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九叔 412 《人間道》

    電影《倩女幽魂2:人間道》是第一部《倩女幽魂（妖魔道）》的續集。

    主角仍是寧采臣。

    大概劇情是送聶小倩骨灰回鄉後，寧采臣回到家鄉，結果世道變得更亂，被人當成犯人抓進監獄，一關就是幾年。

    幸得監獄中一位名叫諸葛臥龍的老先生相助，寧采臣得以越獄。

    陰差陽錯下，寧采臣遇到崑崙弟子「知秋一葉」，二人夜宿一處荒廢的正氣山莊。

    在山莊裏，寧采臣遇到了與聶小倩長得一樣的傅青風。

    傅青風乃是前禮部尚書傅天仇之女。

    她帶着妹妹傅月池以及其他人出現於此，是為了拯救遭陷入獄、押解上京的父親，結果將寧采臣誤認為諸葛臥龍，從而發生了一系列事情。

    《人間道》裏的大反派是一位偽裝成得道高僧的護國法師（蜈蚣精），道行極其深厚，憑知秋一葉等人根本對付不了，幸得寧采臣請來燕赤霞，這才集眾人之力，將其擊殺。

    電影最後，寧采臣與傅青風走到了一起。

    知秋一葉則失去了性命。

    ……

    江浙。

    山間一條小路上，陳子文坐在快速往前奔行的六翅蜈蚣頭頂，一邊欣賞着沿路風景，一邊回憶《人間道》的劇情。

    這個世界，經過陳子文的插手，許多事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改變。

    陳子文不是很確定寧采臣是否還會像電影中那樣被抓進監獄。

    假如寧采臣沒有被抓，或者沒有被關在與諸葛臥龍同一間牢房，劇情大概就會改寫。

    不過無論如何，《人間道》裏的那些人，應該真的存在。

    陳子文記得，當年在對付陰陽法王時，那個長得像老王的畫皮鬼尤楓說過，她是照着禮部尚書家大小姐傅青風的樣子畫的皮。

    傅青風既然在，其父傅天仇也在，大反派護國法師「普渡慈航」自然也在。

    陳子文不關心寧采臣死活，卻很在意普渡慈航的情況。

    這頭千年蜈蚣精，居然混入朝廷，當上了護國法師，實在是不簡單。

    電影中，普渡慈航之所以被殺，並非它弱於燕赤霞，而是當時遭遇天狗食月，其丹鼎元氣大亂，這才造成了最後的結果。

    若是平常，燕赤霞未必是它對手。

    如此看來，普渡慈航的實力起碼是結丹巔峰水準，全盛之時，很可能有元嬰期的實力。

    想來也是。

    若非擁有一身元嬰級別的道行，一頭蜈蚣精，哪來的膽子敢跑到朝廷鬧事。

    陳子文對此很好奇。

    一條蜈蚣，究竟是如何修煉成精？普渡慈航顯然比六翅蜈蚣強大太多，它能化形成人，掌握着「索命梵音」、「化身如來」等諸多法術，究竟是時達數千年的積累，還是掌握着一種妖物修行之法？

    影視作品裏經常出現「千年老妖」，似乎「千年」成了妖物的一個節點。

    那是否六翅蜈蚣活過千年，就會變成普渡慈航一樣？

    還是說，另有玄機？

    陳子文很想見一見普渡慈航，可惜不知道對方家在哪裏，於是先去了宜水縣一趟，找到馬尚峰問了問。

    電影中，普渡慈航深受皇帝信任，皇宮內所有的祭禮與法事，事先都會詢問它的意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皇帝近臣。

    普渡慈航有一座慈航大殿。

    外臣或許不知道慈航大殿在哪裏，馬尚峰身為東廠提督馬永成的親戚，對這些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陳子文去了一趟宜水縣，不僅得知了慈航大殿位置，還打聽到一些八卦消息。

