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玥今日的計劃進行得可謂十分順利。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之所以能如此順利, 倒不在於他今晚的佈置有多巧妙, 而是因為在此之前他已和劍州府的官員們打了幾個月的交道, 完全取得了官員們的信任。這些官員對他幾乎毫不設防——他們早就一起喝過很多頓酒, 吃了很多頓飯, 誰能想到偏生這一頓能出問題?又兼之有求於他, 官員們身段放得更低, 許多官員連個侍從都沒帶。
今日被宴請來的官員有十幾人,名單乃是衛玥自己擬的。這些人大多是劍州府里的高官, 不過也有幾個官位其實並不怎麼高。衛玥之前花了很多力氣調查劍州府里的情況,就是了解官員們所負職責以及能力背景等。這回被他請出來的, 都是劍州府里最關鍵的官員, 他們要麼是掌機樞之要人, 要麼是當地豪強在官府中的代表。只要沒有了這十幾個人, 即便官府里還有百餘名官吏,卻都成了一盤散沙,無法再使官府運作下去。
也因此,只要這十幾人不在了, 劍州府就會徹底垮台。到時候朱瑙過來接手, 不會再遇上多大阻力。
所有的官員已被迷藥迷得不省人事, 衛玥也開始進行他的最後一步——處決。
他率先下手的人是坐得離他最近的劍州牧。這傢伙又胖又圓,衛玥一腳踩在他肚皮上,他的肚皮還波浪似的彈了彈,也不知道裏頭裝了多少油水。
衛玥滿臉嫌惡,冷笑道「劍州上下, 最大的官是他,最貪的官也是他!上回他還同我吹噓他家裏有上百個婢女。今日送他去見閻王,到了底下讓上百個小鬼好好替他刮刮油水!」
他的弟兄們紛紛唾向劍州牧。這些弟兄大都是劍州人,過了多年顛沛流離的苦日子,早恨不得把貪官惡吏拔下一層皮來。
衛玥環視眾人,道「有誰想動手殺他麼?」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幾人蠢蠢欲動地上前。然而上前之後,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猶猶豫豫地舉着刀,沒人真的動手。
他們跟隨衛玥做賊良久,雖幹了不少違法亂紀的壞事,但殺過人的卻是極少數。一時不免有些膽怯。
衛玥見狀,皺了下眉頭,索性自己抄起一把短刀,親自執行。他把劍州牧翻過身來,摁住他的肩膀,舉刀要往他心口扎。然而動手之前,他的手也在空中停頓了一陣。
片刻後,他閉起眼睛。就在眾人以為他也不敢下手之時,他忽然咬緊牙關,用力朝着地上的身子扎了下去!
鮮血瞬間噴濺,劍州牧肥碩的身軀一陣抽搐,最後漸漸不動了。
衛玥滿臉是血,兼之天色又黑,沒人看得清他是什麼神色。他抹了下臉上的血,拔出刀,又往下一個人走去。
「這也是個大貪官,天天纏着我,讓我幫他和成都府的官員牽線。他每回出手送禮動輒就是幾百兩,都是刮來的民脂民膏。該殺!」
他又要動手,忽聽身後有人道「大哥,讓我來。」
衛玥回頭,見一名年輕男人從人群里走出來。正是前段時日他在田埂邊看見殺了地主家惡僕的年輕人。那年輕人近來就一直跟着他了。
衛玥於是退開,年輕人上前,咬緊牙關,一刀割斷了貪官的脖子!
