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旺落敗以後,表情上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仿佛她根本就不是那個輸了的人,神態安然地返回了她的位置,繼續做一個隱形人。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坐到位置上,眼神有意無意的向暮離瞟了過來,與暮離對視了一眼後,這才將目光轉開了。
兩個人的心思各有不同,各有所思。
一場比試過後,滿堂無聲,氣氛更加沉默。
那感覺就像是在夏季里忽然淋了一場悶熱的雨,連雨水都陰沉沉的,剎那間就遍佈了所有人的回憶。
「袁前輩,眼下勝負已分,你看是否可以……」宗情打破了所有人的沉默,提起了剛才的賭約。
他的心情應該是愉悅的,說話時輕揚着唇角,眼神里透出明亮的光彩,顯然十分滿意。
袁霜紅覺得宗情臉上的笑容太刺眼了,心中不免懊惱,說道:「代城主,自古以來賭局皆為三局兩勝,豈可以一局定輸贏?」
「哦?袁前輩,倘若是這樣的說法,那麼,依你之見呢!」宗情給了袁霜紅一次反悔的機會。
他也要借着這次的事情讓外人看到守城府的大度,包容之心,從而樹立城主威嚴,以德服人。
「自然是再比試兩次了。」袁霜紅老奸巨猾,一點都不在乎她的顏面。
在她看來,如今早已經是丟盡了臉面,因此便厚着臉皮,再次更改原則,將一局定勝負的規矩改成了三局兩勝制。
宗情倒是不在乎這些,向暮離點了點頭,轉身看向玉蝶衣,詢問道:「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如何?」
雖然暮離在他看來尚有餘力,遊刃有餘,但是,擼羊毛不能單擼一隻,也得讓別人休息一下。
宗情非常了解玉蝶衣的實力,他對玉蝶衣出戰非常有信心,玉蝶衣一定會替他奪下這一戰的成功。
然而,袁霜紅哪裏會讓宗情如願?如果這場比試換了人,她還怎麼贏?在她看來,玉蝶衣的殺傷力應該更大一些。
「代城主,你這樣的安排怕是有些不妥。」袁霜紅說道。
宗情明知道袁霜紅故意挑起事端,當着眾人的面前,卻不得不給袁霜紅幾分面子,「如何不妥?」
「代城主,古人常言,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既然是離小姐將袁家的人打敗了,袁家人自然還是應該向離小姐請戰。」袁霜紅冷笑一聲,她就不信這個小郎中如此厲害,難不成,還是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人物麼?
「袁前輩,雖說古話如此,倒也不錯,可是,離小姐為了醫治我的病已經近乎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再加上適才切磋,恐是消耗掉了很多力氣。如果再比試一局的話,怕是有欺人之嫌。」宗情不好和袁霜紅撕破臉皮,便將自己給扯進了渾水了,打算替暮離擋一擋。
他以為袁霜紅多少會顧及一些,正是人言所謂,老不欺少,奈何袁霜紅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代城主此言差矣。想來,我那烈兒不也是為了醫治您的病,才會不辭辛苦的趕過來了。可是,她得到的是什麼呢?」袁霜紅言詞悲切,神情戚戚,不知道內情的人當真是以為她受了委屈。
宗情看到袁霜紅這副模樣,便無話可說了。古人語,女子皆難纏。以前他還不覺得,現在倒是明白幾分了。
他看向暮離,表情裏帶着幾分為難,「離小姐,你的意思是……」
「好。」簡簡單單一個字,暮離說得雲淡風輕,似乎那個即將出戰的人並不是自己。
宗情頗為意外,他料想暮離至少應該會推脫幾句,沒成想暮離竟是一點都不反對,「那、那就辛苦你了。」
他很想再多說幾句,來安撫暮離,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得說一句,「離小姐,倘若是你贏了,等到早上,本城主便親自下廚,做些好斥的,請你吃早飯,以示感謝。」
『哇嗚……』
宗情此話一出,不僅是玉蝶衣,就連其他人也不免驚呼了。
代城主大人親自下廚備菜,這是何等的榮幸?她們都好羨慕。
玉蝶衣稍微有些吃醋了。她和宗情相處多年了,除了幼年時期宗情為她做過一些吃食,成年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她酸得心裏直泛苦水,小心翼翼的想着:宗情親自下廚,應該也會把她那一份飯菜做出來吧?
肖飛一聽到這個提議就開始流口水了,忍不住提起袖子擦了一下。至此,她的神醫形象徹底崩塌……
…………
第二場比試開始,袁家人派出的是一名年輕小輩。
那名小輩看起來比較溫柔,嘴角邊始終帶着柔和的笑容,但是卻給人一種邪氣的感覺。而且,一旦動起手來,下手極其兇狠。
她的名字叫作袁野。
袁野一上來就禮貌的向暮離行了禮,不失禮數,緊接着,在暮離回禮後就二話不說,開始發起攻擊。
在旁人眼中,袁野突然出招,顯然是打了暮離一個措手不及。並且她出招的手法很妙,銜接很準,招招皆打暮離的要害,一點都不給暮離還手的機會。
在場眾人忍不住發出一聲聲驚嘆,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長江後浪推前浪,勢必要把前輩拍死在沙灘上。
肖飛不由得替暮離捏了一把汗,小聲在心中給暮離加油,暗中罵袁家那位二嬸嬸太不是個東西了。以三欺一也就算了,可是,派出來的人居然還都是狠角色,招招都想要暮離的命。
「小情,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玉蝶衣懷疑袁霜紅的動機不良。
宗情示意她放心,「沒事,一切安好。」
「嗯。」玉蝶衣應了一聲,再次將目光放回現場的打鬥上。
不知不覺,暮離和袁野的切磋已經持續了半個時辰。
院子裏,天色從暗灰逐漸轉變成了灰白,星辰暗淡無光,一輪圓月悄然離去,點滴的霧水凝在花葉上,一顫一顫的,順着葉片滴落下去,溶進了泥土裏。
大廳里,碎了一地的桌椅板凳,茶壺水杯,還有屏風雕木,數之不盡的裝飾。就連大廳內的寬柱子也無以倖免,全部都被袁野鋒利的指甲片抓出一道道刮痕。
袁野像是一條抓狂的瘋犬,對暮離展開冷酷無情的追殺,似乎鐵了心要將暮離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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