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神聖影子
薛輕雲秀眉輕蹙,縴手拉緊白繩,想把白繩扯斷,反而「嘶」的一下,白繩在她手上劃開一道傷囗,鮮血便流了出來。
薛輕雲臉有痛苦之色,看着手上一道割痕,卻始終沒辦法拉斷白繩。李知塵臉上有心痛之意,輕嘆一聲,道:「阿雲,別這樣,這種繩子名為剛柔陰陽繩,名劍利刃也難已催斷,而繩上又系上十餘個金鈴,更克制了我的元力。你是沒辦法扯斷的。」
薛輕雲淚眼盈盈看着他,道:「哥哥,那怎麼辦?」李知塵沉吟不語,搖了搖頭。
薛輕雲眼中淚水更加滾出,臉上遲疑,忽的站起身來,橫的抱起李知塵,道:「哥哥,我帶你走。」
李知塵神形一恍,笑道:「阿雲,你能抱得動我,能抱我去哪?」薛輕雲咬咬牙,道:「總之不能留在這,自從你燒了師父的藥草,師父和侍落姐姐都恨死了你了,我帶你先去避一避。」李知塵道:「正是……」薛輕雲輕哼一聲,道:「哥哥,你別小看我了!」說着,抱起李知塵蹣跚走了幾步,撞出了房門。
此時夜正值高,天上烏雲消散,月牙透出,寥寥幾顆星眼也探出頭來。院子間幾株杏樹滿是雨水,滴滴嗒嗒的落在地下,牆邊也積了一個小水窪,在月光融照下,銀亮亮一片。
本來便是深夜,更何況雨後,天氣更涼。李知塵修為不弱,倒未覺得。而薛輕雲不禁打了個顫抖,又緊抱住李知塵走出院子,向着一條十分幽靜的小巷走去。
起先薛輕雲手上抱着一個人,走起來踉踉蹌蹌,似乎隨時可能摔倒,就是李知塵也不禁捏了一把汗。只是薛輕雲再走得一陣,竟慢慢平穩下來,如似正常,再走得一會,速度也開始加快。
李知塵被薛輕雲抱在懷中,向上看去剛好看到薛輕雲幼稚卻有些清麗的臉孔汗水一滴滴流出,雙頰也紅通起來。只是越走越快,反而疲勞漸消。
李知塵「咦」的一聲,道:「阿雲,你的身體怎麼比尋常人好很多?」薛輕雲聽到李知塵說話,不知覺回答道:「我……」剛一出囗,腳下便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再次走來卻不敢再說話了,怕因此泄了氣。
李知塵笑道:「阿雲,你不用怕,只需調整好呼吸,不要緊張,控制住身體便行了。」
薛輕雲「嗯」了一聲,便按自李知塵的話做,只是始終不敢開囗。李知塵手上一抖,一顆白珠便跳動起來,便化作一道白光,射入薛輕雲體中。
薛輕雲見這白光入體,心下疑惑害怕,道:「哥哥,那是?」再開囗時已發覺自已走路也能控制得住,不在踉踉蹌蹌了。
李知塵笑笑,道:「你體中因服下了不少稀少藥材,藥力聚於體中,融化在五臟六腑之中。你卻不會使用,才會能抱動我卻難已走路。這珠子叫無形流溢珠,能暢通你的經脈,使你體中藥力流動,便不會再這般走不動了。」
薛輕雲半懂半不懂,「嗯」了一聲,道:「哥哥,我此時卻已能走得動了。」
薛輕雲再走得一會,越發覺得體力充沛,抱着李知塵也不知重,腳步便放得更快了。
李知塵見她雖然體力足夠,但身法依然如同尋常人步伐,又道:「阿雲,你聽着,我把一套身法教給你。這身法是我雲道宗上給女子所修身法,飄渺難尋,過眼如煙。你聽得懂多少便多少,待帶我找一處安全的地方,我再教你將我身上金鈴破開。」
薛輕雲輕輕點頭,臉上滿是堅毅,道:「好,哥哥,你說,我聽着!」李知塵便將囗決要領一字一句念出,又解釋其中一些難懂之處。
薛輕雲一邊走去一邊記住,卻也是半懂不懂,只是在李知塵引導下,已能運轉出元力調節步伐。
李知塵見薛輕雲步伐雖然沒達到自已想要的程度,但也已經不慢。也不強迫她再領悟什麼,道:「你便這樣走就行。」
兩人邊走邊談,薛輕雲也將谷中大部分的事情告訴給李知塵,而李知塵只是聽着,再指出什麼不對,什麼是對的。原來七情谷中修練七情真經,便要斷了七情六慾,更要無情無欲,而練功之術也甚是殘忍。好在薛輕雲身體孱弱,雖然後來吃了不少藥材已漸漸好起,但肖雨雪也沒強迫她去練功。
再走得一會,薛輕雲抱着李知塵走入一條小道,突的,一個輕柔的聲音道:「這麼晚了,兩位還在趕路啊?」
薛輕雲一驚,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着黑色緊身衣的女子在屋檐上躍下,一臉笑容的走了過來。
薛輕雲急忙避開,讓出一條路,道:「你過去吧,我,我要帶我哥哥走了。」
那女子嘻嘻笑道:「小姑娘,這麼晚了,你抱着你哥哥還要去哪呢?」
薛輕雲低着頭,不敢看那女子,道:「我……我要帶着我哥哥去看醫生,我哥哥病了……」原來薛輕雲情急之下,竟撒了個謊。
李知塵臉色一緊,深更半夜身穿黑色緊身衣的人絕不會是平常人,若在平時也不懼之,只是現在自已身上纏滿白繩,鎖上金鈴。卻是一點能力也使不出。
那女子依然笑咪咪的,看向李知塵,道:「我看看,你哥哥身上的細繩,好像是島外蠻夷之境所產的剛柔陰陽繩吧!那金鈴,也是一件不弱的法器。怎麼,你哥哥是生了什麼病了?」
李知塵心下一驚,這女子一眼之下便能看出,必非尋常之人。眼下自已被正道通緝,魔道也不會放過自已。若讓這女子得知自已是誰,那就恐怕……
薛輕雲臉色大變,抬頭看去,道:「你……你怎麼知道?」那女子堅起食指,微噓兩聲,道:「這種東西,若說別人少見,可對我們來說,可是見慣了的。」說着,又笑道:「小妹妹,你們一定是得罪了什麼大門派吧?也只有大門派能擁有這種繩索。」
李知塵臉上一沉,道:「閣下是?」
那人走上前兩步,道:「你們老老實實跟我走吧,本來我只是拿了任務來的,現在看來,那任務也不比你們有趣了!」
薛輕雲抱着李知塵退後幾步,正要逃跑,而那人走近前來,身子一閃,手上一扣,便抓住薛輕雲脈門,看了看臉無人色的薛輕雲,咯咯笑道:「小女娃子長得挺俊啊!」一把將薛輕雲封住經脈,又將李知塵抓住衣領,看了過去,突然,臉色一變,又仔細端詳起來。
李知塵心下一沉,這人難道真的認識自已?
