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九叔 480 天啟！（中）

    進入皇宮的靈幻界之人究竟有多少，誰也說不清。

    隨着夜幕降臨，有更多的人潛入了進來。

    一切原有的秩序，被破壞殆盡，剩下的除了殺，便只有被殺。

    天啟皇帝強大得令人費解，面對數十名元嬰上人追殺，仍在不斷擊殺着入侵皇宮的他人。

    夜色掩去了血腥，令死亡得以歸宿。

    不知不覺中，一批實力弱小之輩，包括宮中之人，被斬殺乾淨，剩下的，除了極少數實力特殊的結丹期存在，只剩下元嬰上人。

    陸地神仙級別的戰場，即便結丹真人，也無法摻和。

    而這一切，陳子文並不清楚。

    不斷搬運財物的陳子文，已忘了時間，只記得中途遇見了十七名結丹真人，更與七位元嬰上人打了一架，其中重傷了兩人，嚇跑了兩人，與三人井水不犯河水。

    皇宮之中，東西太多了。

    由於不時有人出現，陳子文幾乎花了大半個晚上，才搬空了一整座宮殿。

    這些東西裏頭，是否有龍元等物，或者天材地寶、神功秘籍，陳子文一概不知。

    陳子文只記得，在這座宮殿的地下寶庫中，東西更為稀有。

    只可惜，一部分被三位元嬰上人取走。

    陳子文沒有過於遺憾，因為皇宮中宮殿極多，哪怕花幾個晚上的時間，也逛不過來。

    混亂！

    端午，本該是飛龍在天大吉大利之象，如今只剩亂象。

    陳子文搬空一座宮殿，夜已極深，放眼望去，皇城宮殿塌毀不知多少，殺戮四起，絕不止圍殺天啟皇帝。

    而在磁魃感知中，屬於天啟皇帝的磁場，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愈發詭異。

    哪怕站在很遠的位置，陳子文都能以無界妖瞳看見天啟皇帝身上的「黑光」，以及那條在其頭頂上空愈發壯大的無形之龍！

    皇帝素來被稱之為真龍天子。

    天啟皇帝頭頂無形之龍不斷壯大，是否意味着天啟皇帝本身，也在不斷變強之中？

    陳子文想起正德皇帝。

    正德皇帝修煉的是《葵花寶典》上的邪功，眼前的天啟皇帝亦是如此，功力比正德還要深厚。

    《葵花寶典》修煉者可吞噬金丹與元嬰，莫非天啟皇帝不斷在戰鬥中吞食他人金丹元嬰，以戰養戰？

    這麼說，天啟皇帝之所以挑釁整個靈幻界，會不會就是為了將大批結丹期元嬰期聚集起來，一網打盡？

    天啟皇帝究竟想幹什麼？

    吞噬掉無數金丹元嬰，試圖成仙成神？

    可在陳子文眼中，天啟皇帝本身就十分詭異，儘管沒有表現出元嬰之上的實力，但給人的感覺卻在元嬰之上。

    「真的很強，我得確保找到龍元，讓實力再進一步！」

    陳子文沒有參與圍殺天啟皇帝，趁着皇城大亂，繼續在皇宮中搜找起來。

    轟轟轟！

    皇城之中，天啟皇帝與眾人混戰仍在繼續。

    元嬰級別的戰鬥，可借天地之力，比想像中激烈持久。

    天啟皇帝不曾逃走，由於護體之光被天劍擊破，只能以身法加以閃躲，六七個時辰高強度圍殺，令其一身龍袍破破爛爛，肉身之上，也出現了無數劍痕與灼傷。

    原本守衛皇宮的幾位元嬰上人，已被數倍之敵圍殺，連元嬰都沒能逃出皇宮！

    除了一早逃出皇城的張三瘋，只剩下魏忠賢靠着身法詭異，不斷在宮內宮外遊走。

    茅山與龍虎山之人皆精通陣法，試圖縮小天啟皇帝的遊走範圍，可終究被天啟皇帝察覺，直接將戰場轉移至皇城之外。

    一行人跟出皇城，在西南隅大打出手。

    天啟皇帝渾身是血，卻顯得愈戰愈勇。

    他已擊殺不知多少人，無數次面臨危險，並被越來越多的人追殺，可全然沒有真正逃離之意，縱然出了皇城，也沒有逃離上京內城範圍，只在距離皇城數里之內游斗。

    隨着天師府在內的數十位元嬰上人追殺出皇城，皇宮之內，頓時成了盜竊者的天堂。

    之前死去的那些人消失不見，換來一大批新的小偷。

    陳子文仍在皇宮之中，不斷在宮殿之間穿梭。

    除了陳子文，還有很多元嬰上人，亦留在皇宮內搜尋寶物。

    陳子文偶爾會疑惑，天師府等幾大宗門為何邀請自己這些人進京？

    為了壯大聲勢？

    以己度人，陳子文認為絕大多數散修或中小門派之人，在對付朝廷勢力時，不會過分賣力。

    牆倒眾人推，那也是牆快倒了的時候，大家才會一起推。

    《讓子彈飛》裏只有「黃四郎」被抓被殺後，大家才敢向黃家動手。

    在真正的廝殺里，真指望這些人賣力？

    陳子文不信。

    否則陳子文就不會還在滿皇宮搜刮財物！

    「龍元在哪裏呢？」

    夜已淡去，東方破曉，陳子文血煞氣包裹着幾箱子東西，出現在皇宮之外，將箱子丟進召喚法陣，復又重返皇宮。

    連續搜羅一夜，陳子文捲走的財物可以說是昨晚之最，其他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有這麼多。