處決完這個,衛玥又走向下一個。
「這個,好像不怎麼貪。」衛玥摸了摸下巴,網開一面道,「綁起來帶走!」
又向下一個。
「這個,朱瑙特意說了得留着。說是他的職務關鍵,治理劍州要他輔佐。也綁起來帶走吧。」
再往下一個。
「呵,這傢伙造了多少冤案?被他關起來的全是窮人。富人犯法,就他媽瞎了眼睛看不見!殺他一百遍都算便宜他了!」
他一圈走下來,一個個定奪。凡說要殺的,那年輕人便上前抹斷脖子。凡說要留下的,眾人連忙上前用繩索捆上,再套上麻袋。
走到最後一個,便是來得最晚的周天暮了。
周天暮也被迷得厲害,只是大概喝得最少,因此尚留有一絲神智。他隱約感覺有人抬起他的下巴打量他,又隱約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話。
「這個好像也沒幹過什麼壞事。也帶走吧。」
周天暮被套進麻袋後,衛玥回頭看了一眼。劍州府的十幾名官員被殺了大半,滿地鮮血,只留下四五個麻袋裏裝着活人。
夜晚陰風陣陣,燈籠搖曳,外面又隱隱傳來打更聲。此地已不可久留了。
衛玥去洗了把臉,又換了身樸素衣服回來,提起一盞燈籠,道「我們走。」
眾人背起幾個麻袋,在夜色的掩映下,悄無聲息地從後門離開了。
……
翌日,一個爆炸性消息迅在劍州城傳開,引起全城轟動。
——劍州府十數名高官一夜間全部被殺,屍在一間小院子裏被現。另有五名官員人間蒸,連根頭絲也找不見。
兇手是誰?沒人知道,主管刑獄的官員也被殺了,官府簡直亂成一鍋漿糊,連個能主事的都沒有,更沒有人能去查實案情。
於是乎,各種謠言甚囂塵上,越傳越邪乎,最後各種神神鬼鬼都被牽扯出來了。
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劍州都流傳着一個傳說。據說此地有極靈的山神,庇護百姓,曾降下神力,一夜誅殺十數貪官惡吏。後來傳開了,還有不少異鄉人專程來拜山神。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真兇已率着他的隊伍,扛着幾個麻袋,在前往閬州的路上了。
=====
成都的大路上,一名信差騎馬疾馳。馬蹄鐵飛地敲打在石子路上,出擂鼓般的聲響,揚起一陣煙塵。
道路上的百姓紛紛退到兩旁,對信差的身影指指點點地議論。
「跑得這麼急,是不是又出什麼大事了?」
「天知道,最近這幾個月,月月都有大事。反正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不管出什麼事,咱的日子不還照樣過麼?」
「這話可不見得。沒準出了什麼事,咱們也得受牽連。」
「那也沒辦法,我們又能怎麼辦呢?來什麼都受着吧。」
「唉……」
……
快馬馳道官府外,信差勒馬「吁——!停下!」
訓練有素的驛馬在官府門口停下,立刻有官差上前幫忙牽馬。信差從馬上跳下,抹了把頭上的汗,快步進府去了。
……
徐瑜正在辦公,忽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抬頭一看,他的心腹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徐少尹,剛才有京里送來的消息,出大事了!」
徐瑜擱下筆「什麼事?」
心腹湊到他耳邊,如此這般匯報了幾句。
徐瑜大驚,嘴都合不攏「真、真的?有這種事?」
心腹嚴肅地點頭。
徐瑜臉上的表情幾變,說不上是喜是怒,更多的是驚訝和不解。
片刻後,他接受了消息,咬着手指陷入沉思。
……
盧清輝正在收拾包裹。袁基錄又給他安排了刁鑽任務,要他出去執行。這時候外面響起敲門聲。
「誰?」
「盧少尹,是我。」
盧清輝認出聲音,是他的心腹,便道「進來。」
那人推門進來,湊到盧清輝耳邊如此這般嘀咕了幾句,盧清輝猛地睜大眼睛,震驚至極「什麼?!」
他一把抓住心腹的胳膊,急急道「你確定?沒有弄錯??」
心腹點頭「真的。信差還在官府里呢。」
盧清輝臉上的血色迅褪去,竟是一副驚恐的神色。他急怒道「胡鬧……荒謬至極!!那幫閹人……那幫閹人!」
心腹也跟着嘆氣。
盧清輝又驚又怒,全身血液湧上頭頂。他受刺激過度,忽覺一陣眩暈,竟倒退兩步,勉強扶住桌子站穩。
心腹嚇了一跳,忙上前攙扶「少尹,你沒事吧?」
盧清輝沒有回應。他胸膛劇烈起伏,心口絞痛,於是抬手捂住胸口。然而他的手掌也克制不住的顫抖……
……
袁基錄正在屋裏小憩,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不悅道「誰在外面?」
門外之人通稟道「府尹,有京城來的消息。」
袁基錄怔了怔,懶洋洋地起身披衣下床「什麼消息啊?進來說吧。」
今日來的信使並不是來頒佈朝廷旨意的,而是得了消息提前來通知的,正式的文書會在幾日後才送來。因此也沒有那麼多規矩,那人推門進來,掏出一封簡單的信函,交到袁基錄手裏。
袁基錄拆信的時候漫不經心的。最近朝廷里的局勢動盪得厲害,三不五時生點事兒,其實跟他有關係的也不太多,因此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展開信件,他一面看,一面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而這一口還沒咽下去,他就「噗」地全噴出來了。
