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輕曲 第599章 又是一年

    人走了，大家這年還得繼續過下去，所以老爺們還有小伙子，外加看熱鬧的小傢伙們都回去了，只留下了一些婦人在這邊勸着五嫂子兩口子，兩口子已經被兒媳婦氣的快說不出話來了。兩口子都是老實人，別說是罵了人，在村里住了幾十年都沒有和鄰里之間紅過臉，現在被兒媳婦指着鼻子罵的這麼難聽，要是心臟不好說不準就過去了。

    「五嫂子，消消氣，誰家還能沒個不是東西的孩子呢？」

    從妯娌紛紛勸道。

    邊瑞這邊見沒什麼事情了，自然也跟着大部隊回去了，回到了家，一家人便圍坐在桌子旁邊，準備正式開始年夜飯。

    邊瑞聽着外面有動靜，於是也拿出了自家的鞭炮，掛在了門口的樹枝上，因為炮太大於的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纏了五六圈這才用煙頭點燃了炮仗，等着炮一炸了起來，邊瑞便扭頭回到了家裏。

    等着邊瑞一坐下，邊瑞的爺爺便端起了酒盅子站了起來，他這麼一站起來，所有人除了還坐在搖搖車裏的四個小東西之處，所有人都跟着站了起來。

    邊瑞的爺爺開心的說道：「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明天早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咱們家這一年來日子都是平平安安的，我這裏希望明年大家的日子同樣平平安安的，沒有指望你們這些孩子們掙大錢，但是指望你們好好的做個善良的人，愛國護家不要因為有點錢了，就看起別人，就忘了做人的本份……」。

    「老頭子，大過年的說這些幹什麼！來，大家都喝上一盅，祝我們兩個老的，祝你們工作順利，事事如意，祝小重重們開心快樂，健康成長，另外呢小鹿這丫頭年歲也不小了，小瑞，小嵐，你們要是知道有合適的小伙子，給小鹿留意一下，不能孩子長大了一歲，還是沒有個對象！來，喝一盅！」

    邊瑞的奶奶還是挺豪氣的，端着酒杯一飲而盡。

    於是大家也都舉起了酒盅子陪着老太太一飲而盡。

    兩位老人說完祝酒辭，這年夜飯就算是正式開始了，大家喝酒的就湊在一起喝上兩盅，不喝酒的就吃菜喝飲料，像是邊瑞的母親，顏嵐還有荊鹿還得分神去照應四個小娃子，好在這些小東西也常鬧，坐在小車子裏，有人送過來吃的就用手抓着自己吃，到是省心的很。

    邊瑞自然是要陪着祖父還有父親喝酒的，祖孫三代這邊你來我往的，一邊小聲聊着一邊吃着酒。

    主要是邊瑞的父親和祖父問，邊瑞這邊回答。

    問的問題也都是邊瑞生意上的事情，以前他們不了解的什麼進口料貯藏倉庫什麼的，今天正都有問了一遍，雖然很多東西還是不太懂，但是他們覺得自己了解了一下孩子的事情，這樣大家之間就少了一些隔閡，老人家就是這樣，尤其是中國的老人不停的替兒孫擔心。

    「工人過年待遇怎麼樣？」邊瑞的爺爺問道。

    邊瑞把自己這邊的待遇說了一下，然後笑道：「您放心吧，咱可不是那些黑心的老闆，一門心思從員工的身上摳錢，捨得一晚花十來萬喝一瓶酒，但是卻捨不得給自己線員工餐桌上添一份肉，我這邊待遇不是我吹牛，就算是縣政府都沒有咱給了過年福利多」。

    這一點邊瑞是有自信的，還有一點是現在政府那邊也很少發東西了，不像是以前一發都是三兩千的，現在也就是一桶油，幾袋面什麼的，總共加一塊不到四百塊錢，再加上獎金普通的公務員也不過兩三千塊，真比不上邊瑞養牛場，還有外面的各大倉庫工廠的工人。

    主要是邊瑞這邊做的幾乎就是無本買賣，就算是進口來的軟料子，它也是料子啊，放在那邊肯定是賣的出去的，這些料子邊瑞就算是加價十個點，也比市面上同類的料子便宜，小廠又不需要發票什麼的，幾個小三合板廠，就能把這些料子消耗的乾乾將淨的。

    「這樣就好，咱們家裏什麼都不缺，沒有必要去工人身上弄錢，我活這麼大隻聽說詩書傳家的，還真沒有聽說過財富傳家的，人那有的時候錢多了並不是全都是好事，你看看你五哥，這不都是錢鬧的，以前家裏沒什麼錢的時候，這兩家都不見人影，過年也就給個老太太一百兩百的，現在急吼吼的上門要分錢……」。

    「你有什麼錢分？」邊瑞的奶奶橫了一眼老伴說道：「咱們家的孩子都自己能掙錢，你傷的哪門子心？」

    「你看你這人，我不是和孩子講道理麼「邊瑞的爺爺笑着說道。

    「道理也不是這時候講的！大過年的說這些幹什麼？三個大重孫子還堵不上你的嘴？」邊瑞的奶奶說道。

    邊瑞的爺爺這邊正想說什麼呢，看到老伴直接把三重孫子塞了過來，立刻眉開眼笑的接過來，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哎喲，太爺爺的寶兒喂，想吃什麼，太爺爺給你夾」。

