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想通了這一點,卻又沉默了很久,然後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向秦若瀾。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目光中,帶着一絲分明的冷意。
她說道:「寧妃來跟本宮說這些話,是誰讓你來說的?」
「……」
「成國公嗎?」
「……」
「他想要讓莊嬪復位,但是沒有機會。莊嬪是因為本宮的事情才被貶的,所以,他希望你來跟本宮說,讓本宮去跟皇上提這件事,對嗎?」
「……」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寧妃竟然已經跟成國公,有了勾結了。」
秦若瀾也愣了一下。
但立刻,她也明白了過來,臉上恍過了一絲似是冷笑的神情,然後說道:「貴妃娘娘認為,我與成國公勾結。」
「……」
「娘娘認為,我這一次來,是為成國公做說客的嗎?」
「不然呢?」
「……」
秦若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定定的看着南煙,那雙秋水明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鄭重的神情,道:「貴妃娘娘,你還記得在皇陵觀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一提起在皇陵觀,南煙的神情立刻一僵。
耳邊,立刻響起了她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我知道這些日子,你跟着他走南闖北,上過戰場,甚至在北平之戰的時候,幫助過他。」
「這些事,我也做過。」
……
想起她曾經跟自己說過的這些話,南煙的呼吸,更沉了一些。
因為這些話,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也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自己心頭。
雖然不致命,可時不時的一點抽痛,總是會讓自己從幸福當中抽離出來。
生怕這一切,是夢境。
見她發呆着不說話,秦若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相比起你,在他的身邊,受他的庇護,得到他的寵愛,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寵妃——我,更明白如何幫助他。」
「……」
「我更明白,如何做一個,與他相配的女人!」
「……」
「貴妃娘娘,皇帝陛下身邊雖然會有很多女人,但女人跟女人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
「我早就說過,我曾經是特殊的。」
「……」
「這種『特殊』,不止是指他的寵愛而已。」
南煙覺得,那根扎在自己心頭的刺,一下子變成了刀。
痛得她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可是,她還是不肯讓自己露出絲毫的軟弱,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出面?」
秦若瀾的臉色一沉。
那雙秋水明眸,秋水仿佛一瞬間凝結成冰。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淡淡的說道:「因為現在,懷孕的是你,而不是我。」
南煙的眉心又是一擰。
而這一次,秦若瀾已經不等她說什麼,便自顧自的站起身來,說道:「話,我已經說到這裏了,要怎麼做,當然還是貴妃娘娘自己選擇。」
「……」
「你可以繼續做一個受他寵愛的貴妃,無憂無慮,讓他承擔所有的壓力。」
「……」
「怎麼做,你自己決定。」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南煙坐在椅子裏,不是不起身,而是這個時候,手腳有些發軟,完全站不起來,看着她推開門,在冉小玉敵視的目光中,離開了這裏。
立刻,冉小玉又跑了進來。
「娘娘,你怎麼樣了?」
她走到南煙的身邊,看到南煙比之前更蒼白的臉色,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說道:「娘娘,寧妃她跟你說什麼了?」
「……」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郎中過來?」
「不必,」南煙擺了擺手,身子實在有些發軟,慢慢的靠到了冉小玉的身上:「我歇一會兒就沒事了。」
「……」
冉小玉立刻就感覺到,雖然南煙應該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剛剛秦若瀾肯定說了什麼,打擊到了她。
她立刻咬着牙道:「娘娘,若她胡說八道了什麼,奴婢這就去皇上那兒說去!」
「不行!」
南煙雖然沒力氣,但一聽到她要去找祝烽,還是反射性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准去!」
「……」
「更不准跟皇上提,今天寧妃來找我的事。」
「為什麼?」
南煙抬起頭來,看着她焦急的樣子,沉沉的說道:「皇上每天要處理那麼多重要的事情,他已經很煩了,難道,還要讓他來管這些後宮的小事嗎?」
「……」
被她這麼一說,冉小玉也說不出話來。
的確,就算她再關心司南煙,可是,祝烽身為皇帝,該做的什麼,不該做什麼,她還是很明白的。
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奴婢,奴婢只是覺得,每一次,娘娘看到寧妃之後,都會情緒低落,那個人,好像就是為了讓娘娘不開心,才存在的。」
聽到她這麼說,南煙反倒笑了起來。
只是笑容中,帶着一點苦澀。
說道:「人生在世,哪有什麼一帆風順,總是坎坎坷坷的。有這麼一個人,也很正常。」
「……」
「你,不是每次見到葉諍,也頭疼得很嗎?」
一聽到葉諍的名字,冉小玉的臉色立刻變了,耳尖微微的有些發紅:「那,那怎麼會一樣?!」
「哦?有什麼不一樣?」
被南煙戲謔的看着,冉小玉越發的不自在起來。
急忙甩開了她的手:「不跟娘娘說這個了,你不正經。」
南煙笑了起來。
這一笑,胸口憋悶的感覺倒是好了很多。
她說道:「好了,我沒事了。我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小玉,你下去吧。」
「娘娘,真的不要奴婢陪你嗎?」
「我沒事。」
冉小玉看着她,有些擔心,還是聽話的轉身離開了。
南煙一個人慢慢的走到床邊,靠坐在床頭,回想起剛剛秦若瀾跟她說的那些話。
事情,其實沒有那麼簡單。
康妃復位,對很多人都是有利的,但最大的不利,是自己。
吳菀對自己的恨,經過這一次被貶,已經刻骨了,而現在,自己又懷着身孕,若再出一點意外——
可以說,秦若瀾找了一把很順手的刀。
但是,剛剛她說的那些話,卻像是夏天夜裏縈繞在耳邊的蚊子的聲音,趕都趕不走。
而再一想起祝烽。
他從來,不會跟自己說這些。
他總是認為他是男人,什麼事情都應該是他自己去解決。
就算有壓力,他也只會背着她,去背負。
事實上,這也沒錯。
可是,南煙卻想起那天早上,兩個人甜蜜的相對的時候,她從他的背後抱着他,輕輕的對他說——
「我的男人,我當然心疼。」
她喃喃道:「我,當然心疼。」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s 3.917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