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風之花雨
東鳥四靈在三河幫內勢力頗大,對江城會滲透甚深。
所以在風沙的認知中,他一直在跟對手下明棋。
雙方目前都不知道的對方的最終目的。
都可以看到對方通過三河幫和江城會所施展的手段。
比如江城巡防署致函三江申襄聯防其餘四地巡防署。
要求抓捕那些涉入蓮花渡私鹽案的三河幫在地高層。
風沙設想,對方一定會反擊,他也準備好隨時反制。
無非是刀來劍往,看誰反應更快,反擊更准。
結果緊張兮兮地等待了幾天,反擊始終未來。
風沙非但沒有鬆氣,反而更加緊張。
這種時候,平靜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意味着獵物並沒有鑽進你佈設好的陷阱裏面。
那麼就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比如你的身後。
換句話說,你以為人家是獵物,可能你才是。
風沙並不知道,其實絕先生現在的感受,跟他一模一樣。
或許雙方都過於全神貫注,視野難免收窄,忽略了一個舉重輕重的人物。
那就是秦夜。
雖然風沙一直無法確定他的對頭到底是誰,心裏早已認定就是絕先生。
這頭老狐狸不是一般的厲害,他注意力始終聚焦,須臾不敢分神。
絕先生則認為就算秦夜不幫他,這會兒也應該保持中立。
因為他不認為秦夜現在站到風沙那邊,能得到任何好處。
兩邊勝負未分之前,秦夜至少保證中立才能夠保證利益。
兩人都沒想到,其實秦夜已經站隊了,站到風沙這邊,只是並沒有告訴風沙。
他認為這時告訴風沙,風沙未必會信,說不定還會更加防備,所以只做不說。
東鳥四靈在江城會,尤其在江城安插的外圍勢力,主要由江城玄武負責掌控。
身為東鳥玄武觀風使,秦夜根本不用費心安排,直接給江城玄武下令就是了。
他下了一道鉗口令,江城玄武便對絕先生封鎖了一些來自江城會的關鍵訊息。
所以在絕先生的視野中,自從風沙把李含章扔上棋盤開局之後,什麼都沒幹。
安靜到令人頭皮發麻。
李含章擺明是個陷阱,他根本不想碰。
然而在其他地方多方試探,皆無回應。
解文表與風沙的會面,也看不出反常。
風沙應該還不知道解文表跟他的關係。
完全找不到人家還在哪裏設下了埋伏。
絕先生只能硬着頭皮,一點點地往李含章的身邊挪手。
進三寸、退一寸,生怕手伸得太快,被風沙一刀砍了。
這個過程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直到各地都傳來三河幫在地高層被各地巡防署抓捕的消息。
這些人正是東鳥朱雀派駐三河幫的骨幹。
絕先生頓時恍悟,旋即暴跳如雷。
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現在才知道!
負責相關情報的江城玄武顯然嚴重失職。
然而稍一冷靜,就想到這當中絕不簡單。
江城會的情報,他幾乎天天催着要,可見關心。
江城玄武主事有幾個膽子敢瞞他?
只可能是秦夜橫插一手。
成功的消息傳到風沙案頭。
風沙翻來覆去看了十好幾遍,看得一臉懵逼。
絕先生是瘋了還是傻了?
難道不知道扯出蘿蔔帶出泥?
原本他最壞的預計,只能剷除三河幫江城駐點的東鳥朱雀。
還能再拔光一處,小勝一場。拔光兩處,就是大勝。
結果順手一撈,全到掌心了。
人家莫不是在憋什麼狠招吧?
一念至此,
風沙頭皮發麻,趕緊讓繪聲把最近所有的情報都給他送過來。
他要親自過一遍,免得有所遺漏。
正在摞成山的案牘之中瞪着紅眼,翻得昏天黑地,宮天雪來了。
羞怯怯地請他出門遊玩。
風沙擠出個笑臉道:「我還有些事忙,你去找秦夜陪你玩好了。身邊多帶點人,天黑前必須回來。」然後繼續埋頭翻看。
翻頁的時候餘光發現宮天雪沒動,抬頭苦笑道:「我真有事。」
宮天雪紅着臉小聲道:「就是秦夜讓我請你……」
風沙微怔,眼光幽閃幾下,啪地合攏書折,後背往椅背一靠,笑道:「我就說你這丫頭怎麼會來找我玩,原來不是你想找我啊!」臉上雖然帶笑,明顯醋意滿滿。
宮天雪趕緊繞過書案,挨來抱住風沙的胳臂,晃蕩道:「平常不是看你忙嘛!」
風沙被她晃得骨頭都快散架了,寵溺地苦笑道:「好好好,我去就是了。」
宮天雪大喜過望,趕緊拉着他出門。
秦夜就等在別院外面,三人共乘一輛馬車,帶着十幾名隨從,到碼頭乘船過江。
宮天雪說去看落英繽紛,正好城南的石榴花盛放將過,落花遍地似紅毯什麼的。
風沙當然不會反對,尤其欣慰的是,宮天雪全程挨着他坐,秦夜坐在兩人對面。
