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家的那些鄉親有矛盾就是罵罵人、打一架、背後傳個閒話,好壞都在明面兒上呢,表面笑眯眯背後下刀子的人不多。
容川就怕上官若離不知京城高門之間的『戰鬥』方式,到時候吃大虧。
上官若離看着他擔憂焦慮的樣子,心裏暖暖的,她什麼招數沒見識過?想算計她可沒那麼容易!
笑道:「放心吧,我能應付。不過,我都來京城這麼長時間了,太子妃怎麼才想起賞賜召見?」
容川早就打聽清楚了,「是順王妃在給皇祖母請安的時候,提醒了太子妃。」
「呵!」上官若離冷笑了一聲,「一猜就是那貨!」
容川不知道十幾年前的舊事,不解道:「您與順王妃不是表姐妹嗎?」
上官若離不好解釋,道:「反正你記住,林佳慧對我沒有善意就對了。」
容川正色道:「我知道了。我帶了兩個嬤嬤過來,教您一些入宮的禮儀規矩和忌諱,免得被人找茬為難。」
上官若離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這裏的禮儀規矩與她以前知道的不同,有必要熟悉一下。
謝氏和上官若蘭很快得到消息,兩人急急地趕過來,在胡同口遇到,一起到了上官若離家。
謝氏抓住上官若離的手,道:「別害怕,咱家也不是無權無勢的,你父親在皇上跟前伺候,也是能說上話的,即便是太子妃想欺負你,也得掂量掂量。」
上官若蘭也道:「就是,南安侯府也不是軟柿子!若是太子妃聰明,就得對你好點兒!」
上官若離拉着她們進屋,笑道:「放心吧,能坐穩太子妃這個位置,她不是個蠢的,不會明面上對我怎麼樣。」
謝氏冷哼一聲,小聲道:「我可聽說了,太子妃面上賢惠溫婉,手段非常狠辣。」
上官若蘭道:「小鬼兒難纏,明面上你不能讓人挑出毛病作伐子,我帶了懂規矩的嬤嬤來,給你講講宮裏的規矩。」
上官若離拉着她們坐到軟塌上,笑道:「容川剛才帶了兩個嬤嬤來,正教我規矩呢。」
謝氏讓丫鬟將東西放桌子上,「我給你帶了衣裳和首飾。」
上官若蘭笑道:「真是母女連心,我也帶了衣裳和首飾,都是今年的新樣式。不奢華,但也不低調。」
謝氏笑道:「咱們想一塊兒去了,來來,試一試,怎麼穿戴合適。」
上官若蘭對丫鬟們道:「將衣裳都撐起來。」
上官若離:「……」
好吧,這輩子有家人疼,她就享受一下被人當洋娃娃一般打扮吧。挨個試衣裳、首飾,讓她們挑出最好的搭配。
謝氏有些挑花眼,「真是女兒是自己好,我的離兒穿什麼都好看,戴什麼都明艷。」
上官若蘭酸溜溜地道:「母親可沒這般誇過我。」
謝氏寵溺地瞪了她一眼,「不知誇過一次,你聽習慣了,都忘了!」
上官若蘭笑了起來,指了指那套水藍色繡石榴纏枝紋的襦裙,道:「穿這套吧,這蜀錦是皇上賞賜的貢品,京中有的沒幾家。戴那套掐絲纏金石榴花頭面,顯氣色寓意好。」
上官若離笑道:「行。」
那套頭面有三十二件呢,有些繁瑣了,她挑了幾樣必須的,不誇張也不樸素。
東溟子煜將她送到東宮門口,「進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上官若離笑道:「不用這般擔心,我也不是泥捏的。」
東溟子煜無奈地道:「身份壓死人,咱們現在不是過去的身份了。」
想想上官若離給人下跪磕頭,他心裏就難受的不行,何況還有可能受人刁難,長跪不起。
這糟心的重生!
上官若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應付的,走了!」
跳下馬車,遞上帖子,進了東宮,被一個小太監引着往裏走。
她第一次來這個時代的皇宮,殿宇非常宏偉氣派,較之她原來的家少了幾分精緻秀美多了幾分厚重大氣。
東宮的正殿前有兩株銀杏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冠蓋亭亭。正值暮秋,銀杏樹葉金黃金黃的,輕風徐來之際,黃色的樹葉飄落。應是故意沒有掃,落在地上如鋪了一層金黃的地毯。
老遠處就聽到正殿裏傳來說笑聲,太子妃應該還請了旁的女眷。
引路的小太監對門口當值的宮女道:「東娘子上官氏到了。」
東溟子煜現在沒有官職,外人稱呼她東娘子,或者東上官氏。
宮女進了內殿通稟,一會兒出來,請上官若離進去。
上官若離進去,眼神迅速掃了一眼殿內的情況。客人不多,有十來個。她認識的人有林佳慧和外祖母旬陽候夫人。
旬陽候夫人的眼神如同暴風雨前夕的寧靜,十分厭惡,卻只能隱忍不發。
太子妃坐在主位上,穿着太子妃宮裝,雍容華貴。保養得宜,容貌迭麗,唇角含笑,但眼神銳利冷肅,不怒自威,讓人敬而生畏。
上官若離低眉斂目地行跪拜大禮,「民婦拜見太子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太子妃睥睨着她,並沒有讓她跪太久,很快就道:「免禮吧!」
上官若離站起來,一行一動,禮儀規範,優雅流暢,神色不卑不亢,沒有一點兒第一次拜見太子妃的惶恐不安。
太子妃微笑道:「你救了二公子,又獻了縫合之術造福百姓和將士。本宮早就想着見見你,當面表示感謝。
本宮身在宮中,不知道外面的事,還是昨日聽順王妃說,你進了京,本宮就請你進宮,親口說聲謝謝。」
上官若離道:「那都是民婦應該做的,不敢居功。」
旬陽候夫人道:「這是她的榮幸,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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