他趕緊把信紙擦乾,瞪大眼睛仔細看。看完一遍又看一遍,最後放下現信紙,開始沉思。
良久,他油膩的臉上擠出幾道褶子,嘴裏出赫赫的笑聲「有意思。這下可有意思了……」
=====
閬州。
朱瑙、虞長明、竇子儀三人騎在馬上,走在最前頭,驚蟄與裴子期跟在他們身後,再往後跟着浩浩蕩蕩的廂兵隊伍,各個持兵披甲,英姿勃。眾人正往城門口進。
在廂兵隊伍中間,有五個男子跟着隊伍一起走。他們一看就與訓練有素的廂兵不同,被一群廂兵圍着,顯得畏畏尾,神情頹喪。周天暮亦在這五人之中——他們便是衛玥當日從劍州擄回來的官員們。他們馬上要被送回劍州去了。
出了城門,眾人勒馬停下。
朱瑙道「我就送到這裏。劍州局勢不比閬州,你們萬事小心。」
天明明已經冷了,竇子儀卻一副很熱的模樣,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虞長明淡然道「放心吧。別的我不敢說,保竇主簿安全總不是問題。」又道,「我不在,你也小心才是。」
朱瑙身後的驚蟄與裴子期昂起頭,示意虞長明不用擔心。
今日,虞長明和竇子儀便要去劍州了。
他們提前幾月就開始做準備,竇子儀了解劍州的政務和形勢,做好接手的準備。而虞長明則訓練了一百名精兵。
劍州形勢非常亂,有大量的流民,還有一些地方豪強或許會對他們形成阻礙。然而流民只是烏合之眾,不足以為懼。豪強的僕從也不能和訓練有素裝備充足的士兵相提並論,因此他憑這百人進駐劍州府應當不成問題。
進駐之後,竇子儀要做的便是朱瑙當初在閬州所做的事——接手劍州府的爛攤子,恢復劍州的秩序。
而眼下劍州的形勢,與當初的閬州確實十分相似。原本秋收以後形勢就已動盪得十分厲害,社會秩序崩壞,暴行頻,危如累卵。衛玥再把官員殺的殺,劫的劫,等於在累卵上推了一把,讓累卵炸了一地。這局面看似惡劣至極,可其實對於接手之人來說,反倒是個極好的時機。畢竟在累卵未倒之時接手,扶也扶不住,又容易炸在自己的身上。倒不如碎了一地的時候,拿着笤帚去掃掃還簡單些。
至於為什麼派竇子儀去,而不是朱瑙親自去,因為朱瑙又要主持閬州的政務,又要主持非奸糧行的事,實在脫不開身。
朱瑙見竇子儀不住擦汗,仍是緊張的樣子,道「怎麼,你還沒準備好?」
竇子儀舔舔嘴唇。
朱瑙歪頭「要不過兩天再出?」
竇子儀「……」
他也不知道朱瑙是說笑還是認真的,但他相信以朱瑙的性情,他點個頭,朱瑙還真有可能二話不說就把大隊人馬拉回去。被這麼一嚇唬,他的汗倒是不流了。
他連忙搖頭「我準備好了,今日就走。」
朱瑙滿意地點點頭。竇子儀的才幹是十分出色的,在主簿位置上鍛煉了幾年,已十分幹練。當初他去渝州時也是竇子儀替他代行州牧之職,做得就十分不錯。只不過他的性子拘謹點,有時候不那麼爽利罷了。
朱瑙又回頭看向不遠處的周天暮等原劍州官員。他衝着他們溫和地笑,笑如春風「你們會好好輔佐竇主簿嗎?」
五人齊齊點頭如搗蒜,背上寒毛直豎。
這五人被擄回閬州後,朱瑙讓他們交代劍州的政務,五人幾乎全都沒怎麼抵抗就乖乖配合了。倒不是他們生性怯懦,只是吏治如此敗壞的風氣之下,他們原就沒有應當為誰效忠的覺悟。為劍州牧做事、為袁基錄做事和為朱瑙做事,有多大差別呢?
朱瑙笑得愈和善「那就好。辛苦你們了。」
五人背上的寒毛也豎得愈高了。
大隊正要出,忽然遠遠過來一批快馬。眾人疑惑地對視,在原地等着。
那快馬很快到了跟前,原來是名信差。這信差與去成都府報信的官差不同,眼下朱瑙這身份,朝廷也好,成都府也好,有什麼消息都不會往他這裏送。然而他的消息靈通程度倒也不比別人差多少,這便是他自己通過經商等手段培植的耳目了。
那信差跳下馬,來到朱瑙身邊。朱瑙也從馬上下來。信差對他附耳說了幾句,他的眉毛狠狠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為驚訝還是別的什麼。
竇子儀和虞長明見狀,也從馬上下來。
「朱州牧,出什麼事了嗎?」
「嗯。」朱瑙點頭,「大事。」
兩人對視一眼,又問道「什麼大事?」
朱瑙道「據說朝廷下了命令,為了抵抗各地造反軍,以後府尹以上的地方官員可以自行募兵了。」
虞長明、竇子儀「……」
一陣風吹過,捲起幾片落葉。四周鴉雀無聲。
虞長明和竇子儀一臉呆相地看着朱瑙。
片刻後。
「等、等一下。」虞長明抬手環住耳朵,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朱瑙那雲淡風輕的語氣,是在說天冷了要加件衣服嗎?「地方官員可以沐什麼?沐浴?」
朱瑙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同情他怎麼年紀輕輕耳朵就聾了「什麼沐浴。募兵啊。招兵買馬的那個募兵。」
虞長明「!!!」
竇子儀也難得的大驚失色「真的?!是確定的消息嗎?!」
朱瑙想了想,道「這麼離譜的事,應該也沒人敢亂編。是真的吧。」
兩人「……」難道不是因為離譜才要懷疑它的真實性嗎???
