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山的話,換來了老扈從們一片鄙夷的眼神。書神屋 m.shushenwu.com在他們看來,這個沒有為領主盡忠的傢伙不光貪生怕死,還毫無廉恥的把這種事情說了出來。而如果是換做他們自己,一定會闖入那個莊園,把領主的屍首給帶回來
喬治不知道自己的小弟們正幻想着老闆那悽慘的死狀,也對米山當初的那個選擇沒有太在意。
在他看來,這種情況自然是不應該毫無意義的去送死才對。
而且,他這種觀點比米山的還要更加的徹底米山至少還猶豫過,並且一直內心內疚。
不過這畢竟是以信仰和榮譽至上的時代,像這種利益至上的觀念,的確還是少了一點。
隊伍不斷穿梭於迷霧之中,在路途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記號。
隨着松林漸漸密集,遠方有一處峭壁出現在迷霧之中。眾人終於看見了米山所說的那個寨子。
在那寨子木柵欄的附近,還有些遊蕩着的殭屍。
哨塔上面有人縮頭縮腦的,看到迷霧中的那群人之後,因為怕驚動那些殭屍,甚至沒有敢張口詢問。不過他們卻是認出了給喬治牽馬的米山。
那幾個留在寨子裏守衛的傢伙,都是有幸受過傷,卻活下來的老兵。多少都有些身體殘疾,而且都很老。
但他們的眼睛,卻是要比那些礦奴們靈動得多了。所以沒有哪個蠢貨不知死活的射出手上的弓箭。
並且,當他們看到下面那走出人群的十來個懶懶散散的傢伙,輕而易舉清理掉了那群殭屍之後,更是直接將寨門打開了。
這個曾經容納三百多個男性與一百多個女性的寨子,比喬治想像得要小得多或者說十分的擁擠。
許多房屋都是直接靠着山壁支起來的,院中滿是簡陋、惡臭的小棚子。
在寨子裏面那瀰漫的霧氣之中,那些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或坐或立在各處的人們,對進來的這支隊伍沒有任何的反應。
當喬治舉目望去,發現到處都是糟蹋吧啦、穿着碎爛衣服、頭髮身上滿是泥濘的女人,還有些人根本什麼也沒穿。
沒有幾個男性。
也沒有小孩、老婦。
大多數人,都瘦弱不堪。與石頭村的那些壯婦相比,一股風就能吹倒。
車輛進來之後,礦奴們直接在老兵們的呵罵聲中干起了活來,沒有向周圍望一眼。似乎他們的親屬、朋友早就都死了。又或者說,活着也與死了沒有區別。
喬治下了馬,在這既吵鬧,又寂靜的環境中慢慢的走着。他在四處觀望之中,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許多女人都已經懷孕了,甚至有人即將臨產。顯然即使大多數人都已經快要餓死,但那些能吃飽飯的傢伙們也沒有閒呆着。
而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麼太好的避孕措施,這使得這些年來,一直都有人在臨盆生產。
可他卻是沒有聽到任何嬰兒哭泣的聲音。
這裏一片死寂,但卻充滿了絕望的聲音。
喬治忍不住感到有些壓抑。
一個牙齒壞爛、提着褲子的瘸子從一個窩棚中嬉笑着鑽了出來。他一邊與兩個的年輕女人纏吻着,一邊掐了掐她們的屁股。隨後才轉過了身,朝着米山這邊望了過來。
隨後,他便看到了自己老大身前站着的那個冷着臉的年輕人。
看到米山那發青的臉色之後,瘸子的腦門突然一下冒出了冷汗,他急忙一瘸一拐的靠了過來,跪在了地上,爬到了喬治腳下吻起了他的鞋子。
「大人,這是我的老下屬吉姆,雖然色了點,但沒做過壞事他從來都是找流鶯她們懂得如何不懷孕。」米山的臉色有些緊張,忍不住乾燥的喉嚨說道:「他以前做過我父親的侍從,所以識數,而且還認識些字,是個人才。」
米山的話雖然聽起來有點可笑,可在這個時代,能識數,還認識些字的,的確算是人才了。
可以看出,這個老傢伙的確跟着米山很久了,可能在他的眼中,已經將這個老奴看做了親人甚至最後的親人。所以他焦急的為這個好色的老瘸子說起了好話,希望眼前的這位男爵大人可別真的一不高興,將這個看起來有些討厭的傢伙削掉腦袋,擦在杆子上面去。
喬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沒有任何的表示。他將腳下的狗一腳踢開,朝着周圍的屋子、碗以及垃圾堆觀望了一圈。漸漸眉頭舒展。
那些人的盆子裏,都沒有肉。地上也沒有什么小骨頭。
這裏雖然的確很苦,但如果有交易渠道的話,以煤礦的資源,的確不會缺少食物。而倖存者們雖然猶如一具空殼,但卻沒有快被餓死的人所以,那些嬰兒應該都是被遺棄了
不過他心裏面還是有些煩。
