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上人筆直朝着蜀地方向遁行。
他吞了幾枚丹藥,穩住傷勢,一言不發。
陳子文跟在後頭。
對方會不會前往天門,陳子文不能肯定,萬一蒼天上人不想活了,來一招禍水東引,將陳子文帶去天師府等地,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只是陳子文不在乎。
如今天地靈氣雖然比「上一世」1937年那會兒好很多,但陳子文的實力也遠遠勝過當年剛煉成雷魃之時。那時候陳子文就敢單槍匹馬叫板整個靈幻界,如今又有何懼?
這次鍾馗神劍出現在天門之人手中,這筆賬陳子文肯定要與天師府算過。
只不過元神尚未恢復,陳子文想穩妥一些罷了。
若蒼天上人今夜前往天師府,陳子文亦會讓天師府之人先將蒼天上人打包送出來,然後給出一個交代,平復自己的憤怒。
「看情形,是往蜀地走,莫非是峨眉派或青城派?」
陳子文一路猜測。
夜幕降臨,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飛速遁行,很快,陳子文發現蒼天上人並未前往峨眉等地,而是前往一片偏僻區域。
這個發現讓陳子文心中一喜。
倘若不是去峨眉這等靈幻大派,此去天門的概率就大得多。
對方是真的要帶自己前往天門!
陳子文略有一絲興奮。
天門很神秘,必須要除去!
今夜,就是天門覆滅之時!
就在陳子文心中殺意暗涌時,鬼洞中,之前被陳子文封印,丟進鬼洞的青天上人的元嬰,忽然出現了一絲變化。
不是擺脫了束縛,也不是解開了封印。
青天上人的元嬰,竟一下子「死了」!
元神自爆!
陳子文沒有想到,被自己封印住的青天上人,竟有能力自爆元神,亦有如此大的決心!
元神一自爆,徹底神魂俱滅,就連轉世的機會也沒了。
而在青天上人的元神自爆之後,距離陳子文已然不遠的一處隱蔽宗門內,一盞命魂燈熄滅。
「門主,青天死了!」
宗門內有人及時發現。
這處宗門正是天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天門並未建於地面之上,而在地底之下。
天門內人數不多,正聚在一起不知幹些什麼,為首一人聽到聲音,將手中一個擰螺絲的扳頭放下。
「看來沒能殺死那人。」
天門門主嘆氣。
他說着看向命魂燈,忽然眼神一變!
「不對!」天門門主起身,做推演般算了算,而後猛地燃燒壽元,將法力灌注進幾人中心一個火爐一樣的地方。
其他幾人不知門主為何如此,卻第一時間朝「火爐」灌輸法力!
數名元嬰、結丹級別之人聯手,法力聚於一處,一時間,天門這些人身邊「牆壁」忽然震動,仿佛地震般發出響聲。
「轟隆隆!」
一陣巨大聲音響起,大地忽然裂開!
夜空之下,一個巨大的輪廓從地下「鑽」出,而後懸浮於空中,竟發出耀眼光亮,高速旋轉起來!
空中出現無數八卦符號,迅速組成一個圖案。
這一幕動靜極大,驚得方圓數里野獸瘋狂逃竄。
而那巨大輪廓在經過高速旋轉之後,竟「刷!」的一下,突然消失於夜幕之中,無影無蹤!
數里之外,陳子文望見遠方一幕,驚得有些失態:「飛碟!!」
雖然有些遠,沒看仔細,但遠方夜空中巨大的圓盤狀物體,實在太像記憶深處的外星人飛碟!
這什麼東西?!
陳子文震驚。
眉心鳳凰膽閃爍,隱隱的,陳子文從那巨大物體「身」上,感應到了不少蛇神之骨的氣息。
人造物?
妖獸?
陳子文望向蒼天上人,卻發現後者身子停下,定格在原地,盯着遠方夜空,一劍斬了出去!
「不!!」
蒼天上人突然一聲怒吼!
他斬出一劍後,有些瘋了般朝前遁去,一直衝到一處裂開的山谷,望着遍地石土翻起,樹木倒折,山谷正中心出現一個籃球場大小的深坑,蒼天上人再度發出一聲怒吼。
陳子文緊隨而至,看了看四周,迅速察覺到這裏有虛空之門打開的痕跡。
那個「飛碟」不是飛走,而是破入了虛空,空間傳送離開。
若陳子文能早些抵達,說不定能以雷遁追上。
「剛才那個——」陳子文突然開口。
蒼天上人顯得十分失態,大聲道:「天門!那不就是你要找的天門!你看見了!那就是天門!」
陳子文皺了皺眉:「天門,可以移動?」
蒼天上人似乎有一種被捨棄、拋棄的憤怒感,聽見陳子文問話,絲毫不隱瞞道:「當然可以!那是我們上百年來共同修復的成果!他們怎麼可以把我拋下!!」
修復?
陳子文突然覺得,這個天門好像並不只是一個想要殺死自己的組織,他們似乎另有目的。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與天子有什麼關係?」陳子文問道。
「什麼狗屁天子!」蒼天上人顯得很憤怒,「我們和天子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們為何要殺我?還處心積慮毀了我那麼多養屍地!」陳子文不信天門與天子無關。
蒼天上人面露嘲諷:「殺你是怕你礙事!什麼狗屁養屍地,順帶挖了而已,你算什麼東西,別太高看了自己!」
陳子文瞄了一眼蒼天上人,真當我提不動刀了嗎?
若非眼下天門消失,這傢伙又有問必答,陳子文少說給他幾發電磁炮,讓他冷靜冷靜。
「我礙事?我根本沒見過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陳子文問道。
蒼天上人似乎漸漸清醒了下來,聞言卻沒有隱瞞:「我們要打開天門,前往仙界!」
「仙界?」
陳子文好奇,「仙界在哪裏?在天上?在九天之外?」
當年太乙上人說過「仙路已絕」,可聽蒼天上人話里的意思,「仙路」可以被「天門」打開?天門的目的是集體進入仙界?
如果是那樣,為什麼怕自己礙事?
這群天門的傻子莫不是把當年天啟皇帝打開的「天啟之門」,當成通往仙界的大門吧?
那可是用來滅世的!
陳子文一頭霧水,蒼天上人卻一本正經道:「仙界自然在天上,否則為何稱神仙從天而降?如今這方天地靈氣漸失,已不再適合我們,唯有抵達仙界,才是唯一出路!」
「你怎麼知道仙界在天上?」陳子文一直聽說仙界隱於崑崙呢。
如果天門之人將「天啟之門」當成通往仙界之門,那玩笑就開大了。
陳子文記得「天啟之門」開啟的,是九天之外。
也就是宇宙深處。
天門中人如果是想開「天啟之門」,那他們的目標可就是星辰大海了!到時候如果真的穿過「天啟之門」,天門就是第一波航天先驅!沒準能衝出太陽系,宇宙歡迎你!
這群人知道什麼是宇宙嗎?
蒼天上人清晰感受到陳子文的質疑,冷笑道:「夏蟲不可語冰!神佛從來都是從天而來,上古成仙亦需飛升,三百年前——」
他說到這裏突然停頓,懶得再說下去。
陳子文盯着蒼天上人,見他話說一半,居然不說了,一時血煞氣外放,於背後凝成千手觀音:「三百年前怎麼了?快說!不說我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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