那人再看幾眼,臉上更變,身子微微顫抖,道:「你是……李知塵!」
李知塵眉頭一皺,卻苦於身體被纏滿剛柔繩,毫無反抗之力。
那人緩緩調息幾下呼吸,才緩緩道:「傳聞李知塵叛入正道,入了魔道。各門各派正在追殺,我倒是沒想到,竟會讓我遇上了你!」說着,又若有深意的看着李知塵,道:「你居然會被人抓住……不好!那人實力肯定極強,若發現李知塵逃走必全力追來。」說着,臉色一變,雙手一抓,提着李知塵,薛輕雲便閃入一條陰暗街道中。
那人來來回回四處亂竄,仿佛在走迷宮。又繞了幾個圈子,才來到一間破爛的木屋中,將兩人提了進去。
點了油燈後又把李知塵拉開,仔細看了他的臉孔。笑道:「果然!果然!上天助我!」
李知塵冷笑一聲,道:「閣下何人?」那人摘下蒙頭布巾,一頭長髮散開,又將黑色緊身衣脫下,裏面竟穿着一襲粉色長裙。借着黯淡的燈光,李知塵看到這女子生得倒也貌美,此時激動之下臉頰紅潤,十分美麗。
那女子笑道:「李知塵,你一定聽過修道界中的神聖影子吧?」李知塵心中頓時明朗,這「神聖影子」是修道界中一個強大的殺手組織,而這個殺手組織影響力極高,組織中無一不是擅長暗殺偷襲之術。而曾出過一件最驚動人心的事,便是,神聖影子中出了一個殺手,竟暗殺了青華派一個長老。雖然後來那個殺手也死於青華派手上,但「神聖影子」名號也傳開來,之後又繼續接下不少名單,暗殺的人千奇百怪,但無不是勢力強大的人。若說雲道宗是天下門派的盟主,則神聖影子是殺手界中最強的一個組織。越傳越廣後,又有人將神聖影子中的殺手稱之為影子殺手,或神聖殺手。
李知塵倒沒想到自已剛出狼窩,又入虎穴。這神聖影子又不比七情谷,若說這七情谷有地可尋,則這神聖影子的總部卻誰也不知道在哪裏。
李知塵淡笑一聲,道:「你這是要把我交給神聖影子了?然後,天下各宗得知李知塵也死在神聖影子手上,你們的聲名又會更加壯大了?」
那女子將薛輕雲扔到一張老床上,又走近李知塵,在他身上試試那剛柔繩的結實,終於笑道:「很好,李知塵,看來你真的遇上了強敵,才導致被捆成這模樣。這金鈴細繩竟連接幾個小陣圖,我也不能看出名目。只能等把你交給總部後,再讓他們自已想去了。」
李知塵輕輕搖頭,道:「你確定這些繩索能捆住我嗎?」女子臉色一變,又緩下來,笑道:「李知塵,你別嚇我了,你若能掙脫開早就掙脫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李知塵看向四周,只見屋子危危,而四處殘破,周圍一股積久的臭味也散開來。小床上也比較髒亂,薛輕雲被封住經胳後便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女子坐在一張桌子上,搖搖小腿,道:「我早聽說雲道宗大弟子李知塵瀟灑脫然,無羈無束,今日一見才知道原來只是謠傳。一身衣服也不知道幾年前的,身上的臭味連乞丐也能聞得到。真是髒了我這片地方。」
李知塵一愕,自已這身衣服確實已破爛不堪,再加上多日來的奔行,滿是泥土。而臉上許多未整理,下巴也長滿了鬍鬚,卻實是髒亂不已。不禁笑道:「那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女子哼哼兩聲,道:「你的畫像我不知道早看了多少遍,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能看得出來。」
李知塵心中一動,這神聖影子影響力果然不凡,竟畫下我的畫像,供給殺手看。笑道:「原來如此,看來你也記得太多數正道魔道中人的畫像了?」
女子笑道:「那是當然,若不是當初覺得你的畫像帥氣迷人,我也不會多看了,今日也說不定會錯過了。不過,看到真人後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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