歷朝歷代皆是亡於兵禍。每逢新朝,開國皇帝皆會竭盡所能掌控兵權,解除地方兵力,以免地方擁兵自重,割據自治,甚至動搖皇室權威。本朝百餘年來一直實行的是軍政分離的制度,地方文官只管政事,各地的駐軍則直接聽命於朝廷,非地方官員能調遣。
也正因如此,閬州出了朱瑙這根硬骨頭,袁基錄也奈他無何。他手裏又沒有兵,還能怎麼樣呢?
但是現在,朝廷一紙命令下來,袁基錄馬上就可以募兵了。從此以後,蜀地的軍政兩權即將握於他一人手中。
「這簡直……簡直不可理喻!」虞長明用力空揮了一下拳頭,無比憤慨。他憤慨的原因已不只是為了閬州的安危,「那些狗太監瘋了嗎?!各地都能募兵,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竇子儀的嘴唇也有點白。他思索片刻,喃喃道「恐怕是北方的形勢比我們聽說的還要糟糕了……」
朱瑙點頭以示同意「一是北方太亂,二是各地駐軍乃何大將軍舊部,不服閹黨。閹人怕死,病急亂投醫,就想了這麼一昏招用來續命吧。」
眼下蜀地雖也混亂,可與北方比起來,已是秩序井然了。北方戰火燒了多年,越燒越旺,已經燒到離京城不遠的地方了。而何大將軍死後,閹黨雖然在政事上取得上風,可軍事上卻岌岌可危。京師的駐軍掌控在閹人手中,可各地的駐軍卻都是何大將軍的舊部,別說聽從閹黨調遣了,好些地方部隊在聽說何大將軍去世的消息後直接就揭竿造反了,還籌劃着要進京殺太監呢。
如此形勢下,閹人的確是保命都來不及了。他們不是不知道放開兵權肯定會導致地方割據、兵禍四起,問題是他們別無選擇。只有把原就污濁的池水攪得更加稀爛,讓更多的勢力參與進紛爭之中,對準他們的矛頭才有可能被削弱。
閹人做的美夢興許是讓地方的造反軍、原有的駐軍、地方大員新招募的軍隊等勢力自己亂鬥,他們就能在京中高枕無憂。可但凡清醒的人都知道,閹人的結局已然寫好,只是早晚的問題。因此朱瑙才說,他們是在續命。
竇子儀擔憂道「府尹以上大員可自行募兵……若果真如此,我們的形勢恐怕不妙。我們佔領閬州不算,如今還拿下了劍州。成都尹必定會視我們為心腹大患,募兵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對付我們。」
虞長明也是憂心忡忡。他們固然可以無視法令,也自行募兵。事實上朱瑙先前就打着廂兵的旗號養了幾百私兵,這些兵早已和普通的廂兵不同,就是真正的軍隊。但他們就算把閬州、劍州甚至渝州全算上,也只有三個州。袁基錄有的可是整個蜀地!他們要怎麼與袁基錄相比?
朱瑙道「不急。他便是現在立刻招兵,練都得練上幾月才能用呢。我們有的是時間。」
虞長明眼睛一亮,立刻道「我們有時間做什麼?」
他以為朱瑙已有主意,沒想到朱瑙不緊不慢道「我們還有時間想對策呀!」
虞長明「……」這不是等於沒說麼!
然而就算是朱瑙,這消息也是剛剛才送來的,他亦不可能馬上就想出必勝之策。
朱瑙道「行了,你們先去劍州吧。在這兒耽誤這麼久,他們該覺得奇怪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一刺激,竇子儀都已經完全不為要接手劍州的爛攤子而緊張了——開玩笑,一個劍州算什麼。後頭還有一個成都府等着他們呢!
隊伍開拔之前,朱瑙叮囑虞長明道「你穩定了劍州的局面,儘快回來。」
他的語氣雖是平靜的,虞長明卻聽出了幾分凝重的味道。他點點頭,翻身上馬「放心,我快去快回!」
他一蹬馬腹,領着整齊的隊伍出城,投入茫茫曠野,頭也不回地朝着劍州的方向馳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留言好少呀,勤勞的小生生求摸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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