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的這些話,騎士們一個字一個字的都清晰的聽到了耳朵里,但當這些字都拼湊在一起,卻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東西。伏魔府 m.fumofu.com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傑克腦中嗡嗡作響,手心開始流汗,口乾舌燥的想要拿起面前的酒杯,但卻不小心將它推進了火坑裏。
只有馬丁使勁的眨了眨眼,雖然臉色蒼白,但卻好像沒什麼大事反正他信的不是神,是他們的領主大人。
但在他的旁邊,安東尼卻是長大了嘴他早就猜到了這個事情,果然這廝就是個神棍
但這傢伙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修女也是如此。但相比於騎士們,她那張俏臉可能還要更加慘白一些。
因為她雖然料到了此事,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在這諸神主宰的世界,當着他欺騙了的騎士們面前,說出這些話來雖然這就是她讓這個神棍說出來的東西。
「不過我要糾正一點。」喬治站了起來:「我口中的無信,可能和你有點區別。」
酒館中的人都在等着他要說的東西,但修女卻是冷笑了起來她想聽聽,這個神棍到底還想怎樣將這些謊言圓下來。
「我們承認七神為這個世界所做出的所有貢獻在千百年來,它一直在維持着這個世界的秩序。讓這個世界在那愚昧與黑暗之中有了一道光它們叫做人倫與禮節。這道光讓人們擺脫了那蠻荒的時代,知道善與惡該如何區分,知道了憐憫生命,知道了仁慈與團結。」
「我也承認,七神所代表的意義但這些思想不是神所賦予的就如那恐懼與絕望,就如那同情與憤怒,所有的東西都來自於人心,都是人們生來就具有的東西。」
「我也認可,七神在這千百年來,為這個世界的人類指明了一個方向,讓人們在這條路上少走了許多彎路,發現了一件件正確的事情,將它們一代一代傳承了下來也正是如此,我拾起了這個路標,繼續向前。」
說到這裏,喬治看向了面前的那位聖女。
「你說我不信神,這的確如此。但我不信的是,這些東西並非由神賜予人們。我有信仰,信仰的是那七神所代表意義,而並非神本身。」
「正如你所說,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事。因為七神給的這條路有着盡頭就如那神之上,還有更為強大的神。而現在,我們就在那黑暗的迷霧之中摸索前行。」
「你一定聽到過有聲音告訴你這句話舊世界已經湮滅,新世紀已悄然開始。」在這一刻,喬治直視着聖女的眼睛。而那名修女猶如轟然雷擊。
她張開了嘴,想要辯解着什麼,但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相信您聽到過,因為我也如此。不光如此,還有聲音告訴過我,七神已死」
在這一刻,大廳之中好似划過了一道閃電,騎士們忍不住看向了他們的領主,在那陣陣的眩暈之中,看向了那酒館窗外,好像即將要塌下來的天。
「現在我告訴你們,這些事都是真的。」
傑克手腳發麻,碰騰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面,他的頭深深低起,迷茫的看向了眼前的火坑,就好像看見了煉獄。
但修女卻只是晃了一晃,臉色蒼白的抿起了嘴信仰遠比傑克還要虔誠的她,並非承受能力更強,只是因為她早就已經猜到了這件事。
「但對我說這些話的,卻與告訴你的並不是一個神」
那一位位騎士,突然都將頭抬了起來。他們瞪大了眼睛,望向了他們的領主。而安東尼則是差點站起了身來,死死地盯向了那名修女。
「那是七神臨終之前交給我的遺言,將那路標交給了我,告訴了我一切舊世界已被七神親手湮滅,將所有一切都歸還給了人類,讓他們來親手創造新世界」
安東尼突然一愣,微微的點了點頭:還是那個神棍
喬治看向了他的那些騎士,和那些零星的領民與幾位牧師。慢慢的點起了頭來:「庇護所如今的一切,你們說看到的所有奇蹟都是你們親手所創造出來的。」
「在你們親手所創造的這片希望之地里,光明在不斷的驅散着迷霧,不斷的在告訴着我們,我們正在走在一條正確的路上,正在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在這條路上,大霧瀰漫,所遮蓋的是那連神明都沒有踏足過的區域。但在世界之初,七神誕生之始,們所見到的,也與我們一致。」
「你們,不需要依靠任何神明。因為已經將一切都交給了你們。因為當你們開始依靠自己的那一刻,你們便成為了神民。」
喬治伸出手來,金色的聖炎在他的手中冉冉而起,口中清唱起了一首希望之歌來。
窗外的陽光在這一刻突然照耀進了酒館,隱約有天使的光影浮現,有聖歌在喬治的周圍迴響了起來。
騎士們紛紛的舉起了雙手,一道道聖火跟隨着領主燃起,那渾身充盈着的神聖之力,告訴着他們,這股力量源自於他們自己本身。
「為什麼會如此純淨」修女頹然的坐倒在了椅子上,她面色慘白雙眼失神,口中不斷呢喃自語了起來:「不是一個神」
如今已是過了五天,酒館中的秘密被那天所聽到的人深深的藏在了心底這件事的確還不能讓所有的領民知道,連他們自己也要消化一番。
那名修女在那天晚上參觀了黎明大教堂之後,便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庇護所,不知所蹤。
沒有人知道她看到了什麼東西,聽到了什麼。但馬丁說他看到了一個七巧板,而那個七巧板告訴他,不要學他的領主,對於高維生命,多少應該敬畏一些
另外,亞歷山大等人當天晚上也回到了酒館,不過他們的臉上都有些憤怒,也都有些淤青不知道到底誰輸誰贏。
這些紅袍騎士,自然不在隱藏秘密的範圍,而處於喬治的本意,這些話也本來就是想要對他們說來聽的。
人就是這樣,會被周圍的人所影響。當有人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之後的人去接受這件事,就會變得容易一些。
但騎士們還是消沉了一段日子。
為了讓這幫有些抑鬱的傢伙們散散心,同時也讓他們閉好嘴,喬治拉着這三十多個人組織了一場冬遊。
最開始,他們的目的地是加維的領地那裏可是有不少騎士們的心上人,而加維也一項非常擅長招待客人。
但過了南山之上,在那白雪曠野之中,騎士們走着走着,開始了策馬狂奔。
原本計劃在邊河過新年的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不過,卻是順着那一條條大路,最終來到了那所他們曾經戰鬥過的莊園。
在那雪中的廢墟里,有着許多許多的足跡。也有那不知是誰,親手用麥草編織的一束束惟妙惟肖花蕊。
小橋之下的冰凍河水被鑿開了一大片,還有雪車拉運的痕跡。
廣場之上,一個個十分逼真的冰雕,身體殘缺,或站或立,或仰面望天數字遠遠超出了那真實中的惡戰。
巨大的惡魔張開了它的魔翼,身上掛滿了前仆後繼的騎士,這些冰雕的渾身上下,已經在那雪花做出來的火焰之中融化了開來,但卻在赴死之中,將那一柄柄長劍插滿了惡魔的周身。
在這些冰雕之前,騎士們一個個跪倒在了那些冰雕前面大哭不已。
誰說英雄無人銘記。
是非善惡自在人心。
大風吹得喬治的披風獵獵作響,他看着天上漸漸落下來的雪花,眼睛濕潤了起來。
「真是一個好新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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