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曄拉着弟弟走到了一邊,張口便道:」賠錢!」
邊瑞可不理這一茬,搖頭道:「她爹肯定是沒錢的,要不這樣吧,您問她奶奶,或者太奶奶要下試試?」
邊曄可沒有膽子問母親還有奶奶要這錢,要兩零花錢可以,要這錢那不是找打麼!
恨恨的放過了弟弟,邊曄來了一句:「都不是個省心的」。
邊瑞只當沒有聽到,
就在姐弟倆正站在門口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時候,正屋裏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喲,我的小心尖兒,這畫的還真好看!」
「……」
姐弟倆聽了頓時頭上冒黑線。
邊瑞的奶奶現在已經看到了重孫女的傑作,頓時就是一陣猛夸,不知道還以為老太太的重孫女考上了狀元呢。
邊瑞和奶奶說了一句,繼續回到了老祖的宅子裏開始折騰,等着晚飯的時候才回來。
按理說邊瑞做菜很不錯,回家也可以幫着母親她們做個飯什麼的,不過一家人都吃不慣邊瑞做的東西,因為邊瑞做的東西主要是蒸、煮和燜為主,最多也就是個煎,幾乎就沒有什么小炒啊之類的,家人跟本就吃不慣這一口,所以邊瑞就算是想幫忙也會被趕出廚房。
第二天一早,邊瑞剛起床,便看到祖母和母親在院了里忙活着。
「這麼一大早幹什麼呢?」邊瑞到了樓下院子裏伸着腦袋向着奶奶和母親面前的小籃子裏看了一眼。
「撿種子,你不是說要種菜麼,我和你奶奶把種子給找了出來,準備過去幫你種上」邊瑞的母親說道。
邊瑞一聽立刻道:「就那點地,不用你們幫忙,等着早上吃完飯,我叫上我姐沒一會功夫就種了」。
奶奶聽到邊瑞的話,很是不耐煩的說道:「就你們倆人幹的那活能看?」
老太太一是心疼孫子,二是真的有點看不上孫子和孫女幹活。
無論是老太太還是邊瑞的母親都是風風火火的農村婦人,干起活來那叫一個爽利。
通常自己能幹的人就會有點小毛病,看不得別人看活不入眼,像是邊瑞和邊曄姐弟兩個,從小可沒少因為下地幹活拖拉被兩人罵。到現在兩位長輩還是見不得兩人幹活,一瞅見倆人下地幹活的動作心就難受。
「就那點菜地,時間也夠,我下午才走呢,一個上午怎麼說也幹完了」邊瑞說道。
「一個響午干那點活也叫幹活?」母親很是看不上眼:「這是種菜,又不是插秧,這點地你還好意思說要干一個上午?」
「……」邊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得道:「我這不是怕您二位累着麼」。
「我們累不着,閒着才會生病!」奶奶瞅了孫子一眼。
「行,行,我聽您二位的好不好?」邊瑞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對了,你也別閒着,你姐晚上走的時候要帶點兒皂角,你去弄一點」母親開始使喚起了兒子來。
邊瑞撓了一下腦袋:「現在皂角樹才開花吧,就算是結了果子那也小的可憐,能用麼?」
村子裏洗衣服什麼的用的都不是肥皂洗衣粉什麼的,用的都是村里三顆老皂角樹上結的皂角果。
以前邊瑞就挺好奇的,因為村裏的皂角樹結出來的果子去污力很強,不光能洗衣服還能洗頭,村裏的老少爺們想洗頭的時候,用一把皂角粉,講究一點弄兩片薄荷葉往水中一泡,皂角粉往頭上一搓,等個一分多鐘用水一衝,頭皮立刻清清爽爽,而且還不長瘡不長痘的,非常神奇,一般皂角可沒有這個功能。
以前一直以來都想不明白,現在邊瑞覺得村裏的三株老皂角樹,可能和老祖有關,要不然天然的皂角樹那裏有這功能,比洗衣粉洗頭膏都好用。
這樹還不能移種,別的村就算是用樹種種下了,結出來的皂角也沒有辦法和邊家村的比。
「誰讓你去樹上摘了,樹上的皂角現在還是小芽呢,你去側屋床底下有個袋子,袋子裏裝的是去年的老皂角,你抓個四五斤出來,打成粉用袋子裝了……」母親說道。
聽到這話,邊瑞轉身進了屋裏,東西到是好找,差不多一個大麻袋裏全是乾的發烏的皂角果,抓了幾把出來,瞅着差不多了,邊瑞來到了廚房準備找東西把皂角打成粉。
「媽,用什麼打成粉?」
邊瑞的母親聽了有點兒受不了,直接拍了拍手站了起來進了廚房。
「一邊去,一邊去,幹什麼什麼不行,這麼大的眼睛看不到台子上有打粉的機器?……」。
邊瑞被母親趕到了一邊,撓了一下腦袋有點尷尬。
看着母親熟練的把皂角放到攪碎機里打粉,心想道:咱們也別在這邊站着了,還是早點去老宅子裏呆着的好。親兒子也有不吃香的時候啊!