真是有什麼樣的頭領,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啊。喬治懶得搭理會一直爬着、跟在他腳下的那個敗類,一腳將他再次踢開,看向了那兩個正慵懶的靠在門前,滿是好奇打量着他的那兩個女人。
個子高的那個,還大膽的對喬治撩起了裙子,看到他面色通紅的轉過目光後,還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她們都很乾淨,穿的衣服也是最為完整的只是不太喜歡穿。
活的最好的,就是這些敗類與流鶯了。
他大概已經了解到,這個世界上現存的倖存者營地,都是什麼卵樣了。
而對於經營者這處營地的米山,他多少也能夠有些理解換做是他的話,恐怕也沒法完全掌控手底下的所有人。
他們私下裏,晚上的時候做什麼事,首領無法事無巨細的全都知道。
頭領們壓迫着整個倖存者營地,而在倖存者營地之中,下層人之間也存在壓迫與欺凌。
作為首腦,如果不想在晚上被人偷偷割掉腦袋,有時候哪怕感覺心裏面不舒服,但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僅憑几個妓女,顯然是不夠的想要讓那些還沒有變成行屍走肉的下屬們聽話,恐怕他也只能採取這种放縱的方式。
畢竟連庇護所,也沒有完全的禁慾,只不過一直保持着三點第一,你情我願。第二,食物充足,第三,要承擔一個父親的義務。
而自從領民們的三觀不斷建立,不斷的擁有自我道德。這些事,即使是他不去命令禁制。那些擁有榮譽感的士兵們,也不屑於會去做那種下流的事。
而這些勇敢的小伙子們,也都很被女孩子們着迷。
所以,這一次的親眼所見,突然也讓這個一直沉睡於庇護所這個安逸夢鄉之中的領主,多少有那麼一些心理衝擊。
「其他的勢力,也都過得這個鳥樣」
「大人,無論在什麼時期,什麼領地,都有活在最底層的人。而在每個領地里,無論是什麼階層,都有人過得好,過的壞這件事,即使是領主也無能為力畢竟,東西實在是太缺少了一些,秩序,早已不存在了」米山嘆了一口氣說道。
領主只是在領地中靜靜的走着,沒有發言,米山順着領主的目光觀望了起來。
他看到那些老兵們,將那些從屋子裏面拿出來的東西都規規矩矩的放在了車上,連黑香腸都沒有私藏一個除了長得最高的那個傢伙嘴裏面叼了一個。
如果說這是因為紀律,那麼米山可以理解,畢竟在那場戰鬥中,這些強大的騎士已經表露出了自己的風範了。
可他們竟然對許多不錯的食物,都面露嫌棄,這不由讓米山感到越來越感到吃驚。
他越發相信,這群騎士,是來自於教廷的養尊處優、眼中揉不進一粒沙子的大爺了。
而這位領主,搞不好就是哪座大聖堂出來的人
突然,米山好像想到了什麼,他嚇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辯解着說道:「大人我們這裏是不吃肉的我是說,不吃人」
「吃肉這種事很常見嗎」喬治這時候已經走到了一個桌前。他抄起了一壺酒,聞了聞那裏面的濃烈的酸味,噁心的皺了皺眉頭。
喬治知道這種事很常見,但他需要保持一種隨意與無知的樣子,才能讓米山放鬆起來。
他很想聽聽他會怎麼說這件事。
「大人,不光常見,還有人在私下裏買賣雖然各個領主已經命令禁止了這項交易,但並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那些人叫這種貨物雙腳羊。不過他們只買活的,死的是沒人買的。一個是因為肉質不好保存,另外一個,則是害怕買來的是殭屍肉那東西就算是煮上一天,吃了也會死人的。」
喬治點了點頭,沒有發言。
「大人,您應該看到了。這裏是煤窯。」米山咽了咽喉嚨說道:「買賣煤,可要比買賣人要划算多了。不止是我,就是上一個佔領這裏的那個人,也從不會買賣人。按照他的話來說再無用的廢物,也能扔到這煤窯子裏面,榨乾最後一絲價值這種說法背棄了騎士的信仰,我不敢苟同。但為了活下去,我的確沿用了這裏的苦力,畢竟我們需要用煤礦換取糧食,而也總需要有人來幹些活才行但我們這裏絕對沒有吃人」
「米山。」喬治突然轉過了頭來,看着他的眼睛,問道:「一個人,現在能換多少東西來」
「兩塊黑麵包一個人。」
喬治抿了抿嘴,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在他曾經的印象里,黑珍珠谷地,是一片極為富饒的土地,從未缺少過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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