    比如據說大太監劉瑾與普渡慈航關係很密切……

    陳子文沒有理會這些八卦消息，在得知了慈航大殿位置，便以雷遁帶着六翅蜈蚣與第二分身，一口氣跨越數個省份，直到接近目的地時，才將六翅蜈蚣放下。

    「刷刷刷！」

    六翅蜈蚣飛快前行。

    按照馬尚峰的講述，慈航大殿就建在這一帶，位置有些偏，據說是普渡慈航自己要求的。

    陳子文找了一會兒，終於在一處荒無人煙之地，找到了傳說中的慈航大殿。

    慈航大殿十分宏偉。

    宮殿佔地龐大，建築講究，雕欄玉砌。

    大殿正前方，一塊猶如御路石的巨大漢白玉上，雕刻着「慈航普度」四個大字。

    「不簡單啊，明明是妖怪老窩，卻沒有一點妖氣。」

    陳子文對第二分身道。

    第二分身點頭。

    她同樣坐在六翅蜈蚣頭上，提着一柄女媧錘，這時看着慈航大殿，不禁伸手摸了摸六翅蜈蚣的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普渡慈航似乎不在。」

    第二分身道。

    慈航大殿周圍布有陣法，可以迷惑外界感知，防止人窺探。但對於成為磁魃的第二分身而言，眾生萬物皆有磁場，強者的磁場與弱者天差地別，尋常陣法根本無法遮掩氣息，在第二分身眼中近乎於透明。

    此刻慈航大殿中，只有一些弱小的存在。

    大約是一些妖仆，或者妖物的幼崽。

    陳子文看着慈航大殿，縱身從六翅蜈蚣頭上跳下，一副書生打扮，走到慈航大殿門前，敲了敲門。

    「咚咚咚。」

    陳子文敲了很久，大門終於打開，兩個長得有點丑、但衣着講究的侍女走了出來。

    「請問施主何事？」

    侍女禮貌問道。

    陳子文好奇地看着她們，覺得她們身上氣息特別古怪，不像是人，甚至不像一個完整的個體。

    「兩位好，我有事想要拜見普渡慈航大師，可否有勞通傳？」陳子文誠心求見模樣。

    兩個侍女雙手合十：「國師大人已外出，不在殿內。」

    說完，二女歉意躬身，走回大殿，關上大門。

    陳子文看着慢慢合上的大門，想了許久，沒有動手。

    電影《人間道》裏，普渡慈航可以將它的蜈蚣百足化為侍從。那些侍從可以離體行動，甚至追殺寧采臣與傅青風。陳子文很懷疑自己見到的這兩個侍女就是蜈蚣腿變的。

    「反正知道了地點，下次再來好了。」陳子文想道。

    普渡慈航道行高深，萬一它的蜈蚣腿可以傳遞消息，兩人就成死仇了。

    如果可以的話，陳子文希望能與對方交個朋友。

    也許普渡慈航看六翅蜈蚣長得俊，願意指點一番呢。

    陳子文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算要打，也得等到天狗食月那天。

    嗖。

    陳子文跳上六翅蜈蚣頭頂，手指南方。

    六翅蜈蚣調轉方向，飛快往南方游去。

    從馬尚峰口中，陳子文得知，前禮部尚書傅天仇已被撤職下獄，如今正要押解進京，斬首示眾。想來普渡慈航此次外出，正是電影中的那一次。

    陳子文仔細回憶，《人間道》中雖提到了天狗食月——這種天象發生在月中月圓時，但到底是哪一個月，並沒有說清。

    只不過電影中有一處細節，乃是傅青風等人解讀寧采臣與聶小倩的那首詩。

    詩里有句「十里平湖霜滿天」，其中「霜滿天」三字，被傅青風解讀為二十四節氣中的霜降。

    眼下寒露已過，正是霜降時，雖未至月圓，卻不遠矣。

    陳子文覺得《人間道》劇情若未改寫，距離發生就在近日。

    一念及此，陳子文沒有四處閒逛，吩咐六翅蜈蚣往南方前進。

    六翅蜈蚣速度飛快。

    它自從被陳子文擒獲，一開始凶性難抑，可後來被打了幾次，就變得聽話了許多。再後來被陳子文餵了一些修士金丹，體內妖丹初凝，頓時沒了委屈，反而接受了這樣的生活。

    六翅蜈蚣長年待在瓶山，不怕枯燥。

    可偶爾出來溜達，它也非常喜歡。

    此時載着陳子文與第二分身，六翅蜈蚣放肆地奔行，一路上翻山越嶺，驚得鳥獸亂竄。

    「哦，好大一條蜈蚣精！」

    陳子文正吹着風，一聲大叫從路邊響起。

    陳子文扭頭去看，只見一個還沒提起褲子的男子站在草叢中，手提一把刀，拽着一匹驚慌的馬，瞪着路過的六翅蜈蚣，一把將手中鋼刀朝六翅蜈蚣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