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着,無聲的握了握,背在了身後,脊背彎得更加低了,「厲少,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或許,冥古並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在這一點上,吳先生是真心悔過的,若是他早些時間認清這個事實,就不會讓簫孔湖的事情一直拖到現在,形勢岌岌可危。
而且,據他放在冥古身邊的線人回報,冥古最近正因為得不到血族人內部的支持煩悶中,所以才無瑕兼管簫孔湖的事,把他裝進去了。
吳先生暗暗記恨上了冥古,都怪這個冥古辦事不利,否則的話,他又怎麼會被厲初緋喚出真正名姓,以此來告誡他?
吳玉白,一個曾經多麼熟悉的名字,如今卻只剩下了陌生的感覺,是他的名姓嗎?也許是,也許不是。
不知不覺,吳先生氣息沉重起來,胸口處團着一口熱烈的火,想發泄又發泄不出來,不想發泄又悶的難受。
厲初緋微微皺了好看的眉角,冷清的眸底里泛起一絲暗色,頗有些愕然:「你受傷了?誰傷的你?」
在當今人類世界裏,竟然還有人能夠傷害到吳玉白?真是稀奇了。
「這……」吳先生不想實話實說,可偏偏又是真的瞞不住,索性放棄了臉面和堅持,沉聲說道:「是李慕白。」
不可否認,在這個世界上,但凡是天下事,沒有厲初緋不知道的,只有厲初緋不想知道的。
這不是誑語,而是事實。
首都厲家的接班人,身份神秘的皇族後裔,就是擁有這般逆天的能力,任誰都無法更改。
況且,千年以前,他還欠了厲初緋一份人情,人情不還,他實在是無法挺直腰杆。
這也是吳先生雖然看不慣厲初緋的特立獨行,卻也深深敬畏厲初緋的原因。
畢竟,倘若是按照年齡來算,吳先生本不必如此低聲下氣,自降尊貴,和厲初緋共事。
厲初緋聞言揚眉,眼底儘是一片風雪般的淡漠,一張冷清沉寂的面容上浮現些許寒光,「竟是他麼?本事不錯。」
「厲少,說來慚愧,是我失手了。」吳先生說的是真話。以前他也曾經感受過李慕白的殺戮氣場,可是卻沒有昨夜裏那般強烈。
那是一股異常兇猛的爆發力以及攻擊方式,僅是一瞬間而起,並不需要長時間醞釀而成,一擊即中,而且,傷人一千自損八百,是拼命的打法,和尋常不一樣。
如果不是吳先生反應迅速,可能現在就不只是受傷了,或者會被卸掉一條胳膊,就好像是吳女士那樣,被直接削斷了半截小拇指。
吳先生一想到吳女士已經帶上指甲套的小拇指,心裏就不覺痛了。
那是他的女人,怎麼可以忍受這般磨難?
「哦,原是這般。」厲初緋抬起右手,在半空中停放着,餘光瞥了韓東一眼,「袖子。」
「是。」韓東立刻會意,走上前一步,替厲初緋挽好了衣袖,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塊棉枕墊在厲初緋的腕下。
厲初緋修長的手指略為清瘦,是類似病態的白皙,透着唯美的弱感,搭在棉枕上,掂了兩下,「需要給你看看麼?」
早年,很多年前,厲初緋曾經為了研究自己,苦研醫書很多年。
世人都說久病成醫,半個大夫,他研究醫術頗深,竟也在不知覺中養成了精湛的『望聞問切』的醫技,只是,不常出手。
在這世上,除非是他性子使然,否則,無人能勞煩他的尊駕,不論是殺人還是救人。
吳先生當然不好意思勞煩厲初緋替他看傷,總有一種被人揭穿秘密,窺探心底的感覺,但是,卻也無法拒絕,厲初緋那探病的小枕頭都拎出來了,他怎麼好回絕呢?
厲初緋的善心,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稍有不慎,就等着被叛死刑吧。
「麻煩厲少了。」吳先生將手放了過去。
吳女士搬來椅子,他就在椅子上坐下了,垂着眼眸看向厲初緋伸出來的三根手指,極其優雅、緩慢的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血族是沒有心跳的,就連血液都是冰冷的,不帶有一絲熱溫。
然而,流動的血液總會帶來少許震盪,足以令醫者從中窺探少許端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若流沙無聲,安靜的氣氛令人窒息。
厲初緋的指尖兒搭在吳先生的血脈上,仔細體會着那細微的跳動,時而皺一下眉角,冷清的面容越發沉寂,靜漠的如同一潭忘不見底的深淵,神秘兒不可測。
許久,差不多等到眾人都快要被沉悶的壓迫感逼得情緒失控了,厲初緋才終是收回了手,道了一聲『袖子』。
韓東再次上前一步,替厲初緋挽好了手袖,將棉枕收回,不知道放在了哪裏。
吳先生亦是收回了手,試探着問道:「厲少,不知道我的傷如何了?」
「哦,挺嚴重的,怕是沒有個幾百年不會好了。」厲初緋抬頭看着他,眼裏含着淡淡的笑意。
這是他第一次在吳先生和吳女士面前展露笑容,不想竟是笑着說出了這樣的話,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吳先生不太自然的揉了揉手腕,多少心驚了,幾百年?在逗傻子麼?
吳女士是真的害怕了,急急詢問道:「厲少,您在說笑吧?怎麼會呢?以李慕白的實力,他根本傷不到吳先生。」
直到現在,她仍然無法相信李慕白的實力已然如此強大,足夠對他們造成傷害。
「哈哈,哈哈。」厲初緋不可控制的笑彎了腰,捂着小腹,嘴角笑意濃的化不開,「吳女士,莫怕,本少是開玩笑的。」
有時候,厲初緋突然來到的興致總是容易引起其他人的不適。
吳女士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幸虧有面具遮擋着,才不顯得那麼尷尬。
她想不明白,眼前這個冷清近乎病態的少年為什麼要捉弄她,嚇得她神經緊繃,如果吳先生出了事,那誰來保護她和她的女兒呢?
吳先生也被厲初緋驚得極為不舒服,卻仍然保持住了情緒,壓低了聲音,「厲少,還望你如實相告。」
「如實相告?」厲初緋止住了笑意,抿住了唇角,卻又好似故意開起了玩笑,「那就是真的很嚴重了,最少也得幾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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