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魘,俗稱『撞邪』。一筆閣 www.yibige.com
按照古時本土人類獵者的說法,意思是受到驚嚇,因而引起魔障,無法恢復正常人的思維。
這種定義延伸到現代社會裏,本意沒有多少改變,只是在深入人腦思想後,頗有幾分發病者逃避現實的心理狀態。
陳安不太懂這方面的事情,只希望善語笙能夠快點清醒,千恩萬謝地把顧珩給請了過來。
顧珩休息了一晚上,成功忘記了昨天夜裏那一道血腥暴力的紅酒小鹿排。
不多時,公子貴影翩然而至。
他帶了另外兩名男子一同過來,替善語笙看病。
那兩個人身上穿着藍灰色相間的道袍,厚長的袍尾拖曳在地面上,走路生風,透着少許古代江湖的氣韻。
他們沒有剪髮,黑色的長髮環繞在腦頂梳成了一個團髻,用白色的髮簪固定住。
兩個人走進大廳,和顧珩點了一下頭,手中握着方向儀自行尋找目標,朝善語笙的房間摸去。
陳安上前攔截,好歹這是他老闆的家,這些人怎麼如此沒有禮貌,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闖進去了?
「兩位是……」他話音未落,就被顧珩打斷了。
顧珩拎着一瓶年份不錯的紅酒遞給陳安,俊朗的面容上露出桃花般的笑容,「昨天過來沒有帶禮物,今天補上,下次再做小鹿排的時候,可以用來配菜。」
「是,多謝顧先生。」陳安接過紅酒遞給手下僕人,吩咐僕人小心收好。
看看,人家顧先生想得多麼周到?都已經開始自備糧食了?再過兩天,會不會把顧氏都搬過來?非常有可能。
陳安殷切地期盼着,如果老闆能將顧先生收編就好了,顧先生可是絕對的人美條正,財大氣粗啊!
那兩名道者尋找到善語笙的房間後,先是站在門前看了一眼,咬破手指畫了一道血符掛在門框上。
陳安心神一顫,感到不安,急忙看向其它奴僕們,果然,別的奴僕也出現了強度大小不同的不適感。
他不由自主地齜了一下牙,面上露出幾分凶態,隱約有散形的趨勢,「顧先生,您在做什麼?」
陳安對顧珩的好感瞬間消失無蹤。
這個男人帶着兩名道士在血族人面前畫血符,是想殺了他們嗎?
顧珩從包里取出一袋五顏六色的星星糖遞給陳安,說道:「拿去分給他們,一人一顆,就沒那麼難受了。」
「人類的食物?」陳安站着不動,疑惑地問道。
「這是特殊的血糖,你們可以吃。」顧珩解釋道。他明白,對於血族人來說,吞食人類食物是大忌。
陳安狐疑的手下糖果,自己先嘗了一顆,發現感覺好一些了,才把星星糖發了下去。
那兩名道士描完血符後,單手挽了一個指花,各自在胸前點出三個指印,然後才推門而入。
嗖!
迎面竄來一陣無形的風,吹刮着兩個人的袍子在身邊飛舞。
他們霎時被那股強勁的風吹得後退兩步,堪堪站穩後,難以再向前走一步。
陳安疑惑不解,站在離門口不遠處無聲觀望着。
宅子裏什麼時候出現怪東西了?沒理由他們不知道啊!
兩名道士手挽指花,落在胸前,護住前面的空蕩。
他們口中念着一串串異文咒語,強行朝房內走去。
房間裏,善語笙忽然不安起來。
他閉着眼睛躺在床上,長腿像是抽筋一般顫抖着。
驀地,他睜開雙眸,眸底深如寒潭,泛着清晨的冰冷,一眼望不穿邊底。
他坐起身子,眼神徑直朝兩名道士看去,瞳仁里透着詭異的光色。
他不苦不鬧,不喜不笑,給人一種扯線木偶的感覺,硬邦邦的模樣。
兩名道士神情一緊,又再加快了口中的咒文,絲毫不敢懈怠。
善語笙盯着他們的身影,目光一瞬不轉,觀望着。
當他們靠近來只差五步距離的時候,善語笙突然從床上彈跳而起,朝兩名道士撲去。
他的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鬼,吸血鬼,怕……」
善語笙的力氣很大,在驚魘中又被激發了血性,因此,在打人的時候幾次下了狠意。
兩名道士重重地挨了兩下子,臉上的表情難看死了。
他們咬破指尖,意圖再畫出一道血符,用來鎮壓屋子裏的濁氣,卻又深怕外面那一屋子血族太脆弱了,擎受不住血符帶來的衝擊。
幾番猶豫不定下,顧珩走了過去。
「你們去外面休息一會兒。」顧珩兩個人身邊走過,長臂一攬,截下善語笙的拳頭,腳步沒有半點停頓。
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鎮壓力量,透着尊威,凜凜寒壓。
善語笙明顯詫異了。
即使是身處在驚魘中,他也被那股強大的鎮壓力量震撼到了。
他從顧珩的鉗制中逃脫出來,揮起拳頭,再一次朝顧珩打來。
顧珩握住善語笙的拳頭,往背後一擰,將善語笙反壓在床上,隨後抽出一張黃符紙拍向善語笙的腦門兒,厲聲斥道:「定!」
善語笙感到一陣暈眩,瞬間天昏地暗,世界崩塌。
他倒在床上,像是泄氣的氣球,渾身無力,腦海里走馬觀花一般,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回憶了一邊,激動地大聲呼喊起來:「鬼,吸血鬼啊!」
顧珩手中多出一支棒棒糖,塞進善語笙的口中,「善公子,請你吃糖。」
善語笙咬着糖果嘟囔了幾句,雙眸一暗,昏了過去。
顧珩將善語笙往床上抬了一點,伸手摸向善語笙的額頭,掌心裏觸及一腦門兒的濕汗。
他替善語笙蓋好被子,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陳安,「去給他準備一點吃的東西,半個小時後,他就會醒了。」
「是,顧先生。」說來也奇怪,那兩名道士畫符的時候,陳安就會不由自主的想散形,渾身躁動不安。
可是,顧珩都把那麼一大張符紙貼到善語笙的頭上了,陳安卻沒有半分異常,相反,渾身上下舒適至極。
陳安瞬間對顧珩恭敬崇拜起來。
所謂制道大師,不過如此。
即使是在捕捉獵物、動用道術之時,都散發着無尚的尊威,令人心曠神怡,倍感舒適。
那兩名道者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站在門外,背影繃直,不敢坐下,主動向顧珩請求責罰:「師叔,對、對不起,我們……」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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