於是邊瑞出了家門,到了老宅子。
到了老宅之後發現自己這邊要啥沒啥,也沒什麼事情可干,於是乾脆到了空間裏,開始翻起了架子上的書畫,慢慢的看了起來。
小的時候,邊瑞可是學過君子六藝、琴棋書畫的,老祖那時似乎就是把邊瑞往君子的路線上領,只可惜的是邊瑞實在不是那塊料,小時候皮的要死,樣樣都學但是樣樣稀鬆。
外行人看着還挺厲害,內行人一看就明白是假把式。
好在那時候老祖也沒有太高的要求,只是要求邊瑞入個門,除了武藝和做菜之外,別的要求不高。
現在重新摸上了畫,邊瑞心也不是小時候一坐下來就如同上刑猴子一樣了,現在三十五歲,人生的閱歷也有了,心也靜下來了,加上原來小時候就打下的基礎,再看畫的時候居然就能看的進去了,時不時的還有一種拿起筆摹上兩筆的衝動。
有衝動,手邊又有紙、墨,邊瑞自然也就干始摹了起來,反正也沒有什么正事,下雨天打孩子,找個事情做嘛。
臨摹了唐寅的一幅仕女圖,邊瑞覺得自己怎麼也摹不出原作的精髓,連一成都邊不到,不由有點失落。
心情不好,扔下了筆準備找點別的東西玩玩,東西到是不少,十來架子的古董,從青銅器到瓷器應有盡有,但是邊瑞真不是把玩古董的料,於是只剩下了琴和棋。棋要兩人下,所以邊瑞只能擺弄琴了。
空間裏的琴都是七弦琴,各式各樣的十來床,最久的是一床漢琴,一床晉琴,剩下一小半是唐琴和宋琴,最多的是明琴。每一床拿出去都是瑰寶,可惜的是拿不出去。其中有兩床是老祖以前的手藝。
外面邊瑞以前練習用的是一張唐琴,音色極好。
從架子上摘下一床唐琴,邊瑞盤坐在地板上,把琴架在腿上輕輕的佛了一下,試了下音色,當錚鋒的弦音破琴而出的時候,一股殺伐之聲侵入了耳膜。
「好琴!」
古琴這種樂器和琵琶等樂器不同,因為其音的和雅、清淡而在樂器中處於超然的特殊地位。
從琴創製的時候便與中華文明的聖君帝王有關,伏羲作琴、舜作五弦琴、神農以絲為弦,以桐木製琴、文武二王改五弦為七弦。
其後的伯牙與鍾子期的高山流水遇知音千古傳唱,到後來建安七子、竹林七賢都有古琴的影子。
至於儒家的老大,至聖賢師萬事師表的孔子對於琴更是十分推祟。
這賦予了古琴不一樣的歷史地位,說的白活一點就是這玩意兒從來就不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也不是為了演奏給老百姓聽的,這玩意兒就是統治階級自己玩的。
聽鋼琴或者是別的什麼音樂會,幾十幾百甚至上千人買票進場人模狗樣的一坐,聽着上面收了錢的琴師們歪頭撥腦的演奏。這玩意兒本質講的是市場,是買賣。
古琴呢?
通常幾個吃飽了撐的,不受重用的名人高士湊在一起,小酒喝高了,一個撫琴,一個奏瑟,剩下的個個斜歪着身子,一手拎着酒壺,一邊聽着琴一邊拍着膝蓋高聲而歌。
這些高士撫琴不是為了給別人聽,其實抒發的是自己的情懷,是展示自己的政治抱負。琴聲中說的是皇帝老兒不是東西,朝堂更是群醜當道,咱們哥幾個都是經大緯地的大材,可惜啊生錯了時代。
要不就是一個壯士要抽刀子砍國賊,有位高士一聽立刻說壯士留步,某也早看那貨不順眼,聽某給你撫上一曲再去砍人。
於是壯士盤膝而坐聽這位撫琴。
聽完了之後,壯士一般會說,之前某砍人只有三分把握,但是聽了你的琴音之後,某覺得有七八分把握了,某去了!
說完站起來頭也不回砍人去了。
通常這樣的結局有兩種,一種是壯士砍成了,當然也被國賊不給力的小弟給砍死了,撫琴的高士站在壯士墳頭摔碎了琴,一頭撞死在壯士的墓碑上。
然後壯士與名士千古傳唱!
還有一種可能最大,那就是壯士砍國賊沒砍成,反被國賊給砍死了(國賊通常都是難砍的,小弟多嘛)。
這下高士同樣要摔琴,摔完琴之後抄着刀子繼續去完成壯士的未盡事業,也就是砍國賊。無論是被國賊砍死,還是砍死國賊後再被國賊小弟砍死。
結果依舊是名士與壯士千古傳唱!
玩古琴不玩出點逼格來,你還敢說自己是名流高士?
當然了,邊瑞不準備去砍誰,也不準備當名流高士,他撫琴就是為了給自己聽,愉悅自己。
撫琴到是愉快,至少比臨畫強多了,也沒個對比,主要是因為也沒什麼高低好比較。就算是架子上老祖宗們留有琴譜,但是伯牙這些古人也沒有灌過唱片不是?
有一點要提一下,邊瑞撫琴一般,但是基本的左右手指法都沒有問題,欠缺的就是練習,不光是沒有問題,而且要比現在很多的所謂大師都要專業的多,原因很簡單,老祖活了那麼大的歲數,別人一代一代傳下來總有些差別,邊瑞的老祖根本就沒有這種情況,一代就從古代傳到了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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