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獨孤煦陽一怔,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獨孤乾:「父皇,父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
「你明白是什麼意思!」獨孤乾堅定說道。
光明宮內,除了陸璋,還有獨孤烈風及獨孤煦陽。
獨孤煦陽聽了獨孤乾的話,一臉的匪夷所思:「父皇,我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老十五,父皇的意思很明白了!」獨孤烈風冷冷道:「就是讓你取代我!」
「七哥,我哪是這塊料啊!」獨孤煦陽忙擺手:「父皇,我正要閉關呢,不能耽擱,先走一步。」
他說着便要躥出去。
「站住!」獨孤乾斷喝。
獨孤煦陽戛然而止,身子還微躬着,一隻腳提起,停在了半空中。
他慢慢放下左腳,無奈的看向獨孤乾:「父皇,沒開玩笑,我正要練成一門奇功呢。」
「什麼奇功?」
「太華玄冰功。」獨孤煦陽笑道:「是李澄空送過來的神臨峰奇功,乃神臨峰最核心的功法之一,當真是玄妙異常,不愧是神臨峰,比永離宮的萬象搬山功……」
「太華玄冰功!?」獨孤烈風忽然大吼。
獨孤煦陽一怔。
獨孤烈風瞪向他,吼道:「是太華玄冰功?!」
獨孤煦陽認真地點點頭:「是啊,神臨峰的太華玄冰功,是李澄空千辛萬苦弄來的奇功,讓我嘗一嘗鮮,呵呵,這傢伙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
「李!澄!空!」獨孤烈風臉龐肌肉扭曲,太陽穴處跳動着青筋,死死看向獨孤乾。
獨孤乾臉色陰沉如冰。
「怎麼啦?你們這麼大的反應,難道是這門奇功有什麼不對勁兒?」獨孤煦陽道。
他反應再慢也感應到這奇功有問題,搖頭道:「李澄空不會害我才對吧。」
「李澄空!是他!就是他!」
獨孤烈風死死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對獨孤乾道:「父皇,你要替我做主啊!」
「李!澄!空!」獨孤乾雙眼閃動着灼灼寒光。
陸璋也嚇了一跳。
這李澄空如此大膽?竟然敢廢掉七皇子?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再想到李澄空一定知道紫陽神功的存在,先中了太華玄冰功,再練紫陽神功,讓七皇子徹底淪為一個廢人,無藥可治。
這難道都是李澄空的手段?
一步一步算計好的,當真是步步歹毒!
獨孤煦陽閉嘴,一言不發,心中卻好奇之極,拼命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陸璋,你說說看,怎麼收拾李澄空?」獨孤乾淡淡道。
陸璋知道這是皇上怒極,是殺意沸騰的表現,忙低頭道:「皇上,不如把李澄空招呼過來質問清楚,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也可能是神臨峰禍水東引呢。」
「哼哼,誤會?」獨孤乾輕笑一聲,聲音卻如寒冰:「朕先前一直有所懷疑,只是一直在安慰自己,他沒這麼大的膽子,沒想到,他真有這麼大的膽子!」
陸璋道:「還是先確定了為好,免得冤枉了他。」
「冤枉?呵呵!」獨孤乾冷笑。
陸璋輕聲道:「要不然,讓他來當面質問,他現在的地位,敢做敢當。」
「哼,真敢做敢當,他為何不敢說?」獨孤乾冷笑道:「先前根本一句話不提。」
「可能陛下也沒問吧。」陸璋道。
獨孤乾皺眉。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沒有問過李澄空這個問題,只是認定了是神臨峰動的手,大雲報復攬月城之變。
現在看來是李澄空渾水摸魚!
