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大王妃緊抿紅唇,紅唇輕顫不已。
她努力憋住眼淚,不讓自己失態。
可驚喜還是讓她忍不住淚珠簌簌而下。
宋玉箏看一眼李澄空。
李澄空點點頭:「已經無礙了,我們出去吧。」
宋玉箏道:「大嫂,先讓大哥練功,現在是關鍵時候,不能驚擾。」
「嗯。」大王妃用力點頭。
宋玉箏與李澄空出了寢居,來到外頭。
一群侍女與太監正在外頭肅立,靜悄悄的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亂說話,驚擾了裏面,指不定就會被遷怒而亂棍打死。
不打饞的不打懶的,專打不長眼的,他們身為伺候人的,最懂這句話。
宋玉箏帶着李澄空來到後花園。
後花園繁花似錦,蘭樹幽幽,美不勝收,處處皆見匠心與幽靜。
兩人來到一座假山上的小亭,周圍盡收眼底。
清風徐徐,陽光明媚,宋玉箏的心情卻一點兒不明媚,輕聲道:「大哥真無礙了?」
「毒已經全部挪走。」李澄空點頭:「這奇毒與內力混為一體,所以連他的內力也一起挪走。」
在中央天神出現之前,他做不到這一步,天隱心訣還發揮不出這般威力來。
自從中央天神出現後,他有了質的變化,天隱心訣也變得更強大。
才能將宋玉璋經脈內的內力與劇毒瞬間挪移到天隱洞天內,懸於虛空。
這些紫霧在洞天內沒有消散,還是像在宋玉璋經脈內一樣的分佈,形成一個奇異的圖案。
「神乎其神的手段。」宋玉箏嘆一口氣:「這一次差點兒,只差一點兒!」
她暗自出冷汗。
如果自己輕功慢了,或者在半路耽擱了,來不及請李澄空過來,大哥真沒命了!
事情緊急,她唯恐金烏玄鳥傳音而李澄空閉關無瑕理會,所以親自跑過來。
大哥總算是渡過一劫!
李澄空笑道:「你這個妹妹太操心,沒有你操持,大皇子恐怕早就不在了。」
「大哥也救過我的命。」宋玉箏搖頭道:「我總不能眼見着大哥沒命!」
李澄空點點頭道:「你還要追索兇手?」
「一定要的。」宋玉箏陰沉下玉臉,冷冷道:「這等卑鄙無恥惡毒的傢伙不揪出來,寢食難安!」
李澄空道:「恐怕不好找,這毒太奇異,不沾因果,難覓源頭。」
他仔細感應過,卻沒什麼收穫。
這紫霧仿佛黑洞一般,吞噬着一切,吞噬生機,吞噬元氣,轉化為它自己。
看起來有點兒歸逆乾坤神功,可這是毒,而不是內力。
況且歸逆乾坤神功也不會反噬自身。
如果是被歸逆乾坤神功的修煉者所傷的話,早就沒命,也不會有這般狀態。
所以他排除了歸逆乾坤神功,確實是中毒,就是不知道什麼毒。
他在腦海里等袁紫煙的消息,可袁紫煙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
李澄空道:「現在說是諸位皇子所為,言之過早,會掩住自己眼睛。」
「那有什麼人想大哥死?」宋玉箏哼道:「大永大月都不可能,那就只能是大雲境內,大哥也沒什麼仇敵,他行事慷慨,不結仇人。」
李澄空失笑:「怎可能沒仇人?大皇子從沒擋着別人的路,從沒斷了別人的活路?」
身為大皇子總是要做事的,既然做事,就要得罪人,怎麼可能沒有仇人。
「這些朝堂之上的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宋玉箏搖頭:「況且大哥也不做實事,重要的是管好人。」
李澄空道:「如此說來,只能是諸位皇子?」
宋玉箏沉默不語。
恰在此時,一個清秀年輕太監悄悄跑過來,來到假山下,遲疑不定。
「上來說話。」宋玉箏招手。
年輕太監輕手輕腳過來,左右看一眼,低聲道:「九殿下,四殿下看望王爺了。」
「四哥?」宋玉箏訝然。
年輕太監輕輕點頭。
宋玉箏蹙眉擺擺玉手。
年輕太監輕手輕腳的退出小亭,眨眼間消失不見。
李澄空露出笑容。
這宋玉箏看來在大皇子府也有貼心之人,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通風報信。
「四哥怎會過來?」宋玉箏臉色不太好看。
李澄空道:「可能是關心大皇子的性命吧,畢竟有兄弟之情嘛。」
宋玉箏白他一眼。
他明知大哥與四哥的關係多麼惡劣,這完全就是風涼話。
「不如請四殿下過來?」李澄空笑道。
「我去請四哥。」宋玉箏輕盈一躍,飄掠出小亭,掠過花叢,踩着竹梢遠去。
片刻過後,宋玉箏與宋玉明一起過來。
宋玉明依舊身形高瘦,即使與李澄空微笑見禮時,眉宇間仍舊鬱郁不歡。
宋玉箏坐下後,待端茶上來的侍女出了小亭下了假山,才開口問道:「四哥,你怎過來了?」
「兄弟一場,總要過來看看。」宋玉明道。
李澄空笑道:「是看他怎麼死的吧?」
宋玉明搖頭笑笑。
但顯然是如此的意思。
就是要看老大怎麼死的,總於要死了,壓在自己頭頂的山便要搬開了!
他是雀躍無比的。
可惜,老大命大,又被李澄空救回來了!
想到這裏,他無奈的看着李澄空。
李澄空笑道:「四殿下,我不能見死不救吧?尤其是玉箏求上門來。」
論關係的遠近,他與四皇子宋玉明更親近,兩人更聊得來,跟大皇子則不是一路人。
「唉——!」宋玉明搖頭。
宋玉箏嗔道:「四哥,你就這麼盼着大哥死?!」
宋玉明笑了笑:「如果是旁人,我當然不承認,在小妹你跟李兄跟前,我也不掩掩遮遮的,他活就活,死了更好,但他命不該絕,又有什麼辦法。」
「四——哥——!」宋玉箏嗔道:「如果大哥沒了,不知要亂成什麼樣子!」
「那也未必。」宋玉明笑笑。
宋玉箏盯着他看。
宋玉明道:「小妹你別這麼看我,我這話難道有錯?老二當皇帝也是能勝任的,不遜色於老大,甚至更勝一籌。」
「……休得胡說,大哥不會有事!」宋玉箏哼道。
「唉……,有小妹你在,他確實不會有事。」宋玉明搖搖頭無奈的道。
李澄空忽然一探手,捉住了宋玉明手腕。
宋玉明一怔。
宋玉箏也怔住。
李澄空閉上眼睛不動。
宋玉箏蹙眉道:「李澄空,四哥他……?」
李澄空緩緩點頭。
宋玉明笑道:「我怎了?」
他對生死很淡漠,所以處變不驚,並沒有大驚小怪,反而很從容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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