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禇小月身上。
禇小月感覺他與劍都在盯着自己,好像有兩個人一般,說不出的古怪,渾身不由的起雞皮疙瘩。
這柄劍好生邪門兒,好像一個人似的。
「你是何人!」禇小月嬌叱,用聲音給自己壯膽子,哼道:「你想幹什麼?!」
「死!」褐衣中年斷喝,長劍化為一道霹靂劈向禇小月,快得不可思議。
「叮叮叮……」禇小月掃琴弦般一揮手,纖纖蔥手的指甲蓋落在劍刃上,發出一連串清鳴。
劍勢一滯,旋即驟然大亮,他咬着牙一旋手腕,劍尖如錐子般破開封鎖刺進禇小月心口。
「小月!」禇素心忙喝道。
劍尖毫無阻礙刺進禇小月心口,禇小月仿佛毫無反抗之力呆呆任由他刺進。
褐衣中年臉色微變,手上傳來的感覺不對勁兒,刺了一個空。
禇小月已然出現在禇素心身邊,煞白着臉惡狠狠瞪向褐衣中年:「你!」
她萬沒想到這褐衣中年如此狠毒,上來便殺自己,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
從沒碰到過這樣的人。
這傢伙根本就沒有人性啊!
如果不是自己輕功高絕,這一下就死了。
想到這裏,她胸口騰騰的往上冒火,憤恨的瞪着褐衣中年,心生殺意。
禇素心冷冷瞪向褐衣中年。
徐智藝道:「禇姑娘,小月姑娘,見識到了吧?這世間就是如此,有善有惡。」
「什麼善惡!」褐衣中年的濃眉斜吊,一張憨厚的臉龐頓時變得森冷嚇人,宛如換了一個人,他發出一聲冷笑:「在我眼裏沒有善惡,唯有敵友!」
「不過開個玩笑,你便痛下殺手?」徐智藝冷冷道:「青豆而已。」
褐衣中年道:「凡惹我者,必殺之,管你是不是玩笑!」
「你殺人就不問緣由,不問善惡,想殺就殺?」徐智藝道。
褐衣中年冷冷道:「看我面善而覺得我可欺者,管他善惡皆可殺之!」
徐智藝若有所思。
禇素心搖頭:「殘暴!」
她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殘暴之人,殺人如兒戲,絲毫沒有猶豫與手軟,如割草一般。
褐衣中年道:「她如果自殺,我可以饒過你們兩個!」
「咯咯咯咯……」禇小月怒極而笑:「自殺?你真是做美夢!」
「如果你不自殺,那我便殺了她們兩個陪你一起。」褐衣中年掃一眼徐智藝與禇素心。
「你有這能耐,儘管殺!」禇小月不屑。
自己不是他對手,徐姐姐與小姐卻未必,三人聯手那更必勝之!
她咬牙恨恨道:「我要把你廢了,讓你做個廢人,看你怎麼殺人!」
徐智藝道:「他武功真要廢了,生不如死。」
禇小月笑道:「徐姐姐,我是不是太手軟了?」
「嗯,正常來說,應該殺了他,以牙還牙,但對他而言,廢了更過癮。」
「這是為何?」
「他是個敏感自卑之人,容不得一點兒冒犯,很可能是因為長相憨厚而沒少被欺負,從而形成了偏激性情。」徐智藝輕輕搖頭:「真不知說什麼好。」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看到那些憨厚之人,人們往往想欺負一下,這便是人性。
「唔……」
「如果廢了他武功……」徐智藝搖頭道:「他無法反抗欺辱,必是憤怒如狂,如火焚身。」
「嘻嘻……」禇小月嬌笑:「就該燒死他!」
「哼!」褐衣中年雙眼冰冷的瞪向徐智藝:「禍中口出,你該知道這個道理。」
徐智藝道:「你更該知道,殺人者人恆殺之,你如此肆無忌憚的殺人,必有一天會死於劍下。」
「無所謂。」褐衣中年冷笑:「活就要活個痛快,窩囊的活着還不如死了。」
「殺人就能痛快?」徐智藝搖頭:「真是可笑!」
「送你們上路!」褐衣中年懶得再多說,劍化為電光,身隨劍走,瞬間到了禇素心跟前,劍刺禇小月。
「砰!」禇素心一掌將他擊飛。
褐衣中年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
他沒理會血箭,睜大眼死死瞪禇素心,萬沒想到不會武功一般的禇素心突然出手且掌力如此狂暴。
徐智藝袖中飛出一道金光,撞上褐衣中年長劍。
「叮……」長劍飛出他手掌,在空中打一個轉兒,又被一道金光擊中後破空而去,不見蹤影。
禇小月追上他,揮掌一拍。
「砰!」褐衣中年迎上一掌,兩人在空中各自分開,他又噴出一道血箭。
這一道血箭卻是淤血,如暗器般射他。
禇小月一折身險險避開血箭,惱怒的再次追上。
「砰砰砰砰……」兩人連續對了十幾掌後,禇小月不停後退,落到下風。
「嗤!」
一道金光從徐智藝羅袖射出,在空中拐了一個彎擊中褐衣中年後背。
這一下突兀而奇快,褐衣中年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擊,頓時前仆落地。
「砰!」
他結結實實趴落地上,胳膊努力撐地掙扎着要爬起來,身體卻被醇厚的力量侵佔,軟綿綿使不出一絲力量。
他趴回地面,挭着脖子怒瞪徐智藝。
如此奇絕武功竟偷襲暗算,簡直卑鄙無恥到了極致!
徐智藝道:「小月,廢了他罷。」
「好嘞!」
禇小月眉開眼笑上前揮掌拍他胸口與小腹,看着他如撒氣的皮球一般萎縮,笑容更盛:「讓你狂!」
褐衣中年咬牙切齒瞪向徐智藝,毫不理會禇小月,讓禇小月更加氣憤。
徐智藝道:「激你殺他呢,別上當。」
「徐姐姐,索性宰了他唄。」禇小月道。
徐智藝輕輕搖頭:「能不殺人,最好別殺人。」
禇小月好奇:「為什麼呀?」
「殺人的滋味不好受,更何況,殺了人之後,你的心境也會不一樣。」徐智藝嘆道:「再也回不到從前。」
「這樣……」禇小月看向禇素心。
禇素心道:「聽徐姑娘的吧。」
「好吧,饒他一條狗命!」禇小月拍拍巴掌,後退回禇素心身邊,幸災樂禍的看他:「你就好好活着吧,撿一條命該珍惜!」
「哈哈哈哈哈哈……」褐衣中年忽然仰天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出來了。
禇小月上前一腳把他踹飛:「讓你笑!」
褐衣中年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砰」的落地之後,繼續大笑。
「瘋了吧?」禇小月搖頭。
徐智藝盯着他看。
禇素心嘆道:「這模樣也夠可憐的。」
「算了。」徐智藝搖頭。
一道金光射出,擊中褐衣中年眉心,頓時一個血洞,嚇了禇小月一跳。
「徐姐姐,不是不殺嗎?」
「現在看來得殺了。」徐智藝輕輕搖頭:「他有可能有辦法恢復,還是別留後患。」
真要恢復修為,不知還要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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