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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況是韓鴻達這種含着金湯匙出身的人。自己朝白寧低頭,已經給自己人生履歷上增添了污點,他是一個愛惜羽毛的人,心裏頗為不願,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是,如果白寧依舊不依不饒的話,他也不是一個軟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自斷四肢,我就暫且饒他一命。」
白寧淡然的聲音傳來,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韓小水頓時慌亂了起來,驚慌失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韓鴻達。
韓鴻達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抬起頭來,面色陰沉,聲調也抬高了不少,帶着許些的威脅之意。
「白先生是鐵了心要與我韓家為敵嗎?」
白寧側過臉來,第一次瞥了韓鴻達一眼,目光淡然,語氣也非常平靜。
「你們韓家配嗎?」
「你!」韓鴻達雙眼之中兩團怒火熊熊燃燒,臉色無比鐵青。
全場所有賓客,目瞪口呆的望着這一幕。
他們沒想到,在韓小水已經跪地求饒的時候,白寧竟然還依舊不依不饒。
「他想要幹什麼?非要把天捅出來一個窟窿,才滿意嗎?」吳游海埋怨道。
本來他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沒想到白寧沒有見好就收,竟然對韓小水不依不饒。
剛才什麼一人敵國,聽的他迷迷糊糊,他只聽懂了一件事,那就是白寧很厲害,厲害到韓家也不願招惹,厲害到韓鴻達都得低頭。但是,在他看來,白寧縱然再厲害,又怎麼能比的上根基深厚、勢力龐大的韓家呢。
如果韓家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收拾白寧的話,縱然他是什麼一人敵國的超級強者,也得飲恨當場。緬國只是一個落後的小國,韓家擁有的能量要遠遠超過緬國。韓鴻達之所以對白寧低頭,是因為花費的代價太大了。
如果他是白寧,趕緊見好就收,反正自己什麼損失也沒有,還從韓家這裏得到了面子。但是,他沒想到,白寧竟然搞不清狀況,還真的以為韓家怕他了,不依不饒,要打斷韓小水的四肢,還開口辱罵韓家。
這簡直就是找死啊!
如果真把韓家這頭蟄伏的巨獸給驚醒了,什麼一人敵國,什麼當世神話,到時候估計就變成了笑話。吳游海這所以這麼擔憂,不是因為白寧,而是因為魔都商會和津門商會的賭約。如果不是因為賭約,白寧的生死,跟他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別說白寧招惹韓家,哪怕白寧被四大世家聯手追殺,他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他現在看着白寧,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跟他想的一樣,韓鴻達之所以對白寧低頭,並不是他韓家懼怕白寧,而且因為對付白寧的代價太大了,大到他們韓家也會覺得肉疼,大到他們韓家也會傷筋動骨。
為了不學無術的韓家後代,耗費如此大的代價,實屬不智。在韓鴻達看來,白寧年輕輕輕,就能做到蜀都龍頭,壓得諸多梟雄俯首,想來也是一個聰明人。
在自己給足他面子之後,應該會見好就收,哈哈一笑,就揭過此事,反正雙方也什麼都沒損失。但是,他沒想到,所謂的白大師,竟然是個莽夫,簡直就沒腦子。
他已經給了白寧台階,這傻子不管不顧,非要懲罰自己的弟弟,要打斷韓小水的四肢。
「他難道不知道徹底激怒我韓家的後果嗎?」
「好!好!好!」
韓鴻達連說了三個好之,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猙獰。
「希望白先生不會後悔!」
「後悔?」白寧呵呵一笑,道:「我都已經忘了這兩個字怎麼寫了。」
韓鴻達的威脅,對他沒有絲毫作用。如果韓鴻達是真心給他道歉的話,他放韓小水一馬,也沒什麼,但是這韓家大公子看似低頭道歉,實則包藏禍心。
在華夏,有一個詞,叫做捧殺。
剛才在訓斥韓小水的時候,韓鴻達說的話有些多了,幾乎把白寧的履歷給講了一遍。他是講給韓小水聽的嗎?
不是,他是講給底下的賓客聽的。
年紀輕輕,卻擁有這麼多的身份,這麼高的地位,這麼大的能力,簡直就是一隻上好的出頭鳥。別人靠着家族,奮鬥多年,才奮鬥到現在這種地步。而白寧單槍匹馬,就闖出這麼大的名頭。
那些人會怎麼看?心裏會怎麼想?
