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整座幽徑園高閣,光舞女歌女樂女就有百餘人之多,加上侍女及劍侍,少說也有百五十人,然而目下閣內的主人客人加起來也沒有超過十個,兩隻手就能數完。伏魔府 m.fumofu.com
男人就兩個,風沙和珂海。
什麼叫做僧多粥少,這裏就是。
閣分四層,頂層閣樓四面展開挑台,這一層只有主客,以及服侍主客的侍女。
餘下諸女全在四層以下,尤以大廳和二層憩室最多,每間房都擠得滿滿當當。
三層一半房間用來化妝更衣,一半房間用來排演。
據繪聲說,好像還有三位頭牌在這一層擁有獨立的房間,帶着自己的婢女入住。
其實她是在探問主人,想不想在這三間房裏找一間隨便「坐坐」。
風沙裝作沒聽懂,跟着她下到三層。
什麼叫做百花爭艷?路上一目了然。
繪聲領着主人路過幾間排演的房間,大都沒有關門,從走廊過就可以看見裏面。
多是十幾名身着輕紗舞裙的妙齡少女正在隨樂起舞,個個明眸皓齒,美顏如玉。
身材更是無一例外,曼妙修長,玲瓏有致。
旁邊通常會有一到兩名極富風韻的女子持着一根短鞭巡掃一眾少女的舞姿,不時呵斥幾句,又或者突然叫停,持鞭上去輕笞動作過頭或者不足的少女。
風沙每經過一個門口,探頭進去看上一眼,那些作舞的少女會非常賣力,姿態更顯妖嬈。媚眼好似蝴蝶成片出門,直接撲面那種。
連過兩間,還是沒有找到珂海和王艷,風沙有些不耐煩了,直接進了第三間。
與前兩間一樣,當中少女作舞,兩側樂女奏樂,還有幾名持鞭韻婦檢視教訓。
風沙剛一進門,大家都停下動作,一起轉身面對,紛紛屈身行禮,有些髮飾還在晃動,煞是晃眼,加上聲樂忽止,室內陡靜,聽着甚是清脆悅耳。
繪聲拉着主人的袖角去到對面榻席,抽出絹帕使勁抹了幾把,看帕上還算乾淨,這才扶主人入座。
風沙見大家還在行禮,屈着身子一動不動,開口讓大家繼續。
樂聲又起,舞姿紛呈。
其中一名本在諸女當中作舞的漂亮少女沒有繼續跳舞,反倒急忙忙挨過來奉茶。
因為化了濃妝的關係,走近才發現這位少女不過豆蔻年紀,身材已算飽滿,眉目相當稚嫩。
繪聲立時把她給擠到一邊,自己霸下小火爐,取來榻几上的幾個小茶罐,依次打開聞了又聞。
茶倒都是好茶,就是感覺不太新鮮,最終夾了塊明顯產於閩地的餅茶,掰了點給主人泡開。
少女眼巴巴看着,不敢跟她爭,只好稍稍退開一些。
一名持鞭韻婦恭敬地捧來一捲圖冊,打開就是三名頭牌的全身畫像和文字描述。
聽她介紹,三位頭牌都是去年年宴上的花魁,其中兩位出身幽徑園,還有一位來自別家,據說去年一段雪中蝶舞使她大放異彩,獨領風騷,今年特意請來幽徑園。
往後翻翻,大約還有二十幾頁。
除了頭三篇三位頭牌花魁每人佔兩頁一整面,此後兩人一頁,三人一頁,看介紹多是前幾年的花魁。
越往後翻,每頁的人數越多,每人的畫像越小,文字描述越少,甚至僅標花名。
翻到圖冊最後幾頁,一群十好幾人共一頁,文字只在描述舞蹈,不再介紹個人。
此冊繪圖者頗有功力,僅線條描繪便引人深凝。文字詼諧有趣,不乏隱晦暗喻。
比如描寫那位雪中蝶舞的幻蝶小姐,就用了溫庭鈞的一首菩薩蠻的一句:翠釵金作股,釵上蝶雙舞。
看不懂還則罷了,如果看得懂,會心一笑之後又不禁遐想至心癢,還真想看看那位幻蝶小姐究竟如何釵上作舞。
風沙瞧得有趣,又給翻了回去,打算從頭到尾一頁一頁仔細看上一下。
他才翻了幾頁,三名美婢聯袂而至,行完禮後,分別邀請他移步。
三女報上自家女主人的花名,正是三名頭牌花魁。
那位漂亮的豆蔻少女神情黯淡,低着頭又退開幾步。
奉上圖冊的韻婦臉色很不好看,但也後退兩步,別臉過去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臉上好似寫滿了:不中用的東西。
風沙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暗自搖頭。