    重孫一到手，老爺子哪裏還有心情去管孫子兒子，整個心都掛在了腿上的小不點身上，那眼中的蜜意濃的都快流出來了。

    邊瑞一看嘚，自己還是快點吃飯吧，等着吃完了飯再去養牛場看一看，然後還得給倉庫那邊，工廠那邊打個電話問一下。

    沒一會兒，邊瑞的父親懷理也坐上了孫子，邊瑞這邊也抱上了小閨女，還有一個娃兒則是到了邊瑞奶奶的手中，這樣的話，邊瑞的母親還有顏嵐，加上荊鹿就有空吃菜聊天了。

    反正大家這邊年夜飯也沒有什麼大講究，而且現的生活好了，吃的東西也不像是以前想吃什麼沒什麼，現在這一桌子菜，定要是別把魚吃光就行了。

    通常這年夜飯全家人都得吃到初三，才能消耗的完，好在是冬天，也沒有什麼存不住之說。

    一直慢慢悠悠的吃到了八點鐘，等着晚會開始，邊瑞的奶奶這些人才轉移了戰場，帶着一幫孩子看晚會去了，邊瑞這邊陪着祖父和父親說了幾句話，便回家騎上了自己的三輪車往養牛場去。

    這時候路上可不太好走，因為從中午開始就落下的雪直接把路給沒了，這一腳踩下去最少也有十公分的雪，所以邊瑞路上騎的很慢。

    原本以為這路上該沒什麼人了，但是過了三岔口的時候，邊瑞還是遇到了一些車子，這些車子都是外地牌，車上拖的大包小包的一看便知道這是回來過年的，有些人認識，但是大多數人邊瑞並不認識，就算是不認識，這時候邊瑞也是笑着和人家打起了招呼。

    到了養牛場的時候，發現門衛室里兩個老爺子正在值班，一邊值班一邊吃着小火鍋，一邊喝着小酒。

    邊瑞進了門衛室伸頭看了一下，發現老爺子們的菜還是挺不錯的，葷素搭配有肉有丸子，一進屋就是一股子香氣。

    「老闆，來嘗嘗，食堂剛給送來的」。

    「不用，不用，我吃過了過來的，大家辛苦了」邊瑞說道。

    「這還算辛苦？那您是真的沒有在工地幹過」老爺子笑着說起了自己在工地幹活時的場景。

    邊瑞也大致能知道，就算是趕工程所謂農工工吃的東西也是簡陋的，要不然農民工這三個字怎麼就代表了辛苦的底層工作者呢，他們建設起了一座座城市，但是這些光鮮的城市卻不屬於他們。

    「好就行！他們呢，都在食堂？」邊瑞問道。

    」沒人在食堂，食堂給大家整了火鍋，給送到牛棚子裏去了，大家值班的湊在一起吃吃喝喝的熱鬧一下，不過您放心，給的肉管夠，但是酒並不多，像我們這裏只給了每人一小瓶子，也就是二兩的小瓶，醉不倒人的」。

    「好的，好的，今天辛苦大家了等明天下了班，我再讓廚房給大家備一點好的，讓大家喝個一醉方休」邊瑞笑道。

    「那可是好事！」

    「不過還是別喝醉，等着明天下班回家去，團圓一下」邊瑞說道。

    「我回家了也沒事，還不如在這邊呆着呢」。

    邊瑞好奇的問了一下這才知道，這位老爺子的閨女在大城市定了居，現在女婿一家和父母一起住着兩室一廳，五口人擠在兩室一廳里，他還怎麼去啊，於是他過年就給閨女打個電話了事。現在養牛場上班，他反而覺得這年好過了，和一幫同齡的老頭湊在一起，大家上班的時候開開玩笑，打打鬧鬧，下班的時候一起喝個小酒，吹個小牛逼，這日子比一個人呆在鎮子上有趣多了。

    看完了門衛大爺的年夜飯，邊瑞又在馬廄里換上了馬，騎着馬奔到了牛棚，現在牛棚分為三個點，也就是工人口中的一號棚二號棚和三號棚，每個棚里差不多一千多頭牛，大牛小牛各佔一半，由大約三到四個工人照應。

    邊瑞進牛棚的時候，發現這些工人正擺開了桌子和門衛那邊一樣吃着火鍋呢。

    老實說這時候的牛棚中味道並不好，牛總是要拉屎的，它可不會管人吃不吃飯，有了拉意它就拉了，所以現在牛棚中有一股子淡淡的牛糞味兒。

    不過常在這裏工作的人聞不太出來，就像是他們聞不出自己身上帶着的洗也洗不掉的牛糞味兒一樣。成了養牛場工人體味標誌。

    「老闆！」

    這裏值班的正是趙大毛，見邊瑞過來了他立刻站了起來。

    邊瑞笑着說道：「都坐吧，我就是過來看一下」。

    說完邊瑞看到正對面有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這小伙子邊瑞知道，是個勤快的孩子，今年二好二十歲整。

    「找對像了沒有，找到對象明年就不用來值班了」邊瑞開玩笑。

    小伙子臉刷的一下紅了。

    「還真有對象了？」

    趙大毛憨笑着接口：「他嬸子給相了一門親，人家姑娘挺滿意的，這事就算是定了下來，說是明年五月份就要結婚了」。

    「那是好事啊，到時候別忘了提醒我，我給你們封個大大的紅包！」邊瑞開心的說道。

    「嬸兒說要請您的，但是我伯說您這麼大一個老闆，還是不要麻煩您了」小伙子是個面嫩的，此刻羞紅了臉，聽到邊瑞說起紅包的事情，這才抬起了頭。

    邊瑞道：」我要是在這裏那肯定是要去的嘛，還有，婚車準備了沒有，要是沒有準備的話，公司的車可以免費借用，算是咱們工人的福利了」。

    「謝謝老闆！」小伙子開心的說道。

    租車自然是要花錢的，而且現在大家攀比風越來越重，這租車也不是個小數目，尤其是頭車上，現在有老闆的車子那可算是省了一筆不小的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