再加上韓鴻達的故意捧高,看白寧不順眼和不服氣的,恐怕不在少數。這些人看着毫不起眼,但是說不定什麼時候蹦出來,陰白寧一把。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白寧正處在關鍵時刻,有人突然放冷箭,說不定就壞了大事。
這韓鴻達玩弄心機之術,要遠遠超越韓小水,跟他一比,韓小水簡直就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但是,他的這點心機,放到白寧面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一眼就被白寧給識破了。
在白寧眼裏,韓鴻達也有些幼稚。
因為至白寧修煉開始發現,計謀這種東西只是弱者的玩具罷了,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不堪一擊。
得了白寧的回答之後,韓鴻達冷着臉,訓斥道:「丟人現眼的玩意,還跪着幹什麼?」
他這句話不知道是說韓小水的,還是說白寧的。
頓時從旁邊跑來一個中年男子,趕緊扶起了韓小水,關係道:「三少爺。」
韓小水強忍着疼痛,慢慢站了起來,一雙陰厲的眼睛,緊緊盯着白寧,充滿了怨毒之色。
他是屬於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這種類型的,見自己大哥為自己出頭,要對付白寧,頓時心裏又嘚瑟了起來。
「姓白的,你給我等着,把我大哥惹怒,有你好果子吃的。」韓鴻達冷着臉,揮手招來一個人,低聲吩咐着什麼。
那人點了點頭,掃了白寧一眼,急忙跑了出去。隨後韓鴻達和韓小水徑直找了一易桌子,坐在了旁邊,冷着一易臉,陰沉無比。
整個湯府氣氛壓抑的可怕,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時刻。
在座的賓客面面相覷,顯然知道會發生大事了,甚至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離開湯府。
韓家的力量要遠遠超出湯家,要是出手,肯定是石破天驚,要是波及到自己,就不好了。時間一分一分流逝,卻格外的緩慢,像是停滯了一般。
不知道多了多久,突然從門口出現一個人影,整個湯府頓時一驚,不過當看到來人的時候,一個個又把心放了下去。
這個中年人不是剛才出去的那個人。
中年人慌慌易易跑進大堂,伏到湯雲鵬耳邊,輕聲道:「家主,柳姑娘來了。」
「什麼!?」
湯雲鵬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的震驚之色,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他的這幅神情,讓底下的賓客思緒浮動,哪怕是白寧也略微有些詫異。
「看來這個柳姑娘的來頭不小,竟然能讓湯雲鵬這隻老狐狸失色。」
「快請,不,快隨我去門口迎接。」
湯雲鵬激動的已經快語無倫次了。
「湯爺爺,不用麻煩了,我已經不請自來了。」一聲嬌嗔聲傳來,只見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女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一頭幹練的短髮,配上精緻的五官,顯得各位的清爽幹練,尤其是臉頰上的一個酒窩,更是平添了無數風情。
在這個女子出現的時候,津門六大世家的話事人,包括韓鴻達韓小水,還有正廳之中的所有大佬,全都猛然站了起來,一臉的震驚之色。
湯雲鵬在湯尋規的攙扶下已經一路小跑了過去,笑的合不攏嘴,道:「柳姑娘能來我湯家,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柳姑娘趕緊上前幾步,攙扶出湯雲鵬,微微一笑,道:「湯老您慢點,這次我是代表我父親來參加湯家祖祭的。」
湯雲鵬滿臉興奮之色,還夾雜一絲得意,道:「您父親日理萬機,事務繁多,竟然還記得我湯家。」
「柳姑娘。」韓鴻達也跟了上去,態度十分恭敬,隱隱還有許些的激動。
柳姑娘點了點頭,道:「韓哥哥,你也在這裏啊?」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頓時懊悔道:「你看我這腦袋,你跟亦菲什麼時候訂婚啊,我可等着喝你們的喜酒啊。」
高傲的湯家鳳凰,在這位柳姑娘面前,表現的像是一個丫鬟一樣,有些放不開手腳。別說湯亦菲了,在場的每一位,在這位年輕女子面前,全都有些拘謹,像是見到了什麼大人物一樣,一個個興奮的跟女子打着招呼,說着一些不痛不癢的客氣話。
被這麼多的大佬圍住,這位柳姑娘氣勢絲毫沒有被壓住,反而遊刃有餘,應對得體,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咦?這是小水吧?我記得你不是去國外讀書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柳姑娘發現了人群中鼻青臉腫的韓小水,問道。
韓小水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囁喏不語,還是韓鴻達上前說道:
「多謝柳姑娘關心,舍弟被一個不長眼的歹徒所傷,並沒有什麼大礙,我已經讓人抓捕這個歹徒了。」
「原來是這樣啊。」這位柳姑娘顯然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韓鴻達不願多說,也就不問了。
「柳姑娘快請上座。」
湯雲鵬笑呵呵的說道。
在眾人的擁簇下,這位柳姑娘走到正廳之中,看到了白寧的背影,腳步一頓,嬌軀一震,面露疑惑,像是見到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韓小水見狀,怒斥道:「姓白的,還不快滾開,這裏也是你能坐的。」
白寧頓時停下了手裏的筷子,神情一冷,緩緩側過臉來,目光之中散發這森然的殺機。
韓小水絲毫不懼,挑釁似的直視白寧。有柳姑娘在這,區區一個白寧算什麼。
就在這時,被眾人擁簇的柳姑娘見到白寧的側臉,嬌軀一震,一臉的震驚之色,甚至眼眸之中竟然有淚花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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