就這一幕,他明顯地感受到楊朱之禮的桎梏。
比如這位漂亮的少女。只要他隨便表現一下喜歡之意,保證讓她做什麼都可以,而且還會發自內心的感激你。
說難聽點,哪怕去青樓,遇上這般樣貌才藝的少女,一袋銀子都未必夠進人家閨房,現在只用說句話就行了。
三名美婢見風沙一直不做聲,顯得有些着急。
當中美婢笑道:「我家小姐十二歲便紅極陳許,萬花樓登魁,至今芳齡不過桃李,已是迎仙歌坊坊主,人風流、歌婉轉,必令貴客賞心悅目,不虛此行。」
風沙哦了一聲,翻到第一頁,打量人像,輕聲念道:「香隨靜婉歌塵起,影伴嬌嬈舞袖垂。僅看畫像,柳靜婉柳坊主已是人如其名,真人風采想必更盛。」
萬花樓的花魁,還是幽徑園的頭牌,這背景在陳許夠深了。除了寥寥幾個頭面人物,恐怕沒有人敢碰她一根汗毛。難怪連婢女都有股子傲氣呢!
柳家美婢微笑道:「自從兩月前歌坊成立,我家小姐數度演舞,風靡陳許,文人墨客爭相交往,達官貴人無不追寵,幾首小唱流行於風月,傳唱於民間。」
風沙眼光隱隱幽閃。原來開歌坊的風潮已經傳來許州,楊朱還真是緊跟潮流啊!
他似乎有些意動的樣子,另外兩名美婢愈發焦急。
左邊美婢笑道:「我家姑娘成名飛仙樓……」
柳家美婢立時截話道:「可惜韶華轉瞬,紅顏易老,花信花開,寒冬梅年,總不及桃李年華,嬌艷芬芳。」就是拐着彎說人家年紀大。
風沙心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罵人不帶髒字,字字剜心。
其實花信就是二十四歲,僅比桃李大四歲。
不過女人最忌諱被人說老,尤其身在風月場的女人,哪個不是在吃青春飯。
左邊美婢俏面含慍,秀眸浮怒,似欲反唇相譏,終究攪緊手帕,沒再做聲。
柳家美婢面有得意之色,轉視右邊的婢女,冷臉道:「幻蝶小姐房內已有貴客,怕是難以兼顧,你說呢?」
那美婢咬了咬唇,嗯了一聲。
柳家美婢轉向風沙,福身道:「貴客請吧!我家小姐正在房內煮酒相候。」
繪聲不爽極了,這跟強請有什麼區別?
她剛想一耳光扇過去,讓這丫頭知道深冬也有桃花開,豈知主人含笑起身道:「請姑娘帶路。」
她只好憋下脾氣,心裏狠狠地記上一筆。
風沙走出幾步,忽然停步,伸手點點那個漂亮的豆蔻少女:「叫什麼名字?」
少女頓時喜動於色,嬌滴滴地福身道:「奴家香雪。」
風沙笑道:「好好排演,晚上我等着看你的表演呢!」
香雪喜難自禁,臉蛋飛紅,紅至耳尖,顯然十分興奮。
持鞭韻婦本來鐵青的臉色也立時如桃花般盛開。
風沙一出門,她便滿臉堆笑地湊近道:「香雪你算是出頭了,不枉我苦心栽培,以後飛上枝頭作鳳凰,千萬別忘了我對你的好啊!」
香雪看了眼她手中的鞭子,暗道如果貴客沒理我直接走了,你就該拿鞭子對我好了。當然,面上還是要千恩萬謝。
畢竟事還未定呢!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
要是有人心懷嫉妒,舞到半途,偷偷絆她一下,那才叫完蛋呢!
這種樂極生悲的事情可不在少數,她就見過好幾回。
這時候她誰都不能得罪,趕回女伴之中,要多謙卑有多謙卑,心裏相當忐忑。
人家既然問她名字,顯然對她很感興趣,應該不難討好。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人家沒看上她,此後沒了下文,甚至灰頭土臉的回來,一定會被大家譏嘲取笑,她怎麼受得了。
所以一定要把握住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淪為笑柄。
……興風之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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