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上去看看。」有人忍耐不住:「看看師父如何對小南王爺的。」
「就是就是,上去看看。」
「朱師兄?」
「好吧,小心點兒。」
「快點兒,別晚了。」
他們躥出小亭,踩着石階迅速往上,儘量不發出聲音,想跟上趙茹與獨孤弦。
兩人正一邊登石階一邊說話。
「都太客氣了,趙姑娘,其實不必如此的。」
「他們是過份緊張了,誰讓你是小南王爺呢!」趙茹似笑非笑。
她覺得獨孤弦心智成熟而難得,就是因為他能坦然而灑脫的對小南王爺的身份。
換了一個人,一聽別人提小南王爺,一定會很不自在甚至惱怒,覺得身上背一座大山。
一句小南王爺就否定了他的實力與努力,好像一切榮耀都來自於小南王爺這個身份,而不是他本身的修為。
可他並沒有如此敏感,可能也敏感,卻能坦然接受,而且反而好像挺享受這身份。
獨孤弦搖頭失笑:「憑小南王爺這身份,我便是不苦修,也能招搖過市了。」
「正是。」趙茹抿嘴笑道:「要是當初我知道你是小南王爺,根本不會戒備與抗拒,也沒那麼多麻煩,這便是小南王爺的名望。」
「我是沾了南王府的光,得了大便宜。」獨孤弦笑道:「其實真沒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愧對這名望。」
「可能大家對你這位小王爺的期望不高,只盼着你別做個紈絝子弟就好了吧。」
獨孤弦從小在鎮南城的表現征服了人心,沒有因為家世而盛氣凌人而脫離百姓。
獨孤弦道:「那我便混吃等死便好。」
兩人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往上走,不時碰到飛雪宗的弟子,有男有女。
碰這些弟子,趙茹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嫌他們多事,總要瞪上幾眼。
獨孤弦卻和煦如春風,平易近人,謙虛有禮,贏得了飛雪宗弟子們的讚譽。
「給他們臉色看做什麼。」看趙茹緊繃着臉,獨孤弦笑道:「他們也是好奇。」
「跟看猴子似的,煩人!」趙茹哼道。
她的脾氣一直壓制,到了飛雪宗,不自覺的露出原形。
獨孤弦捏着嗓子:「啊,小南王爺呀,終於見着活的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怎能不見一見,而且還是來到了宗內,大夥趕緊來看吶!」
趙茹撲哧笑了。
她輕拍下獨孤弦肩膀。
獨孤弦道:「人之常情嘛,換成我是飛雪宗弟子,也一定會過來看熱鬧的。」
「他們太不矜持了。」趙茹哼道:「飛雪宗的臉都讓他們丟光了。」
獨孤弦笑道:「趙姑娘,你好像也沒那麼在意飛雪宗的臉面吧?」
「我當然在意!」趙茹不在意的說道。
獨孤弦笑容滿面。
他很欣賞趙茹這般淡然灑脫,不注重臉面,活得自如瀟灑,不像自己活得那麼累。
周圍裝作無意經過、巧遇他們的弟子們看兩人說說笑笑,又羨慕又好奇。
趙師姐不愧是趙師姐,手段高明,竟然讓小南王爺如此親近。
兩人來到石階的盡頭,一座雄壯大殿巍然而立,仿佛一隻白色巨獸雄踞俯視。
大殿通體雪白,宛如雪砌。
「師父?」趙茹揚聲道。
大殿內門帘一挑,青影一閃,走出一位中年女子,風韻猶在,年輕時定是一位大美人兒。
趙茹頓時露出笑容,跨前兩步到了近前,抱拳行禮:「師父,我回來啦!」
中年女子便是趙茹的師父祝碧湖。
她神情淡淡的,仿佛不高興趙茹回來一般,輕頷首:「總算知道回來了。」
「師父別來無恙吧?」趙茹上下打量她,笑道:「風采更勝往昔,越活越年輕美貌啦。」
祝碧湖瞪一眼她,看向獨孤弦。
獨孤弦抱拳:「小子獨孤弦見過祝宗主。」
他已經聽趙茹說過祝碧湖的性情,外冷內熱,天生一張冷麵孔。
祝碧湖沒有托大,抱拳道:「小南王爺大駕光臨,飛雪宗上下蓬蓽生輝了。」
「祝前輩不必客氣,當然是尋常晚輩即可。」
「進來坐吧。」祝碧湖轉身往裏走。
趙茹挑簾進了大殿,看大殿空空蕩蕩,什麼人也沒,不由笑道:「師父,師叔師伯他們吶,怎沒在?」
「沒讓他們來。」祝碧湖搖頭:「免得嚇到小王爺。」
「他們答應?」趙茹笑道。
她知道這些師叔師伯們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哪裏有熱鬧往哪裏湊的性子。
讓他們不來湊這個熱鬧,跟殺了他們似的。
「允了一大堆條件。」祝碧湖道,揮揮手示意獨孤弦坐下說話。
獨孤弦一點兒沒有感覺到疏離,反而覺得親切,好像認識了很久一般。
蓋因祝碧湖的氣質很像周傲霜。
他沒少跑去內陸遊玩,常去周傲霜那裏坐客,訴說一些內心的苦悶。
周傲霜神色淡淡的好像不怎麼歡迎他似的,但他有敏銳的感應,知道周傲霜喜歡自己。
雖知是因為愛屋及烏,他也很受用,與周傲霜很親近。
很快有兩個少女輕盈進來,各端茶盞奉上,然後偷瞟一眼獨孤弦,抿嘴笑着離開。
這惹來趙茹的瞪視。
獨孤弦笑着接過茶盞,輕啜一口,讚嘆一句好茶然後放下,恭敬的看向祝碧湖。
祝碧湖坐到主位上,嘆一口氣道:「我已經聽茹兒在信里說了,沒想到世事如此之巧,你竟然是小南王爺。」
獨孤弦微笑點頭。
「王妃真不反對?」祝碧湖道:「畢竟茹兒她是個野丫頭,不是皇宗貴戚,與你的身份委實不合。」
獨孤弦道:「前輩,父王說我的親事只講情投意合,不講門當戶對,若論門當戶對,父王當初與母妃當初是最不登對的。」
「不愧是南王爺。」祝碧湖頷首:「雖說門不當戶不對會有很多麻煩,但只要感情足夠好,就可以破除。」
獨孤弦深以為然。
李澄空與獨孤漱溟便是極好的榜樣,獨孤弦從小到大幾乎沒見到父母吵過架。
祝碧湖道:「不妨在這裏住些日子。」
「是。」獨孤弦點頭:「晚輩正有此意。」
飛雪宗雖小,但在他眼中卻透着神秘,好像蒙了一層光輝,這是因為趙茹從小就生活在這裏,處處都有她的氣息,他很想探清每一處。
「師父,他也不能呆得太久,南王府那邊還有事要他做。」
「嗯,教訓教訓你師弟師妹他們,尾巴又翹得老高,恨不得馬上跑去闖蕩武林。」
「哼,交給我吧。」趙茹冷笑。
「祝宗主,本座盧正輝拜見。」一道嘶啞聲音忽然飄到了山上,進入大殿內。
「盧正輝……」趙茹皺眉:「師父,那傢伙還糾纏不休?」
「這一陣子變本加厲挑釁,終究是看上了我們的地盤。」祝碧湖淡淡道:「據說他們宗內出一位奇才,所以底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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