    但陳子文此行目的——龍元——並沒有找到。

    皇宮大內應是有龍元的，並未藏在眾多金銀財寶中。

    陳子文隱隱能感受到龍元氣息，只是怎麼也無法找到，仿佛並不存在，又似乎無所不在。

    「人越來越多了，大家果然都喜歡零元購。」

    陳子文看着皇宮中靈幻界之人變多，甚至還有很多普通人，心知天啟皇帝等人離開，這座龐大富有的皇城，徹底向世人開放。

    陳子文已一心尋找龍元，尋找途中發現好東西，才會順手撿起，如此又往鬼洞丟了幾箱子東西，陳子文仍未尋得龍元。

    「不應該啊。」

    陳子文拍死一個試圖偷襲自己之人，站在皇宮一角，陷入沉思。

    忽然間，陳子文心中一悸。

    無界妖瞳與元神在向自己預警！

    什麼情況？

    陳子文一個雷遁出現在百米高空之上。

    朝陽之下，皇城安靜又帶着傷。

    一個個小小的身影在宮中穿行，螞蟻般勤奮地奔走，偶爾幾隻「小螞蟻」因為搶食而打架，卻又因為勢均力敵而停手……

    一切那麼的和諧。

    為何會感到危險？

    有人盯上了自己？

    「不對！屍體呢？」

    陳子文突然察覺到了異常。

    昨晚皇城交戰，死去之人不知多少，連元嬰上人都有隕滅，更無論結丹以下。

    陳子文收穫的金丹都不下二十枚，可如今，整座皇城只有斷磚碎木，原先遺棄一地的那些屍體，卻不見了蹤影！

    「這是——」

    陳子文身子突然再度拔高數百米，凝視下方！

    只見皇宮之中，忽然響起一聲龍吟！

    聲音尚未傳至陳子文耳中，一道龐大的身軀，仿佛無形之體，從土中鑽出。一身血紅之色，如火鍋紅湯翻滾，五爪似電，一爪抓住一名元嬰上人當場捏爆！

    連元嬰都未能逃出！

    元嬰上人肉泥如漿，如百川入海，融入血龍身軀！

    「昂～」

    龍吟響徹皇宮，與此同時，皇宮範圍內，一股龐大的吸力出現，竟將正在皇宮之中搜刮的那些人，像繩子拉扯般，強拽過來！

    「啊！！」

    有人驚呼中，身不由己飛向血龍，然後如冰雪般融化，血肉融入血龍身軀！

    這股吸力恐怖之極，連結丹真人也無法掙脫，唯有元嬰上人才能藉助天地之力穩住身形！

    一時間，除了元嬰級別的存在，皇宮中的所有人，全部被血龍吸收！

    血龍血氣翻湧，隨着血肉融入，身軀漸漸由虛轉實。

    在此過程中，血龍並未停止動作，閃電般沖向皇宮中的元嬰上人，以無可匹敵的力量，捏爆元嬰上人的靈盾，一爪一個，進行屠殺！

    「逃！」

    見血龍如此恐怖，本還在皇宮中搜寶的元嬰上人，紛紛大驚失色，施展遁術往宮外逃去。

    「昂～」

    血龍長吟，再次追上一位元嬰上人，將其吞噬，而後竟筆直朝宮外一處方向飛去！

    陳子文站在近千米高空，望着這條巨大血龍直飛西南隅，目標正是圍殺天啟皇帝的那群人！

    「龍元，龍元，原來如此。」

    陳子文盯着飛去的血龍，似乎明白了什麼，然後血氣化虹，筆直朝西南隅追去。

    西南隅。

    生產與貯備火藥的王恭廠附近，天啟皇帝渾身是血，衣衫全無，卻顯得分外開心！

    「哈哈哈哈哈！」

    天啟皇帝大笑。

    他聽到龍吟響起，再不逃避，兩手掐訣，竟不知從何處挪移來七名身穿宦官服飾的太監——就連魏忠賢亦在其中！

    七位太監皆元嬰修為，一身修煉《葵花寶典》的氣息，出現後尚未開口，卻見天啟皇帝雙手如電，竟直刺入這些人胸口，抓出六個元嬰！

    「咦？」

    天啟皇帝看向一旁，卻見年紀最大的魏忠賢，躲了過去。

    天啟皇帝莫名一笑，並不介意，直接將六個元嬰吞入口中！

    「昂～」

    這時血龍飛至，可怕的吸力拽起六名太監屍身，直接融入龍軀，同時將天啟皇帝吸來，讓吞食元嬰後氣勢狂升的天啟皇帝站在它頭頂！

    「果然是你！」

    有人大喝！

    一直參與圍殺天啟皇帝的元嬰上人，不少人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們都得死！」

    天啟皇帝身上出現一套血色龍袍，居高臨下望着數十位元嬰上人，聲音泛冷道。

    「你這狗皇帝斬斷龍脈，毀我仙基，我今日舍了這條性命，也必替天下蒼生除了你！」一名天師府的老元嬰上人握緊法劍！

    天啟皇帝大笑：「朕即天子，天下萬民皆是朕的臣子。朕要你死，你膽敢不死！」

    說着，血龍直衝眾元嬰上人飛去！

    可怕的吸扯之力，令人無法近身；可以攻破天地靈盾的力量，使人觸之即死！

    「今日，你們統統得死，朕將重煉地水火風，創造一個完美世界！」天啟皇帝殺向眾元嬰上人。

    血龍之威超越元嬰，縱然幾十位元嬰上人合圍，竟也不露下風。

    「用過的招式，你以為還有用嗎；那些送你的血食，你以為白給的嗎！」有人冷哼。

    同一時間，數位元嬰上人齊齊掐訣。

    一道天地之力突然天降，落於血龍之上，只見血龍猛地翻滾，哀鳴一聲，似遭到重創。

    天啟皇帝從天而落，看着同樣落地的血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他語氣平淡，有些意外，但沒有太大的驚訝。

    「朕小看了你們，不過你們也太小看了朕。」

    天啟皇帝輕笑一聲，不見任何動作，竟見巨大的血龍突然化為一攤血水，而後瞬間重新凝聚，變成一條小了一點的血龍！

    這時天師府一位老元嬰上人揮出法劍：「我們可不敢小看你，今日必將你誅滅，已全先輩遺願！」

    說着，二十餘柄法劍再聚，凝成一柄巨大光劍，以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狠狠斬向天啟皇帝！

