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輕曲 第365章 酒話

    在十點多鐘的時候這席就散了，在飯店的門口大傢伙分了手，顏嵐哥嫂一家走路回家，邊瑞三人開着車子回酒店。

    回到了酒店，邊瑞去十四叔的房間聊了一會兒，回到自己的房間洗好了澡正準備睡覺呢，突然間聽到有人敲門。

    走過去打開了門一看，邊瑞發現顏嵐的哥哥站在房間的門口，驚奇的問道：「大哥，你怎麼這時候過來？」

    顏嵐的哥哥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拎的東西同時說道：「睡不着，於是過來找你聊聊，咱們早就該見面了，但是你看這事情耽誤的，你和小嵐也是，結婚也不擺個席什麼的……」。

    邊瑞一邊笑呵呵的應着，一邊把大舅哥往裏迎，等他進了房間，邊瑞關上了房門開始找東西盛大舅哥帶來的串串。

    邊瑞可沒有想過這一出，從顏嵐口中邊瑞推斷這位大舅哥的性格有點一絲不苟，做事十分認真，一般對人也沒個笑臉，據說這和年輕時候的顏老爺子很像。

    但是邊瑞不相信年青時候的老丈人是一絲不苟的性子，瞧那老頭現在跟個老頑童似的，一到邊瑞這個女婿家看到了好東西，只要邊瑞不看緊了一準要黑走，這哪裏是不苟顏笑的人幹的事兒！

    邊瑞找東西還不簡單，很快十幾個一次性的紙盤子便被擺了開來。

    大舅哥買的東西還真不少，雜七雜八的一大膠袋子。

    「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我就每樣都來了一點，我平常很少吃這東西也不知道這個味正不正宗，反正咱哥倆主要是喝酒聊天……」。

    一邊擺東西，大舅哥一邊說道。

    邊瑞自然也不可能幹坐着，幫着大舅哥一起擺好了東西並且開好了酒，哥倆就這麼面對面坐着，一人一個紙杯子。

    「來，咱哥倆先碰一個！」

    大舅哥說完和邊瑞碰了一下，也不管邊瑞怎麼樣，自己一口把半紙杯的酒給幹掉了。

    幹掉了之後，大舅哥發出一聲咂嘴的聲音，抹了一下嘴唇拿起了一個串開始擼了起來。

    邊瑞一見那就喝吧，於是一仰頭也把酒給幹了。

    見邊瑞幹了酒，大舅哥一伸手給邊瑞倒了酒之後給自己也倒了半杯子。

    「其實第一次聽你的情況我是不同意的，你多大年紀了，我妹妹才多大年紀，一般男人活的都比女人短，我妹七十歲的時候你已經八十好幾了，指不定就已經走了……來，干！」大舅哥說完衝着邊瑞一舉杯仰頭一口又幹了。

    邊瑞明白了，這麼晚大舅哥過來不是為的別的，就是想和自己好好說說話，大概想了解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從大舅哥的話語中，邊瑞感覺到大舅哥對顏嵐可不光是兄妹情份，還有一點拿顏嵐當閨女看的意思。

    以邊瑞的條件大舅哥自然不會同意，就算不論門第，不論身份，這年齡也不合適啊，二十來歲的姑娘嫁一三十來歲離了婚還帶個孩子的男人，擱邊瑞身上邊瑞都不一定接受的了，所以邊瑞理解。

    邊瑞一仰頭一口乾掉了自己杯中的酒，這一次他沒有等着大舅哥倒酒，自己拿過了酒瓶子給兩人各倒了半紙杯。

    「老實說我也沒有想過能娶到顏嵐，當時我也沒有多想，關於這事我後面還問過，好好的小伙子不找為什麼找我？只不過每一次她不是打岔就是笑，一次也沒有給過正式的回答」邊瑞說道。

    大舅哥看着邊瑞，邊瑞說完見他望着自己，於是也迎上了他的目光，兩人就這麼盯了一會兒，這才同時舉起了杯子一口飲盡。

    又添上了酒，兩人一邊擼串一邊說話。

    「後來，我爸還有巫叔叔都說你是個不錯的人，而且小嵐的也下了決心，別看這丫頭平時安安靜靜的，但是只要她下了決定就算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當時我就在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能這麼吸引她！」

    「那今天您見到了是不是特別失望？」邊瑞笑了笑說道。

    大舅哥搖了搖頭：「不失望，從長相上說你也就一般般，就身高還不錯，但是男人不看長相的，你身上有一種氣質，看人沒有高低貴濺之分的那種氣質，雖然不明顯但是我能感覺的到，你的眼中除了親友之外的所有人似乎都是差不多的，冷淡從容，眼神中似乎有一種超脫時光的東西，似乎時光對於你來說並不重要」。

    「這從何說起？」邊瑞臉上無波，但是心中卻是一驚。

    因為邊瑞看老祖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老祖看任何東西目光都是一樣的。他看開百萬豪車的你與他看看一個街邊掏大糞的沒有一點區別。

    一般人可能做到當成沒有區別，但是實質這種沒有區別就是區別，他當他們一樣只不過為了襯托自己，表現自己的氣度或者別的什麼。但老祖那目光直接就是發自內心的，也是無意識的行為。

    這種行為不是來自於教育或者是自身的修養，而是自帶的。

    「這種氣質我到是見過一次，只那一次我這輩子老忘不了，那時我在我老師的家裏，僅僅是一個照面，那位老者一個眼神看過來，頓時我覺得自己突然間是赤果的，自己任何的小心思都不可藏，但是這目光並沒有讓我害怕，我只覺得這位老者根本沒有我，我在他的眼中和旁邊的凳子沒有區別……」。