這一路上,宮天雪都在談石榴花,顯然很高興。
風沙和秦夜一唱一和地附和,就差直接對詩了。
下船之後又乘車到城南。
江城的經濟重心早就從城北轉移至城南,遍佈權貴人士的居所。
栽種石榴樹這片街坊倒有些例外,沒有高門深宅,全是雅舍、小築和幽樓。
佔地都不算大,無不精緻。很多都是貴女的私宅,亦不乏藏嬌的金屋。
齊蟬的墜露小築就在這裏。
石榴樹沿牆成排,石板地落花成片,從街頭一直鋪到街尾。
確實好似鮮艷的紅毯。一眼望之不盡。
風過時,落花飄零於眉睫,迴旋於臂肩,攤掌可接,當真美不勝收。
附近雅宅的主人紛紛出門來踏花。
嬌顏嬌花交相輝映,人比花更嬌。
相比鬧市,人並不多,還算清幽。
除了他們三個是兩男一女結伴而行。
街上要麼閨蜜成雙,要麼男女成對。
未免被人認出來,宮天雪戴上了臉紗,很懂事地拉着個侍劍到前面去。
風沙和秦夜落在後面,都望着宮天雪歡快的背影,臉上笑容也都不減。
唯一變化的是眼神。一個幽蒙,一個內斂。
風沙問道:「是花落得巧,還是你人來得巧?」
這小子找來的太巧了,很難讓他不生出聯想。
秦夜回道:「恰巧落花。」
「跟我還打什麼啞謎啊!」
風沙斜眼道:「如果沒事,你跟天雪約會,能叫上我?」
秦夜心道明明是你先跟我打啞謎的好不好,嘴上道:「如果送禮也算是事的話,那就有事。」
風沙轉目看他一眼,問道:「什麼禮,我怎麼沒看到?」
秦夜道:「你肯定已經看到了,原來可能不知道是我送的,現在應該猜到了。」
風沙淡淡道:「我是猜到了,可是跟你親口說出來,那是兩碼事。」
秦夜斟酌道:「江城巡防署向其他各巡防署發公文,要求緝拿所有涉入蓮花渡私鹽案的人犯。這件事很多人知道,唯獨絕先生不知道。」
風沙的瞳孔猛得縮緊,哼道:「果然是他在搞鬼。看來他曾經找過你。」
「是找過我。」
秦夜坦陳道:「他很小心,我只知道他想幹什麼,不知道他想怎麼幹。」
風沙嗯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除了宮天雪,其他隨便你開口就是。」
秦夜正色道:「風少沒有阻止我們來往,我已經很高興了,不敢奢求過多,只盼水到渠成。如果就是不成,那也只能怪我沒這個福氣。」
風沙笑了笑:「我只能說我不壞渠,但也別指望我引水,一切得靠你自己。」
隱谷絕不會坐視宮天雪嫁給四靈高層,兩人就算感情再好,往後有得是磨難呢!
他不會給兩人刻意添堵,但也不會幫忙平路。
這時,正好走到街口,風沙含笑道:「我還有些事,不打擾你們約會了。」
齊蟬的墜露小築就在附近,最近幾乎等同於軟禁,日子很不好過。
既然過來了,他打算順便看望一下。
「還有件事。」
秦夜輕聲道:「大越的那位劉公子實在太不安分,風少你應當約束一下。」
風沙皺眉道:「他又幹什麼了?」
能讓秦夜開口警告,不會是小事。
怎麼沒聽馬珂潤提過?
秦夜低聲道:「他應該很清楚東鳥對大越敵意甚深,不應該仗着風少的勢,專幹些火上澆油的事。」
風少有些奇怪,忍不住道:「他幹什麼事,關你什麼事?啊!我不是為他緩頰,我是真的很好奇。」
秦夜拿奇怪的眼神看着他,uu看書不答反問:「昨天的事鬧得很大,你不知道?」
風沙搖頭,心道馬珂潤沒跟我講啊!難道她敢瞞我不成?
秦夜見他好像真不知道,反問道:「他是不是信奉巫蠱之術,而且精通?」
既然決定選邊站,自然要站徹底。
他知道劉公子是風沙罩的,提醒劉公子很危險就是一種示好。
風沙頭點到一半,猛然會悟,問道:「他莫不是對人施巫術吧?」
「昨天晚宴,他以巫術使一位江城少女在諸多賓客面前醜態百出,參宴的江城人士無不羞惱憤慨。他自以為手腳隱蔽,其實在場懂巫術的人不少,並非懵懂不知。」
秦夜沒有說明過程,只是隱晦地提了一下,繼續道:「那位江城少女今晨清醒之後,投井自盡。風少,眾怒難犯,你再不約束他,恐怕他會死於非命。」
風沙聽他強調「江城少女」和「江城人士」,大概猜到是個什麼情況了。
還有,既然有人看破了劉公子的手腳,卻不當眾揭破,這說明動了殺機。
秦夜這小子應該是知道有人正在謀劃弄死劉公子,而且認為很可能成功。
所以提醒他小心。
風沙不禁又惱火又頭疼,鄭重道:「多謝提醒,我會的。」
難怪馬珂潤沒跟她說呢!
這丫頭不懂巫術,恐怕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自然更不知道這是劉公子幹的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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