    「就憑這？」

    天啟皇帝冷笑，一道血色龍身，直接揮爪抓向光劍！

    「天師之劍，怎能少了天師之法！」

    十餘名龍虎山元嬰上人出手，一張張金色符籙破空而去，加持着眾人法力，融入巨大天劍之中。

    一時間，由天師府眾人控制的天劍光芒萬丈，如同神劍開鋒！

    呯！！！

    光劍與血龍相撞，聲音超脫了人耳能聽見的範疇，一股股無形之力盪開，震得天啟皇帝血袍鼓動。

    「那又如何！」

    天啟皇帝站在血龍之後，面不改色。

    這時，早有數十名元嬰上人散開，位居八個方向，以乾兌坤離巽震艮坎排序，布成一座大陣！

    大陣激發，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浮現！

    與眾不同的是，陣中浮現的太極陰陽魚兩眼中，分別出現「卍」與「*」的符號。

    「死！！！」

    陣法激發，幾乎在光劍斬中血龍的下一秒，一道恐怖的天地之力，將天啟皇帝吞沒！

    天澤地火風雷山水之力，盡數釋放！

    「啊！！」

    天啟皇帝血袍消融，怒吼一聲，一股超越元嬰級別的力量外放，硬抗住大陣之力！

    「土雞瓦狗！也想殺朕！」天啟皇帝大喝。

    說話間，不知何處竟出現上百位陌生的元嬰上人，一個個容貌衰老，卻一言不發，竟直接燃燒本源，將法力注入大陣！

    「你們竟還沒死！」

    天啟皇帝似認得這些人，他抗住大陣之力，想要脫身，卻被猛然提升威力的大陣禁錮在原地，不能動彈！

    「我等苟活多年，只為今日！」一位身穿茅山服飾的老者瘋狂燃燒本源，換取龐大的力量，增幅大陣之力！

    轟！！！

    天地之力狂升，壓製得天啟皇帝口吐鮮血！

    以燃燒本源為代價增幅法陣，壽元必將大減。

    陳子文在天上，看着這一幕，心頭震驚。

    眼前這些新出現的陌生元嬰上人，並非來自哪一個門派，而是來自各個門派。

    這些人一身氣息極度衰老，仿佛壽元將盡，哪怕不燃燒本源，也沒幾年活頭。

    「龜息丹！」

    陳子文確定，這些人全部都服用過龜息丹，或者以相似手段，才活到了現在。

    這麼多不知哪個朝代的元嬰上人，竟聯合在一起，豁出性命欲取天啟皇帝之命，後者究竟是什麼身份？真的是天啟皇帝嗎？

    當年太乙上人慾拉正德皇帝一起死，真的是為了殺死正德皇帝嗎？

    天子，究竟是什麼？

    震驚中，天啟皇帝大口吐血，最後竟以血液在地面匯成一個圖案，突然將被光劍斬中的血龍挪移到頭頂，而後血龍化作無窮血氣，融入天啟皇帝體內！

    「朕即是天，爾等膽敢逆天而為！！」

    天啟皇帝融合血龍，竟在這比天地之力還要可怕的陣法中堅持下來。

    看到這一幕，失去目標的天師府眾人，立即將巨大光劍斬向天啟皇帝！

    呯！！！

    天啟皇帝渾身一顫，吐出一口血來！

    「張道陵的徒子徒孫，你們且等着，等這群老東西壽元耗盡，朕送你們去見祖師爺！」

    天啟皇帝目中凶光外現，聲音冰冷似鐵。

    他望向那些正不斷燃燒本源的元嬰老者，眼中流露出厭惡之色：「這個世界骯髒醜陋，你等不助朕盪清乾坤，反而逆天而為，當真該死！」

