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山的房間裏簡單整潔,佈置的很是文雅,兩盆綠菊和兩盆墨菊,給房間裏帶來一縷菊香。
東溟子煜心中緊張,不知智空大師那句『來歷不凡』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看出他是穿越而來的?
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智空大師慈眉善目,目光深邃明亮,仿佛蘊含着無限智慧,道:「每個人都有來歷,從來處來,到去處去。
你氣勢不凡,定是國之棟樑。」
打禪語,沒人打得過和尚。
蘇南山哈哈大笑,「別再問了,再問他就會說『天機不可泄露,阿彌陀佛』了。」
智空大師道:「貧僧是在提醒老友你,這個學生可以收。」
東溟子煜淡笑道:「多謝智空大師吉言了。」
蘇南山笑道:「來來,咱們賞賞菊花。」
他可沒打算收徒弟,收學生和指點文章,性質可大不同。
太子讓他指點東溟子煜文章,他還有些不情願,只得迫於強權接受。
不過,今天看了東溟子煜覺得此子品貌倒是不錯。
接下來,就着賞菊,考教了東溟子煜的學問,對他就更加滿意了。
東溟子煜是來搞社交的,不是來請教學問的,也沒很藏拙,引經據典,侃侃而談。
火候掌握在既能表達自己學識可以,又不碾壓蘇大儒。
蘇南山也確實是學識淵博,能接住東溟子煜的話,心中對他的輕視、懷疑都沒有了,精神緊繃地應對起來。
智空大師的學識竟然比蘇南山還要強一些,而且精通佛法,學識淵博、見識廣泛。
因在紅塵外,學識與心境更加超脫。
東溟子煜說起對這個時空的經典和律法一些不懂的地方,兩人都不吝賜教,收穫頗豐。
用過午飯,一直到下晌,小沙彌來接智空大師,東溟子煜才起身告辭。
回來從真好吃鋪子過,接了上官若離,兩人坐着馬車去上官府接凌月和五郎。
在上官府吃了晚飯,一家人才回家。
梧桐巷裏住的大都是小有家資的百姓或者官員,所以治安不錯。
巷子挺寬,可以走開兩匹馬拉的大馬車。
兩側是用青磚砌成的高大平整的院牆,院門都用長條石砌了台階,門口掛了燈籠。
燈籠的光朦朧閃爍,給整條巷子憑添幾許幽深寧靜。
硃砂聽到動靜,開了大門,卸下門檻,讓馬車進去。
院子裏鋪的是方方的青石,乾淨平整。
「東四叔!你們回來了!」
從門房裏衝出一個壯壯實實的少年。
五郎聞聲撩開車簾,驚喜地道:「顧然!你怎麼來了?
!」
顧然笑道:「不歡迎咋地?」
五郎跳下馬車,「歡迎!歡迎!」
上官若離下了馬車,笑問道:「吃飯了沒?」
顧然眼圈兒一紅,「沒呢。」
硃砂忙道:「這孩子說是小公子的同窗,老奴也不知真假,就讓他在門房等,上了茶水和點心。」
顧然摸了摸肚子,笑道:「也吃飽了的。」
上官若離道:「我去給你下碗小餛飩。」
五郎道:「我也想吃小餛飩。」
東溟子煜摸了摸他的頭,問道:「在外祖母那沒吃飽?」
五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第一天,還不熟,有些不好意思吃飽。」
凌月恨鐵不成鋼的道:「在自己外祖家,還餓肚子!」
五郎拉着顧然往屋子裏走,「我就等回來,吃娘做的餛飩呢!」
上官若離給了東溟子煜一個心照不宣的眼色,讓他去問問怎麼回事。
顧然自己背着個小包袱來的,風塵僕僕,神色疲憊,連下人都沒帶,也沒騎馬、坐車,肯定是從家裏不告而別,或者被趕出來的。
這孩子,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進了廚房,在范婆子、丁香和木槿、木香的幫忙下,很快就做了幾碗小餛飩。
顧然抱着碗,舀起餛飩吹了吹,不等涼就送到嘴裏,燙的在嘴裏來回翻,含糊不清地道:「好吃,還是四嬸做的飯好吃!」
上官若離拿了個大碗來,將餛飩舀出幾個涼着,免得他燙嘴。
顧然一連吃了兩大碗餛飩,鼻尖兒上都滲出了汗珠兒,心滿意足地躺在椅子上,感嘆道:「唉!終於活過來了!」
上官若離怕他撐着,又熬了山楂水給他喝。
等他喝了山楂水,東溟子煜才問道:「又離家出走了?」
顧然神情一僵,將杯子放到桌子上,垂眸小聲道:「是,若是再在那個家待下去,我就活不成了。」
東溟子煜蹙眉,「你那繼母還敢?」
上官若離也道:「南安候世子夫人上次已經敲打過白氏了,她還敢對你下手?」
顧然冷哼一聲,道:「她倒是不敢對我下毒手了,但對我身邊自己的人下手,壽司和曲奇都犯了事,被她賣了。
她還想給我說親!我才多大?」
上官若離問道:「說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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