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珠炮似的,把心中想到的東西,一股腦兒全都傾吐出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王保長聽了以後,轉了轉眼珠子對我說:「大師兄,我也比較贊同你所說的『祭祀』觀點,但是,我見過祭天祭山祭海祭老祖宗,就是沒有見過祭大煙泡子啊!」
「笨蛋!我也沒說過他們祭祀的是大煙泡子啊!老苗人為什麼把牲口帶到這裏來?很可能他們祭祀的是藏在大煙泡子下面的東西!」我噌地站起來,情緒有些激動,竹筏子都跟着劇烈搖晃了一下,差點把王保長給掀下去。
「大師兄,你別激動啊!」王保長叫喚了一聲,幸好反應很快,抄起樹枝在樹幹上點了一下,這才沒有摔下竹筏。
我平定了一下情緒,伸出兩根手指,對王保長說道:「我們現在至少面臨兩個威脅!第一,來自老苗人的威脅,不過我們還沒進入老苗人的村寨,這個威脅暫時不大;第二,大煙泡子下面,藏着一個可怕的東西,這東西會吞噬活物……」
「什麼東西能夠吞噬活物?」王保長緊張的問。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能夠讓老苗人忌憚,為之奉上祭品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附近的泥沼下面傳來咕嚕咕嚕的水泡聲。
剛才聽見水泡聲,我們還覺得沒有什麼,但是現在一聽這水泡聲,我們的心弦全都緊繃起來,舉着強力手電在沼澤里掃來掃去,生怕有什麼東西從沼澤下面突然竄出來。
原本就死氣沉沉的大煙泡子,此時變得更加可怕。
之前不知道沼澤地里有東西,還不覺得害怕,現在知道沼澤地里有東西,反而變得提心弔膽起來。
王保長拔出一把短管獵槍,意氣風發的說:「管他下面有什麼東西,只要它敢冒出來,我就一槍轟爆它的腦袋!」
我看着王保長手裏黑黝黝的短管獵槍,問他這把獵槍是從哪裏弄來的,我記得我們從廣州出發的時候,車上是沒有帶槍的。
而且這種獵槍一看就是自造的,以前在農村里很多,一般都是獵人用來打獵用的。
我小時候跟着老爺子進山打獵的時候,就看見過這種老式獵槍。
王保長賊兮兮的笑了笑,說這把獵槍是從加油站老闆家裏順出來的。
「順?你是偷的吧?」我皺起眉頭。
王保長說:「我是正人君子,怎麼能說偷呢?我順走獵槍的時候,還悄悄給他留了好幾千塊錢呢!」
頓了頓,王保長還很驕傲的說:「這深山老林裏面,難免會碰上猛獸,有把槍在手裏踏實一些!怎麼樣,我考慮的周到吧?」
王保長這麼一說,我好像還真不好繼續訓斥他,畢竟他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着想。
我看了王保長一眼:「把槍拿好,槍口不要對着我,當心走火!」
我們小心翼翼地划着竹筏,四周都很安靜,只有划槳時候發出的嘩嘩水聲。
我和王保長就像兩尊雕像一樣,腰板繃得筆直,神色說不出的凝重。
突然,我眼皮一跳,看見不遠處的沼澤植被晃動了一下。
「有東西!」
我大叫一聲,迅速舉起強力手電,一道白光唰地射過去。
砰!
與此同時,王保長迅疾扣動扳機,槍聲震耳欲聾,在沼澤林裏面迴蕩不絕。
這種短管獵槍的槍彈基本都是鐵砂,一槍打出去,就像散彈一樣,到處開花,覆蓋範圍很廣。
「好像打中它了,過去看看!」王保長說。
我劃着槳,王保長拉了拉槍栓,發出清脆的咔咔聲,然後他舉起獵槍,瞄準那片沼澤植被。
竹筏漸漸靠攏過去,我舉着強力手電,光圈籠罩着那一片沼澤植被,但見植被下面黑影晃動,翻起渾濁的淤泥,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往沼澤下面鑽。
王保長再次扣動扳機,獵槍口噴出一團火焰。
短管獵槍近距離還是很有殺傷力的,一縷鮮血咕嚕嚕冒出水面。
我們正自慶幸打中它的時候,那東西突然發了狂,一下子從泥地裏面翻起來。
泥漿飛濺中,一團黑影凌空扭動,撞擊在我們的竹筏子上面,竹筏子猛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朝着一側傾斜。
關鍵時刻,王保長發一聲喊,雙腳發力,一記千斤墜死死將竹筏子壓住,竹筏子僅僅只猛烈晃動了一下,便恢復平衡。
那團黑影撞擊竹筏以後,又迅速沉入沼澤裏面,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漿,問王保長看見那是什麼東西沒有?
王保長說有點像蛇,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說:「好像也不是蛇,體型有點粗壯,像個大酒罈子!」
我皺了皺眉頭,大酒罈子?!什麼東西生得這麼古怪?!
根據王保長的語言描述,我實在猜不出是個什麼玩意兒。
「噓!」
王保長突然舉起獵槍,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伸手指了指竹筏下面,告訴我竹筏下面有東西。
我心中一凜,剛才的怪物又回來了嗎?
我趕緊舉起強力手電往沼澤地里照去,但見沼澤地里泥沙涌動,時而鼓起一個泥包,明顯是有東西在淤泥裏面鑽來鑽去。
那東西始終圍繞着我們的竹筏子打轉轉,王保長舉着獵槍跟着打轉轉,一時半會兒還不好瞄準。
我讓王保長收起獵槍,然後反手舉起削尖的樹枝,目光一直跟着淤泥下面的東西移動。
小時候在大山溝里的時候,經常用這種方法捉魚。
當那個突起的泥包移動到竹筏前面的時候,我看得準確,突然閃電般出手,削尖的樹枝刺破空氣,隱隱傳來呼嘯之聲。
這一擊我用盡了全力,去勢甚猛,又快又急,瞬間刺中沼澤下面的怪物。
那怪物吃痛,在泥地裏面瘋狂猙獰,淤泥翻湧起來,水下一片渾濁。
縷縷血水從下面湧上來,血水混合着淤泥,烏黑烏黑的,腥臭撲鼻。
我面色冷峻,雙手緊握樹枝,臂膀上青筋畢現,無論那怪物怎樣掙扎,我都沒有鬆手的意思。
越來越多的黑血湧出來,怪物的掙扎也變得越來越無力,漸漸微弱下去,直至完全失去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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