他心中怒火洶湧,恨不得揮動天子劍。
「父皇——!」獨孤烈風咬牙道:「難道就這麼放過李澄空?!」
「朕自有主張。」獨孤乾皺眉道:「總會查清楚的,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是——」獨孤烈風無奈的點點頭。
再怎麼說,自己成了廢人,說話在父皇的心裏沒那麼重要了。
如果是從前一定會毫不猶豫找來李澄空,現在卻要權衡一二。
顯然是在權衡利弊。
父皇是以利益為先的,如果說,還自己一個公道更有利,那就會還自己一個公道,而如果不幫自己報仇有利,則不會幫自己報仇。
他心中洶湧着無窮的憤怒與殺意,臉上肌肉繼續扭曲,猙獰可怖。
「父皇……?」
獨孤煦陽小聲說道。
獨孤乾冰冷目光落過來,嚇了他一跳。
他忙道:「父皇,我先走一步?」
「他何時給你的太華玄冰功?」獨孤乾問道。
獨孤煦陽道:「前兩天才給的。」
「前兩天……」獨孤乾皺眉。
他擺擺手:「不管怎樣,今天開始,你就接替你七哥的位子,他會將手上的人交給你,你給我好好的看好嘍。」
「父皇……」獨孤煦陽頓時露出苦臉:「我真不成啊,我還要練武吶。」
「你練武重要,還是大月的江山社稷重要?!」
「這個……」獨孤煦陽搖頭:「我真不適合啊,不是那塊料,不如讓其他的兄弟來,他們都很喜歡當太子的,何必為難兒臣吶?」
「今天還真就為難你了!」獨孤乾冷冷道:「你難道要違命?」
「要是違命的話……」
「違命就圈禁了你!」
「那父皇你還是把我圈禁了吧!」獨孤煦陽忙道。
獨孤乾陰冷的瞪着他。
獨孤煦陽誠懇的對視:「父皇,真的,把我圈禁吧,我寧肯圈禁,也不想做那些。」
「你要把朕氣死才罷休?」獨孤乾冷冷道。
獨孤煦陽道:「父皇,我真做不來啊,像八哥九哥十哥,還有十二哥他們,個個都比我有本事……」
「閉嘴!」獨孤乾斷喝。
獨孤煦陽嘆一口氣。
「你要是再不聽,那便廢了你武功。」
「廢了豈不是跟七哥一樣?那一樣不能再做事了吧?」
「你既然不想做,就讓你跟老七做伴!」獨孤乾冷哼道。
「……是。」獨孤煦陽面如苦瓜,嘆道:「七哥這樣,恐怕也不行啊,況且,我跟李澄空頗有交情,七哥怎麼會舒服?」
「你跟李澄空的交情是你跟李澄空的交情,老七跟你的交情歸你們的交情,兩回事!」獨孤乾哼道:「老七!」
「父皇……」獨孤烈風此時已經恢復了冷靜,面無表情的回答。
「老七,不管報不報仇,你都要以大局為重!」獨孤乾盯着獨孤烈風:「即使宰了李澄空,你還是沒辦法恢復修為了,可大月的江山社稷依然要傳承下去。」
「……是,父皇!」獨孤烈風咬着牙慢慢點頭。
從前的時候,自己覺得應該向父皇學習,以大月江山社稷為重,對四姐動輒罵父皇冷血無情不以為然,覺得大驚小怪,男子漢大丈夫當如是,為皇者更應該如此。
可現在親自碰上這樣的事,他卻體會到了苦澀與心寒,一顆心好像墜到了寒窖里,凍得渾身冰冷,沒有一點兒溫度。
「去吧。」獨孤乾擺擺手。
「是。」獨孤烈風與獨孤煦陽皆有氣無力的答應,慢慢悠悠的往外踱去。
光明宮裏一片沉默。
陸璋屏住呼吸不說話。
獨孤乾下了丹墀,在大殿內負手踱步,忽然發出一聲冷笑:「好個李澄空,把我們耍得團團轉!」
「陛下,如果真是他耍我們,怎會把太華玄冰功交給十五殿下呢?」
「因為我們不知道,他心裏不爽快!」
「故意如此?」
「哼,卑鄙的傢伙!」獨孤乾狠狠罵到。
明明已經到了自己一樣的層次,可以對付自己,卻去對付獨孤烈風,以大欺小,勝之不武!
「我去問溟兒!」獨孤乾轉身離開。
陸璋長長舒一口氣。
這真是了不得的事,竟然是李澄空!
他抹一把額頭,已經細汗涔涔。
——
獨孤乾坐到玉妃對面,玉妃放下書卷,打量一眼他的臉色,搖頭道:「又碰上什麼煩心事了?」
明玉宮的後花園,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玉妃坐在小亭里讀書。
「是李澄空乾的!」獨孤乾冷冷道。
玉妃黛眉一挑。
獨孤乾哼道:「老七是李澄空廢的!」
「哦——?」玉妃點點頭,拿起書繼續看。
獨孤乾道:「李澄空廢了老七!」
「知道啦。」玉妃點頭道:「這有什麼稀奇的?」
「你難道知道了?」獨孤乾臉色陰沉瞪着她。
玉妃撇撇紅唇:「不知道,不過猜得到。」
「你怎猜得到?」獨孤乾冷冷道。
玉妃道:「你如果不得罪李澄空,那李澄空還能忍一忍,你屢次三番的得罪他,他還能忍?」
「朕怎得罪他了!」
「不知道。」玉妃撇撇嘴懶得多說。
獨孤乾冷冷道:「敢廢朕的兒子,朕怎能饒他!」
「你要如何?」玉妃放下書卷,笑盈盈的道:「難道也廢了他?」
「不錯!」
「那皇上你能廢掉他?」
「朕可以!」
「那皇上就試試吧。」玉妃又拿起書卷。
獨孤乾一把搶過書,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冷冷問道:「你以為朕廢不掉他?」
「不知皇上你要耗費多少精神,付出多大的代價。」玉妃懶洋洋舒一個腰:「別忘了,他不是真正的敵人,還有霍青空虎視眈眈呢。」
獨孤乾臉色陰沉:「那難道朕就這麼算了?」
「算就算了吧。」玉妃道:「權當作不知道,如果李澄空不看在溟兒的面子,老七已經死了。」
「哼!」獨孤乾冷冷道:「真要算了,天下人誰都敢傷朕的兒子了。」
「關鍵不是敢不敢,而是能不能。」玉妃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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