯眯的道:「看來精進極速。」
「他雖不如你,但也是難得的奇才。」祝碧湖道:「摸到天外天的影子了。」
獨孤弦笑道:「前輩,這麼看來,飛雪令並不是前輩所說那麼不堪,也有其獨到之處。」
年紀輕輕便能觸摸到大宗師的邊緣,甚至趙茹還是大宗師,固然是天賦奇才,但也與其心法有關。
祝碧湖道:「堪堪一視罷,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趙茹道:「寧師弟出關,恐怕不會甘於寂寞,會闖蕩武林吧?」
「嗯。」祝碧湖道:「他昨天剛剛出關,便想出去看看,被我壓下了。」
「讓寧師弟去唄。」
「他太過天真,出去一定吃虧。」
「吃點兒虧沒什麼壞處。」趙茹道:「我們誰不是吃虧長大的。」
祝碧湖瞥她一眼。
說得輕巧,吃虧有大有小,一旦吃了大虧,恐怕會對一生都造成陰影,甚至有性命之危。
現在他剛剛是天外天高手,心境還不穩固,現在就出去,容易破壞心境,導致再難更上一層樓。
大宗師也是有高有低的,而且高低有天壤之別,寧觀風將來是要成為大宗師中的頂尖高手。
「不如先去鎮南城。」獨孤弦道:「去那邊不至於吃大虧。」
鎮南城禁武,即使禁武,吃虧也沒什麼大虧,頂多就是被騙點兒銀子。
而且鎮南城極為豐富,天下各地的奇人異士都有不少,會大漲見識。
「嗯,我也有此意。」
「那我們回去就帶上他。」獨孤弦道。
趙茹白一眼他。
獨孤弦笑道:「要不然,他獨自過去?」
「自己走就行!」趙茹哼道:「他是大宗師,又不是小孩兒,只要安分一點兒怎麼可能吃虧!」
這天下對大宗師沒那麼危險,要不然,普通人怎麼活?
「嗯,讓他自己過去吧。」祝碧湖道。
她看得出趙茹不是想有人破壞他們的二人世界,也不讓寧觀風討這個沒趣。
真要硬湊過去,依趙茹的脾氣,一定會讓寧觀風受一肚子的氣而離開。
與其如此還不如開始就獨自過去,省得礙她的眼。
獨孤弦看一眼趙茹。
趙茹嗔瞪他。
獨孤弦無奈的搖頭笑道:「那讓他小心一些,尤其注意在鎮南城的規矩,違了規矩,我也沒辦法。」
「鎮南城連你小王爺說情也不管用?」祝碧湖問:「真有這麼嚴格?」
獨孤弦點頭:「沒辦法,父王定下的規矩,沒有人可以例外。」
祝碧湖感慨道:「南王爺確實是大智慧之人,佩服。」
但凡有點兒見識的,都知道這麼做的好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是為了維護律法的威嚴。
但這也只是說說,幾乎沒辦法做到。
別說天子犯法不受罰,便是皇子皇孫們都不會受罰。
而鎮南城中,身為小王爺的獨孤弦也不能例外,甚至說南王爺也從不違規,乖乖守城規,則城規之威嚴大增,人們也心服。
趙茹憐惜的看他:「就是苦了你。」
獨孤弦笑道:「那些規矩也沒那麼嚴苛,只要安份守己就不會違規。」
「有幾個武林高手能做到安份守己?」趙茹哼道。
獨孤弦點點頭:「所以鎮南城不愁沒有勞役,這些年來,整個南境官道全部修好,山上處處都修建了小亭石階以供賞景,春天登山踏春,夏天登高吹涼,秋天觀黃葉,冬天賞雪,百姓們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說得我都想住鎮南城了。」趙茹笑道:「但願寧師弟過去能安分守己,別去服勞役。」
獨孤弦笑道:「是得跟他說明白了,要不然,我到時候求情也沒用,勞役之苦非是想像的那麼輕鬆,否則,那些服過勞役的不會談之色變,再不敢違規。」
「我們過去看看吧。」祝碧湖道。
三人飄飄來到一里外,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樹林,宛如狂風過境。
「怎會有如此多高手來此?」祝碧湖皺眉。
獨孤弦面露愧疚:「恐怕是受我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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