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風沙的貓和老鼠之,舞羅衣不以為然,不置可否道:「柔公主打巴蜀來,你知道嗎?」
風沙當然知道。
舞羅衣見他點頭,又道:「蜀國亡後,川盟和魔聯斗得厲害你知道吧?」
當年辰流與北晉聯手,南北夾攻,一舉滅蜀。
北晉時逢內亂,被迫退兵。
辰流國力弱,無力吞象。
兩國大肆劫掠舊蜀的人口財富之後,各自撤走。
巴蜀無主,政治空檔,地方勢力瘋狂內卷。
最終組成了川盟和魔聯僵持對峙。
風沙對巴蜀的情況還是比較清楚的,但不清楚舞羅衣提這事什麼意思。
舞羅衣繼續道:「就因為柔公主走一趟,不共戴的兩邊居然和解了。」
風沙笑而不語。
負責北周西面邊防部署的秦鳳軍使王景乃是彤管的人。
王景能夠坐穩這個位置,是他想法設法跟柴興換來的。
雲虛身為七人核心,可以通過彤管指使甚至命令王景。
再招呼辰流方面配合,可以對巴蜀形成南北夾攻之勢。
當年舊蜀好歹還有十幾萬大軍呢!都被這樣被滅了。
就憑川盟和聖明聯盟兩個江湖勢力,難道還敢反抗不成?
最關鍵,這是兩股僵持且對峙的江湖勢力。
一心只想待價而沽,根本就不想稱王稱霸。
沒有政治野心。
相比反抗,雙方更擔心會不會因為跪得太慢被對方搶先好不好?
總之,雲虛入蜀之後,被當成神仙一樣供起來,任憑予取予求。
因為在川盟和魔聯看來,雲虛真的能呼風喚雨。
舞羅衣見風沙渾不在意,忍不住道:「別人不知道還正常,你能不知道?不是,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
風沙反問道:「我應該知道什麼?」
舞羅衣低聲道:「柔公主在巴蜀殺性太大,滅了好幾個滿門,幸好沒傳到江湖,不然她麻煩不了。」
頡跌茶號有自己的情報網,最近也一直往巴蜀方向拓展。
身為江陵主事,她知道很多相關情報。
相關事情,風沙看過相關簡報,雲虛也有來信,多少了解一點。
雲虛剛進巴蜀的時候,當地有地頭蛇按照江湖規矩,擺下馬威。
夜郎自大那種,好像還有幾個「俊傑」想要鳳求凰。
如果下馬威和鳳求互獨拿出來,雲虛八成就忍了。
合在一起,那就不止是威脅,而是侮辱了。
雲虛不光是公主,還是王儲,爭王位那種。
她可以無視下馬威,但是忍不簾眾受辱。
還是在這種低級場合,要是找不回面子,以後誰還尊重她?
於是把人一家都拉出來,不管男女老幼,從個高的開始砍。
最後殺得就剩下一些有姿色的女人,全賞給動手的侍衛了。
那幾個「俊傑」最後才被剁碎餵狗,還是自家女人下得手。
算是投名狀吧!要麼動手死一個,要麼兩個一起死。
結果並無意外,從此沒有冤死鬼。
至於舞羅衣「滅了好幾個滿門」,江湖家族也會聯姻的。
滅了幾家後,大家就知道王室為何比他們尊貴了。
辰流雖,也是王室,拿江湖那套去對付雲虛,那叫搞笑。
搞笑雲虛也不會手軟,肯定認為殺完再笑也不遲。
雲虛也確實在來信中畫了個活靈活現的笑臉。
解釋巴蜀局勢複雜,想要理順,必須先立威。
不狠,不足以立威,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局面越快打開,死人越少。
還換成風沙來也一樣,無非殺多、殺少和殺誰的問題。
她正琢磨殺誰的時候,魚自己跳上砧板了
然後接了個逼真傳神的笑臉為整封信結尾。
風沙心知雲虛這套辭非常片面,但他並不打算深究。
因為他拿雲虛沒辦法,拆分三河幫一事上還有求於人!
一念轉過,風沙糾正道:「不是滅門,是正法。」
舞羅衣愣了愣,遲疑道:「殺人全家,終究不對。」
風沙斜她一眼,笑道:「皇帝誅人九族對不對?」
舞羅衣臉色數變,爭辯道:「那都是些十惡不赦」
風沙打斷道:「柔公主殺得那些也是,所以殺之以正法嘛!」
舞羅衣不吭聲了,認為他在胡攪蠻纏。
風沙也沒有做聲,還在考慮巴蜀的事。
立威之後通常跟着懷柔,而懷柔的事,他當然也知道一些。
關節就是花蕊夫人。
當初柴興一直扣着雲虛不讓走,當成了人質要挾他。
而他正是以「花蕊夫人隨柔公主去巴蜀」這一理由,使柴興放人。
身為舊蜀王妃,花蕊夫人於巴蜀有重大影響。
只要籌謀得當,可以為將來北周和平收復巴蜀,打下良好的根基。
想到花蕊夫人,風沙自不免想到關於絕色王妃的種種傳聞。
以虛假居多,真實的情況知道的人很少,他恰好知道一些。
這些年,花蕊夫人一直身處於北朝後宮。
幾度改朝換代,更歷經數帝,皆為嬪妃,榮寵不衰,可見不尋常。
繪影和繪聲已經長得很漂亮了,孟凡黑成那樣都有女人追着喜歡。
不知三饒母親何等傾國傾城。
柴興捨得放這種絕色尤物出宮,可見是個愛江山不愛美饒傢伙。
舞羅衣見風沙莫名其妙顯出輕浮之態,不禁撇嘴,心道談正事呢!居然想女人。
她跟風沙結識於江城,又乘坐順風號同行一程,交情的確不錯,但談不上熟識。
在她眼中,風沙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花花大少。
挺會撩撥,為人處世也算精明幹練,僅此而已。
對風沙的敬畏源於風沙的身份,而非風沙本人。
柔公主則不然,一趟巴蜀之行,明面上的動靜就很大。
私下裏掀起的腥風血浪,令她這樣的知情權戰心驚。
風沙也是穿行北周一路南下,卻一直默默無聞,沒有聽幹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其實雲虛並不是一個高調的人,奈何巴蜀的形勢的確複雜,又與辰流舊有宿怨。
加上時間緊迫,被迫以雷霆手段行殺伐之事,看似快刀斬亂麻,實則流毒無窮。
風沙一路上則溫吞吞的,走到哪裏,擺平哪裏,真正做到了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結果更是比雲虛那一路穩妥多了。
然而世人蒙昧,多惑於五光十色。
見多彩便以為精彩,舞羅衣亦然。
正因為敬畏柔公主,所以雲虛這次出面請她幫點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如今不滿意風沙的反應,心裏便就看輕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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