    邊瑞聽到大舅哥這麼一說，心道：我去，老祖這認識的人還真不少！老頭溜躂的地方挺多嘛。

    只聽大舅哥這麼一說，邊瑞便猜到了這老頭一定是老祖無疑，因為邊瑞明白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再像那也是裝的，而大舅哥說的感覺，那就是這世上你們都一樣，只有我不同！這樣的氣質不是老祖還能有誰。

    「你認識？」

    大舅哥問道。

    邊瑞搖了一下頭：「不認識！」

    大舅哥繼續說道：「正是因為那一眼，把我給照醒了，以前的我覺得誰都沒有我聰明，差點就在心裏給自己封個小諸葛，但這次過後我就收斂了，正是因為這樣的收斂我避過了人生的幾次暗礁，這才真正明白什麼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所以說這老者從某些意義上說算我的老師」。

    「哦！」

    邊瑞的心中暗笑。

    「我特別好奇想知道你的依仗是什麼？」

    邊瑞愣了一下：「什麼？」

    邊瑞回望着大舅哥的眼神：「可能是傻吧！」

    「哈哈哈！來喝酒！」

    邊瑞覺得這幫子搞政治的眼眼真尖的很，自己這麼一丟丟的小自負立刻就被他查覺了。邊瑞不知道的事情是，正是因為他的這種自負才能和周政成朋友，因為他把自己看的和周政一樣是平等的，相對來說周政與胡碩間就不同了，胡碩的位置在兩人的友誼間要低一些。

    也正是邊瑞的這種氣質，顏嵐才會喜歡上他，一個目光中這世上所有的事都不算事的男人自然非常吸引人的。

    這種氣質是空間給的，發自內心無意識的，舉手投足之間帶出來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裝不出來。

    見邊瑞不說，大舅哥也不問，兄弟倆繼續喝酒。

    「小嵐開心麼？」

    「我覺得她挺開心的，每天教教學生，回來之後說說我，有的時候還發發脾氣，我覺得她自從懷了孕之後脾氣也似乎見漲！」邊瑞說道。

    「你吼過她沒有？」

    邊瑞搖了搖頭苦着臉說道：「我哪有這膽子，要是被我媽知道不抽我才怪呢！」

    大舅哥一聽這才放下了心，不過他看邊瑞的模樣到是有點樂了安慰說道：「也就幾個月，忍忍就過去了！」

    這話說的邊瑞聽了直接無語了。

    「好好對她，別傷了她的心，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就算是丟了我屁股下的位子我也會收拾你！」

    對於大舅哥的威脅邊瑞根本不在意：「您不會有這機會的！」

    「那就好！」

    大舅哥對於邊瑞是有些了解的，知道第一段婚姻的失敗其實他錯的地方不多，唯一的錯就是沒有遇到一個自知自製的女人。

    「這是老天補償我的，我知道！所以抓住了我就不會放手」邊瑞喃喃的說道。

    「來！喝酒！」大舅哥聽了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兩人正要乾杯呢，突然間又有敲門。

    邊瑞放下了酒杯：「嘿，今天這麼晚大家都不睡的麼？」

    起身開了門，便見十七哥一頭撞了進來。

    「小十九，明天早上咱們去星河醫院老幹部房，八樓二零四……喲，大哥也在啊」。

    話還沒說完，邊十七看到了顏嵐的哥哥。

    「這麼晚還沒有睡啊」

    「換新地方一下了睡不着，再說了路上仨人輪着開也不累」邊十七說完衝着顏嵐的哥哥笑了笑，這才扭頭衝着邊瑞說起了明天的事情。

    「我知道了，反正明天咱們跟着十四叔」邊瑞笑道。

    「也是，那我走了，明天早起」。

    說着邊十七出了門。

    剛關上門，邊瑞便聽大舅哥問道：「邊思恆和你們邊氏有關聯？」

    「什麼邊思恆？」邊瑞不解的問道。

    「那你們不是說去星河星院麼，那裏現在住的是邊思恆的父親，難道你們不是去找他？不會八樓現在住的就他們一家啊」

    「你說的這人我真不知道，但是那裏面住的人算起來是我的三伯」。

    接下來邊瑞把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

    大舅哥聽了說道：「怪不得人家說邊家的老爺子為了升官連父母兄弟都不要了，要這麼看還真是如此。不過你們這次過來是準備重新拉上關係？」。

    「老爺子們是這樣想法，都是快百歲的人了，原有因為這事就有點愧，咱們就來跑一趟，其實年青一輩像我這樣的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三伯！咱們也沒有想着沾人家什麼便宜」邊瑞說道。

    大舅哥突然間說道：「不沾最好，他們家的名聲可不怎麼樣，儘量和他們家不要有過密的交集」。

    「我能和他們有什麼交集，等着明天最多後天，事情一辦完這輩子估計都沒什麼機會見了」邊瑞輕飄飄的說道。

    「這樣就對了！」」這是有什麼風聲？「邊瑞一聽這味不對啊，於是問道。

    大舅哥立刻搖了搖頭：」哪來的風聲！只是這家人貪心的狠，反正以前你們也沒有沾他們什麼光，現在也不要污了名聲「。」原本我們就壓根沒想沾！「邊瑞說道。」行了，不提這事情了，大家喝酒，後面我就不招待你了，我這邊的事情你是不知道有多忙「大舅哥說着端起了杯子。」您忙您的，我這邊沒事的，也就兩三天的事情「邊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