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風之花雨
風沙一直都很重視李含章,不僅僅是因為張星火和夏冬,這小子確實是個人才。
但凡管過幾個人就知道,不是你交代一件事,下面就能辦好的。
不幫倒忙就算可用。
能幹三成就算能幹。
能幹五成就是優秀。
李含章多次證明,他能幹到十成十。
尤其守規矩,不會幹到十二成,致過猶不及,使勢態失去掌控。
別看風沙那麼多手下,有這種能力的,一巴掌都數不到。
李含章並不是他的手下,好處是可以當成棄子,隨時撇清關係。
壞處是無法強行違逆本人的意志,硬逼着干其不願之事。
讓李含章去幫契丹人解圍,顯然就是李含章打死都不會幹的事。
那就只能使點邪招了。
風沙把夏冬找來暖香閣,讓夏冬設法攛掇李含章參加武林大會。
一定要在此次武林大會上大展威風,豎立威望,威望越高越好。
然後,獨樹一幟,聚攏一批江湖人士。
不僅要謀求刺殺契丹公主,還要謀求刺殺與之勾結的漢人敗類。
對風沙的話,夏冬毫不意外,哪怕畏懼風沙,還是硬着頭皮,堅決拒絕。
風沙跟蕭燕的關係,她並不知情。
只知道四靈和契丹血仇不共戴天,有此行為實在情理之中。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要通過李含章?
風沙手下多了,四靈也不缺高手,更不會在乎殺死契丹公主的後果。
可是,李含章承受擔不起。
風沙知道夏冬為什麼拒絕,笑道:「我知道你跟他的關係,當然不會故意害他。這個刺殺只是做個樣子,其實真正的目的在於讓契丹公主不被刺殺。」
夏冬一臉懵逼,刺殺契丹公主的目的,是讓契丹公主不被刺殺?
雖然每個字的意思她都知道,怎麼連起來說,她就聽不懂了呢?
風沙知道想讓夏冬真心配合他,那就必須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於是耐心道:
「契丹不久前發生一場政變,你知道嗎?」
夏冬驚訝地啊了一聲,搖頭說不知。
火神淀之變的情況,目前僅有各方高層知曉。
民間的消息通常都是來自商人。
岳州跟契丹之間隔着整個北周。
商人押着貨物一來一往,最快也要半年以上。
江湖人消息靈通些,也得兩三個月,才能得聞些真假不明的只鱗片爪。
風沙將火神淀之變的情況大略說了,最後道:「天授帝已死,萌古公主是俘虜,亦是別人送我的禮物,與中原局勢無礙,是隱谷針對我攪風攪雨。」
夏冬聽得一愣一愣的,堂堂契丹公主居然只是禮物?還是別人送給風沙的禮物?
怎麼又扯上隱谷了。
愣了少許,回神後忍不住道:「別人是誰?」
囿於百家,塗山門根本不敢擴張。
好不容易得到風沙的支持,可以有限度的開枝散葉,那也談不上什麼勢力。
契丹的情況當然不清楚。
原來純狐姐妹在的時候,她的消息非常靈通。
現在兩女一在北周一在南唐,信息自然閉塞。
風沙不答,岔話道:「江湖上正萬眾一心,非要刺殺萌古公主,硬攔適得其反,不如順水推舟,讓李含章獨樹一幟,且要比另一方更激進,更勢大。」
夏冬疑惑不解,欲言又止。
風沙含笑道:「一旦一股分成了兩股,那就只會彼此指責攻訐,甚至互拖後腿。萌古公主不會更危險,只會更安全。所以要李含章越激進越好,搶佔大義的高點。」
扣帽子誰不會啊!
專扣隱谷的外圍勢力,
誰叫最凶就扣誰。
就說是契丹奸細,打着殺契丹公主的旗號幹着反中原的事。
再讓蕭思速完弄點這些人通契丹的證據,保管一查一個真。
滅他幾個滿門,就沒人敢亂叫喚了,哼哼!
夏冬見他笑語盈盈,心裏直冒寒氣。
「楚亦心會與你們同行,李含章起碼可以得到雲夢楚家的全力支持。」
風沙又道:「江湖上的事,三河幫總能說上點話,你是塗山門弟子,面子不小,我再找幾家暗中使勁,爭取推李含章當盟主。他有了名望地位,娶你就順理成章。」
塗山門是擁有上古傳承的武林門派,地位僅次於百家。
夏冬身為塗山門真傳弟子,地位非常高。
論家世,夏家的龍門武館也算一方豪強。
李含章無論從哪方面算都比夏冬差遠了。
夏冬想嫁給李含章,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冬俏臉一紅,風沙最後一句話,說到她心坎里去了,不由她不意動。
師門和家門都不會同意她嫁給李含章。
除非她跟李含章私奔。
那樣等於反出家門、背叛師門。
或者有個很有地位的大人物為兩人主婚。
她一直都指望風沙。
所以上次風馳櫃坊私宴帶着李含章出席。
「此事若成,李含章有功。」
風沙很清楚夏冬的心思,含笑道:「你也是有功之人,雙喜臨門,指日可待。」
夏冬臉色變幻,一時喜形於色,一時猶豫難決。
事關隱谷和四靈的鬥爭,她當真不敢涉入其中。
可是風沙的許諾,又讓她萬分心動。
風沙正容道:「你此行無需有任何顧慮,就算天塌下來了,風飛塵一力肩扛。」
興風作浪的畢竟是隱谷,夏冬身為塗山門弟子,不可能沒有顧慮。
他既然讓人家沖前面打頭陣拼命,那就一定要讓人家無後顧之憂。
蕭思速完此行,並不是他風沙的私事,事關契丹局勢,影響天下大勢。
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夏冬聽到「風飛塵」就知道風沙這是以墨修的身份請她幫忙,忙肅容行禮道:「塗山門夏冬定會盡心竭力。uu看書回去就跟江主事交接手頭事務,跟李含章儘快啟程。」
墨修的信譽是點塵不染的,既然答應扛下一切後果,那就絕不會打半點折扣。
隱谷如果對塗山門發難的話,墨修自然會出面擺平。
其實她和塗山門早就選邊站了,如今只不過是擺明車馬而已。
這是遲早的事,躲是躲不過的。
風沙又叫住她,叮囑道:「李含章俠義血性,非必要,真實目的不必讓他知曉,起碼事前別讓他知道。他儘管放開手腳做他的事,下面自會有人配合你達成目的。」
要是讓李含章知道他明着干反契丹的事,實際上是幫助蕭思速完一行人脫身。
天知道這小子會有什麼反應。
事前先瞞着,事後在慢慢解釋吧!
夏冬面露猶豫之色,顯然不想對李含章隱瞞,在她看來這跟欺騙有什麼區別?
她擔心李含章不高興,甚至恨她。
「就算他理解,又或者看在你的面子上勉為其難,恐怕他也裝不像。」
風沙緩緩道:「事後他若不滿,我親自出面解釋,必不讓你們誤會。」
義憤填膺,那是那麼好裝的,裝不像就沒法扇動多數人,跟隱谷方面打擂台。
尤其李含章就不是個會裝的人。
夏冬見風沙動用墨修的身份,就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是私事,更不是什么小事。
如今又許諾親自解釋,再推脫的話,恐怕風沙就不會利誘,而是強勢壓迫了。
她也好,塗山門也罷,對風沙根本沒有說不的資格,鬧到這一步,得不償失。
遲疑少許,終於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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