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轉場之後,新郎迎親變成送入洞房。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一眾舞伎各具裝扮,或捧燭來迴環繞,或捧刀作勢虛砍,謂之驅邪氣、砍妖鬼。
捧燭之舞大致勾描繪出房間四壁,刀砍之舞勾勒出房間四角。
隨着舞動使之繞亭。
舞伎來回穿梭之間,亦有點綴之效。
予看客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感,好似晃蕩的珠簾。
後方幾名極其出挑的舞伎或男裝、或女裝,成雙成對,或旋舞、或分合。
分時推開新郎,調戲新娘;合時親密無間,變幻種種合歡狀。
儘管舞姿奔放,姿態妖嬈,然而美感遠遠大於誘惑。
往來調戲之間,新娘鳳冠摘落,滿頭烏髮披浪,身上婚衣漸散。
這時,兩名舞伎分從左右扯起一條寬大輕薄的紅緞,起伏長飄,宛如紅被翻浪。
聞曉鶯在其後作翻浪之舞,時而雙臂探擺,時而高展玉腿,神情態貌極其誘人。
扮成新郎的女郎與之同舞。鍛布又好似幕布,人影雙雙在映,不清晰、甚朦朧。
紅緞只遮中段,不遮上下,頗具留白之感,予人極大的想像空間。
將露要露,似露未露,偏偏半點沒露,極致綺靡,又遠不至淫污。
楊渭眼珠子都快看掉了,猛一大口酒壓住蕩漾的心跳,嘖嘖道:「聞行首人稱春娘不覺曉,果然名不虛傳。以往只是耳聞而已,今夜難得親眼目睹哇~」
風沙心道聞曉鶯花名里沒有「春」字啊!何來春娘?舉杯虛敬一下,問道:「楊兄什麼意思?」
「陳兄新來陽翟不久,難怪不知道。」
楊渭笑道:「聞行首下榻的院子叫作春園。咱這兒風月場上流傳一句話,花謝鶯啼聲聲醉,春園夜夜做新郎。說的就是聞行首很會扮新娘,夜夜不重,每每如新。」
風沙啞然失笑,與之碰杯。
楊渭又喝了一口酒,目光須臾不離作舞的聞曉鶯,興致勃勃地道:「不過,聞行首有所謂的三嫁三不嫁,小弟我可沒福氣一親香澤。」
風沙十分好奇,知機問道:「何為三嫁三不嫁?」
楊渭道:「貧人不嫁,傭人不嫁,妄人不嫁。嫁富人,嫁官人,嫁名流。」
風沙眸光幽閃幾下,嫌貧愛富的風氣就是這麼帶起來的。
「楊兄不窮吧!家世也好。」
「這你就不知道了。」
楊渭乾笑兩聲:「三不嫁自不必提,沾一就沒戲,三嫁起碼佔兩個才有點戲,反正光有錢是不行的。我既沒當官,也非名流,連春園的門都進不去。」
風沙道:「聞姑娘這麼大架子啊?」他還真沒看出來。
宴前見聞曉鶯的時候,聞曉鶯姿態擺得很低,什麼都肯許諾,就差投懷送抱了。
「那還有假!早先有一……」楊渭本還想舉幾個例,結果忽然住嘴,目瞪口呆。
樂聲之中傳來清晰的裂帛之音,紅緞忽然從中而斷,作舞玉體在明亮的光照下纖毫畢現,與新郎共舞的姿態極為不雅。
本來若隱若現的朦朧美感瞬間散盡,色慾之感展露無遺。
如果在場的賓客以男人為主,如果宴會的檔次沒有這麼高,如果不是除夕之宴。
那麼,如此舞姿舞態起碼稱得上美艷誘人,說不定大家還會紛紛起鬨叫好。
然而,現在這個場合,如此妖姿艷舞,那就很不合適了。
別說一眾女賓為之色變,搞得在場的三個男人也很尷尬。
連起了色心的楊渭都不例外,明明很想看,偏又不好多看。
風沙第一時間皺起了眉頭,偷瞄郭青娥一眼,低下頭喝酒。
郭青娥難得蛾眉微蹙。
她很在意這場除夕宴。
要不是想要陪着飛塵過個好年,有這等閒工夫,下去打坐多攢點燈油不美嗎?
