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的程雲深驀然想到,周清兒會不會告訴祠堂密室里的三孫子,周嚴廷逃了出去,那樣變數就多了······
然而,等了許久,山下還是安靜如常。美國小說網 https://m.gogogous.com/
張中良能入選楚王軍,身體素質也是極好的,避開山上的守墓人,很快便到了祠堂。歸功於之前的夜探,他熟練的避開眼線穿堂過室,看守暗室的老頭早被三孫子的一壺好酒支開。
這麼多年下來,這些人已經熟門熟路到不在意避人耳目,暗室的門就那麼開着。
站在暗室的門口,裏面令人難堪的動靜清晰入耳,張中良眼中映出一團火,他執劍在手,腳下無聲的緩緩走了進去,不費吹灰之力,一劍貫穿三孫子的後心!
「啊——」三孫子急促痛呼聲戛然而止,目瞪口呆,他想回頭看,更想去搖動祠堂的大鐘,或者驚動喝酒的五大爺······
周月收了臉上的笑,盯着三孫子心口的劍尖和上面地下來的血,一動不動。
張中良一腳踹開三孫子,入目的紅白黑衝擊而來,他下意識撇開頭,用散落一旁的白色中衣仔細擦試周月的身子。
「看着我的眼睛!」周月顫聲道,她壓抑着聲音,怕讓外面的人聽到。
張中良悶着頭,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周月穿上。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周月咬牙瞪着張中良。
張中良從三孫子身上翻了又翻,沒有找到開周月腳上鎖鏈的鑰匙。
周月冷冷道「除了族長,沒人知道鑰匙在哪裏。」
張中良拔下插在三孫子胸口的劍,四處尋找可以弄斷鎖鏈的薄弱點,越找越焦急。
「把那隻腳砍下來吧。」周月突然淡淡的說道。
張中良聽了,內心翻湧,猛地抬起頭,眼中掩飾不住的驚詫,更令他震驚的是周月嬌媚至極的容顏「你······」
張中良往日自詡風流,常在雍州城的花館流連,呼朋引伴,閱美無數,此刻也不敢說有哪個魁首比得過眼前的女子,耳根兒子不由發燙。
他垂首道「不敢冒犯姑娘!在下雍州張中良,字敏知,當值楚王府侍衛。」
周月薄唇淺笑「以你低微的身份,日後出去必留不下我,哥哥怎麼會許你過來。」
能張口說吃人的女人,嘴裏的話少不得淬毒。
張中良知道自己降不住也護不住這種女人,更讓他心裏發怵的是,他清楚的曉得自己要栽了。
心裏發苦,面上卻不敢輕慢,他端正身姿,行了一禮,俯身道「在下給周公子說,日後必明媒正娶姑娘。」
周月愣住了,那是她曾經最期許的事情,可是被三孫子念叨多年以後,她想明白很多事情。
她不配了!
許久,周月冷哼一聲「娶了之後呢?你在外戍兵,放我在你家裏伺候老娘,再生倆兒子?」
張中良想了想,別人家娶的娘子多是如此,他點頭,過後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你倒不怕隔壁翻牆,不怕流言蜚語中傷我,不怕你老娘磋磨我!」周月起身,毫不避諱的脫掉張中良的外衣,露出潔白的身子。
將衣服塞到張中良手上後,周月拖着沉重的鏈子,越過籠子,洗了帕子在身上重重擦拭幾遍,又走去旁邊簡陋的箱子底翻出自己最好的衣服。
那是她及笄禮時,哥哥送她的禮物,說是以前宮裏的繡娘用雲錦縫製的。
周月將衣服和鞋襪仔仔細細一件件穿上,又用玉梳綰髮成髻。
她緩緩走到張中良眼前,提起裙角,露出腳上的鎖鏈「把這隻腳切下來,抱我出去!」
張中良聽她那語氣,仿佛只是讓他撣去她裙上的落葉,一臉清清淡淡的樣子,心底莫名生出幾分火氣——她這麼做,顯然是看不上他了。
就這麼一個世俗看不上,合該關到花館裏的女人,竟敢嫌棄他一個長相英俊,略有薄資的員外家的獨子——不識抬舉!
張中良心裏越發悶堵。
可反駁的惡語,插科打諢的葷段子,他平日張口就來,現在卻一句說不出來,嘴被黏住似的。
她已經夠慘,忍不住讓人憐惜……張中良的眼睛不自覺的飄到周月身上。
男人動情,見穿了衣服的女人,更想她沒穿衣服時的樣子,尤其是只能想卻吃不着的時候。
他驀然想起剛才的場景……
回想最是要親命。
血氣方剛的,張中良的鼻血竟流了出來。
周月看他那模樣,哪還不知怎麼回事,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
月牙彎彎的眼,誘人犯罪的唇,一身耀人眼的華服,若,風拂面,花枝顫,瓣紛飛,皺池水,天失色,動了誰家兒郎心……
張中良抹一把鼻子,自勸道「君子不與女人爭長短,就當哄美人開心,忍了!」
他穿上外衣,又踹了腳死透的三孫子,抬腿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走到鏈子砸進石牆的另一頭,一點點扣撬,試圖讓扎進石頭的鐵條鬆動。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似乎傳來雞鳴。
突然,插在石縫裏的匕首「咔」一聲,繃斷了!
就在這時,喝醉酒的老頭踉蹌着回來,打着酒嗝,拍了拍牆「沒聲音了呀·····月丫頭,三子是不是走了?」
張中良幾步藏身門後,正見一直神情坦然的周月變了臉色「是走了······」
他掃一眼地上,暗自冷哼,可不是走了,走的還很徹底。
周月糾扯着衣袖,上前走了兩步,兩眼盯着暗室的拐角樓梯「五爺,您去睡會吧,鬧了您一晚······」
張中良看出周月很緊張,似乎並不希望這個守門的老頭進來送死。
可事與願違的是,這個老頭還是進來了「我這還剩了點酒給你。」
「你今天這身······」老頭踉蹌的走進來,一眼看到正中站着的周月,當即愣住了神「真得很像你···娘···」
是呀,不提還忘了。
她娘是上一次送進墓的孕女,是王家的女兒,雙生周月和周嚴廷之後,血崩而亡。
周月想到了懷着她哥骨血的周清兒……呵!誰的血脈還是乾淨的?
她的眼中微微癲狂,大吼一聲「不許提她!」
就在此時,張中良出手,眨眼之間,又是一擊必中!
「砰!」酒罈砸在地上,碎成片。
酒淌了一地,香滿了一室。
周月看到老頭胸前殷紅的鮮血,竟然落下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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