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菜園子裏。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蘇念婉感覺到厲霓裳熾熱的目光,直起身板,擦了一下腦門兒上的汗,取笑道:「大少爺,你還沒搞定你家小妹呢?如果眼睛有毒,我現在早就被她毒到奈何橋上去了。」
厲初緋抬首看向她,冷清的眉眼裏萬年清冷,不見一絲清漪。
他拎着鋤頭走近蘇念婉,站到蘇念婉的對面,眼底餘光瞥了厲霓裳一眼,緩緩收回,話音泛涼:「早晚的事。」
「呃……」蘇念婉被這句話卡殼了,瞪了厲初緋一眼,「什麼早晚的事啊?說你妹妹還是說我呢?我可不想呆在這裏,等着讓她毒死。」
「怎麼,還想着回涼城?」厲初緋話語淡淡,一針見血。
蘇念婉被厲初緋說中了心事,愣了一下,紅暈鋪滿臉頰。
她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小聲嘟囔着:「咱們說好的,大家互相合作,各不相干。你可不要壞我的好事。」
當初,厲初緋帶她第一次去約會的時候,就甩了她一臉灰。
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某些事情就已經說清楚了。
既然大家都是走在聯姻這一條路上,那麼就友好的合作下去,當對方的擋箭牌,以後的事情再說。
她還和厲初緋簽訂了一份合作協議。
厲初緋為了彌補她的青春損失,開出了價值不菲的的條件。
首都市中心,一棟商業樓!
蘇念婉不想再被家裏催婚,愉快的簽訂了合約,之後就是跟隨在厲初緋身邊各種演戲。
她並不缺錢,也不缺一棟天價大樓。
可是,她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能夠讓她偶爾靜下來,可以默默的去思念心中那個純情男人。
厲初緋接過僕人呈上的手帕,替蘇念婉擦拭額頭上的汗,隨即將手帕丟進垃圾桶。
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語,從來都是一副冷淡無謂的樣子,死寂沉沉,沒有半點生氣:「我沒興趣。」
蘇念婉放心了一些,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厲少爺表面上的關照,順便又調整了一下站姿,暗中氣了那位虎視眈眈的痴心小姐,才好奇地說:「那你對什麼感興趣?金錢?權利?」
厲初緋微微側頭,凝視着她,薄唇輕動,認真地說:「女人。」
「天吶!你竟然對女人感興趣?快要世界大戰了嗎?」蘇念婉小聲驚呼,就差雙手捂臉了。
她心中的驚訝程度,不亞於發現了諾亞方舟。
厲初緋挑挑眉,冷清的唇緣勾起彎孤,似笑非笑:「不可以?」
他還從未聽說,男人喜歡女人也是一件值得驚嘆的事情。
「不,不,我只是忽然有了一點危機感,這樣不好。」蘇念婉故意雙手抱住肩膀,一副被厲初緋佔了便宜很不甘心,兩個人打情罵俏的樣子。
她這個樣子,顯然又把站在遠處觀望的厲霓裳氣到了。
厲霓裳再也沒心情喝飲料了,那個女人真是可惡!
她把杯子往僕人端着的盤子上重重一放,摔出聲響,朝蘇念婉和厲初緋走去:「爺爺,我去找哥哥。」
「行啊,早去早回。」厲聞戰不忍心斥責這個小孫女。
這是他一名老戰友的遺孫,一家人遭逢巨難,全部喪生。
他出於舊時情誼,領養了這個孩子,在孩子懂事以後就告訴了她一切。
現在想想,如果當成自己的親孫女養着就好了,也就不會出現那麼多麻煩事。
厲聞戰揮揮手,示意警衛員推他回去。
年輕人的感情糾纏早就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眼不見心不煩。
「厲老,」警衛員俯下身,靠近厲聞戰小聲說了幾句話。
厲聞戰眼神變了變,故作鎮定,吩咐道:「回去吧。今天的太陽太曬了,刺眼睛。」
「是。」警衛員推着他離開了那一片鋪滿紅色的辣椒園。
厲初緋再次拿起僕人遞來的手帕,握住蘇念婉的手腕,緩慢且細緻地替她擦着手。
他低垂着目光,眉不提眼不抬,「人來了,你給我長點臉。」
說完,他又把帕子丟進垃圾桶,輕微蹙了蹙眉心,動作一滯,還是伸手一攬,長臂攬住蘇念婉的腰,把蘇念婉擁入臂彎,隔着一些距離,輕扣住。
他有潔癖,不喜任何女人用過的東西,包括女人本身。
當然,除了那個驚艷了他的眼帘,耗盡了他的時光,並且,讓他深感遺憾的血族女人。
上次,居然,沒抓到……
想到這裏,他攬在蘇念婉腰上的手腕不由得加重了力氣。
「哎呀!」蘇念婉一聲驚呼,腰上好痛。
她還以為這是厲初緋給她的暗號,疼是疼了一點,可是,戲要做足!
她握起小拳拳,看似溫柔曖昧,實則孔武有力地捶了厲初緋兩下小胸口,說出來的話綿綿嬌羞,「你真壞,疼死人家了。」
「……」厲初緋驀地黑臉。這個女人在做什麼?
厲霓裳的腳步霎時就停住了,雙手緊握成拳,說了有生以來第一句那麼失態、毫無智商的話:「哥哥,人家也要小拳拳捶胸口。」
「……」此時,厲初緋的心情是困惑、迷茫、失控,外加想要殺人的。
蘇念婉急忙低下頭,緊咬嘴唇不說話,肩膀輕輕顫抖。
過了幾秒鐘,她終於忍受不了了,鬆開厲初緋,捂着肚子一頓大笑:「哈哈哈!」
原來,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不盡然都如她這樣,美貌與智慧並存。
她果然是最優秀的。
可惜,那個純情浪漫的傻男人就是發現不了她的好吶。
…………
主樓書房內,警衛員走進密室取出一封書信,雙手呈給厲聞戰:「厲老,這是涼城方面的來信,二十分鐘前剛剛送過來。」
「嗯,替我備盆炭火,首都的冬天也快來了。」厲聞戰吩咐道。
「是。」警衛員行禮後,轉身走出去。
幾十年了,每逢冬天來臨,老首長總是喜歡烤幾盆火炭暖手,始終不習慣用空調。
當警衛員準備好炭爐的時候,厲聞戰已經把書信看完了。
他把書信丟到炭爐里,親眼看着書信一點點燒成灰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疲憊無力:「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
「是。」嘎吱,書房的門關上。
厲聞戰起身下了輪椅,拄着拐杖走到窗前,看着辣椒園裏相互追逐的兩名少女,陷入沉思中。
焦糖白雪樹?
涼城的冬季果真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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