    「咳咳咳……」

    這時，一道身影出現。

    這是一個一身書生服飾的中年男子，肺部似有些不好，不時咳嗽幾聲，往這邊走來。

    「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皇上以己心代天心，卻可曾真正明白善惡？」

    書生似乎走得很慢，又仿佛到了眼前。

    天啟皇帝再次抗下天劍一擊，冷哼道：「一個格竹子格傻了的人，也配教朕！」

    書生並不介意，仿佛往前走，又仿佛已經到了天啟皇帝身前。

    「你也想殺朕？」天啟皇帝盯着書生冷笑道，「滾回你的小洞天躲着，否則一會兒你就得真死一回了！」

    書生搖頭，目光平靜。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今日輪到我了。」

    書生看着困在大陣中的天啟皇帝，不由想到兒時欲成聖賢的戲言，微微一笑。

    一股與佛道之法不同，又仿佛融合了佛道之意的氣息出現。同一時間，位於南邊千里之外的一座名為棲霞山的地方，一個隱於虛實之間的福地洞天，突然如冰雪般消融，化作一股無法估量的能量，跨越天南地北，湧向遙遠的京城。

    「福地化劫，你不要命了！」

    天啟皇帝死死盯着書生，臉色微變，然後一身氣息浮動，猛吐一口精血，竟令大陣劇震，一時間，近百位壽元無幾的元嬰上人，氣息大降，終於本源消耗過度，身死道消！

    失去上百元嬰上人加持大陣之力，天啟皇帝拼命掙脫大陣束縛。

    「地仙福地本一體，福地若毀，你必死無疑！」天啟皇帝大喝，終於破開了大陣束縛。

    書生卻看着他，背後一道高大如山嶽般的虛影浮現，似佛似道，又似穿着儒服。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虛影一指點出！

    轟！！！！

    書生身形消融。

    被虛影一指點中的天啟皇帝周身血氣爆炸！

    一條血龍從天啟皇帝身上飛出，擋在天啟皇帝身前，如被烈日烤化了般，血氣蒸發，一瞬間只剩血色骨頭；就連天啟皇帝亦胸口破了一個大洞，氣息不斷下滑！

    「咳咳！」

    一道身影狼狽閃至一旁，竟是天啟皇帝！

    「誰都別想殺死朕！」

    天啟皇帝捂着胸口，血龍之骨竟化作一道血氣，重新湧入天啟皇帝體內；不僅如此，一股巨大吸力出現，拽着那些死去元嬰上人的屍體，朝天啟皇帝飛來！

    「南無阿彌陀佛。」

    這時一個鬍鬚發白的老和尚出現。

    老和尚長得與普渡慈航有幾分相似，耳朵有些長，氣息很奇怪，仿佛未至元嬰，又仿佛不弱元嬰。

    他手托一個金佛，法力運轉，竟使金佛熔化。

    一瞬間，金色液體順着手臂流經身體，竟將老和尚染成一個金人。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老和尚飛身而起，自萬丈朝陽之中，化作一尊金色巨佛，一掌壓向天啟皇帝。

    「如來！！」

    天啟皇帝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