最受驚嚇的人自然是聞曉鶯,轉眼之間,臉色就慘白到連濃妝都快掩不住了。
她為了方便於紅緞後作舞,更好展現臂腿搖擺及形體之美,邊舞邊除去舞裙。
反正離這兒最近的高閣也不可能看清細節,對着賓客那一面又有紅緞遮擋,伴舞的又都是女人,就算光溜溜也沒什麼。
哪曾想用來遮羞的紅緞居然斷了?
不光是她恐慌,伴舞的舞伎都跟着僵停,連樂聲都亂了。
織金雲錦所做的婚衣式舞裙經過專門設計,脫起來很快,穿起來相當繁瑣。
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她反應倒還算快,邁着勻稱的長腿連奔帶躍,從一名舞伎手中奪過最後才會換上的睡裙樣舞裙,掀開一抖,合身一旋,扯緊飄帶,好歹把身體給遮上了。
勉強又跳了一小段,倒是把眾舞伎重新引領起來,樂聲也跟着重奏。
場面總算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惜聞曉鶯沒辦法按着排演繼續跳下去,也沒臉繞行兩圈找客人討要紅豆子,惶惶不安地舞至樓梯,然後掩面退場。
但凡長了腦子都猜得出來,聞曉鶯肯定被人陷害了,而且不出另外兩位花魁,不過除了聞曉鶯本人,沒人在意這點。
這種重要的宴會鬧出了岔子是事實,把大好的氣氛搞壞了也是事實。
楊魏氏心下惱火極了,起身向大家環圈敬酒:「雖說少了段舞曲,卻也多了段插曲。對咱們來說,這插曲是驚,對這三位來說,恐怕是喜。又驚又喜,謂之驚喜。」
「這三位」當然是指風沙、珂海和楊渭三個男人。
她的打趣大家聽懂了,都笑了起來。
初雲帶頭附和幾句,幾人七嘴八舌,勉強把場面給圓了。
各自舉杯飲盡。
眼見氣氛回暖,楊魏氏藉口更衣,暫且退走。她要下去處理聞曉鶯,尤其還要去嚴厲地警告柳靜婉和幻蝶,不准兩女再做什麼手腳。
如果再來一次,這場除夕宴就徹底砸了。
惹惱風使君還在其次,幽徑園除夕宴其實還擔負着引領許州風氣的重要作用。
這種風氣就像氣之於人,水之於魚。
存在的時候,感受不到存在,如魚得水。沒有的時候,舉步維艱,如魚失水。
而且豎立困難,敗壞容易。
她可不想讓幽徑園除夕宴變成一個笑話。尤其在這人心不穩之際,更要求穩。
風沙這時回過味來,覺得這是個好預兆,預示着大廈將傾,他應該推上一把。
暫時不方便剷除楊朱是一回事,着手瓦解楊朱在陳許設立的環境是另一回事。
只有徹底除去這種已經深入陳許民間的拜金風氣,楊朱才會被活活憋死。
否則就算把魏家全部殺光,楊朱的種子畢竟在陳許散開了,春風照樣吹又生。
如此轉念想過,風沙難得挪窩,去向張玉冰和王素素敬酒。
張玉冰賠笑道:「剛想帶香雪給您敬酒呢!」轉向香雪笑道:「還是陳少讓我把紅豆子全都投給你呢!還不快陪陳少多喝幾杯,好好感謝人家。」
香雪紅潤的臉孔一下子失去血色。
風沙擺擺手,淡淡道:「我覺得歌坊一個當家,好像有些單薄,香雪小姐又潔身自好,愛惜名聲,恐怕有些場面應付不了。你何不下去一趟,把聞曉鶯給保下來。」
香雪蒼白的臉色又開始陣青陣白。
風沙瞧着挺有趣,舉杯遙敬一下。
……興風之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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