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九叔 290 又見婷婷

    《古惑仔》這部作品，漫畫與電影完全是不一樣的東西，漫畫裏的丁瑤，貌似為山雞生了孩子，而電影裏，丁瑤作為女反派，直接領了便當，被山雞親手殺死。

    邱淑真既然出現，顯然這裏是電影的世界。

    這麼說起來，之前混混口中的「三聯幫」，就是《古惑仔》裏的那個三聯幫咯？

    這麼說，港城真的有洪興？

    真有陳浩南？

    陳子文像摸貓咪一樣摸着丁瑤的小腦袋，心裏卻幽幽地想，要不要去找找看呢，這年頭陳浩南應該還沒出來混，把對方招到手下，好讓對方為自己辦事。

    不過陳子文轉念一想，陳浩南能幹什麼？

    陳浩南與山雞這夥人，就是小混混，除了打架看場子什麼都不會，收他們當小弟，估計犯事了還得自己幫他們擦屁股。

    倒不如丁瑤有用。

    陳子文低頭看向丁瑤，用手指將她下巴勾起。

    電影裏的丁瑤，是三聯幫幫主雷功的女人，後來殺了雷功，嫁禍給山雞與陳浩南，並殺死了對她痴心一片的「啞巴」，用一句狠毒來形容，絕不為過。但不可否認，丁瑤極有手段，以一介qing婦的身份，坐上三聯幫話事人的位置，其能力毋庸置疑。

    陳子文手頭缺一個這樣的人。

    不過……

    看着眼前瑟瑟發抖的丁瑤，陳子文癟了癟嘴。

    丁瑤太小了。

    自己前世雖然是個蘿莉控，卻也只是單純覺得小蘿莉很可愛的樣子，真正找來自己養，絕對沒這個興致。

    陳子文需要的是對自己有價值的人。

    「如果我要在中山博物院偷一件寶貝，你有什麼辦法嗎？」

    陳子文問丁瑤。

    丁瑤一臉害怕。

    陳子文看她模樣，不禁嘆了口氣。

    就算眼前這個小姑娘真是《古惑仔》裏的那個丁瑤，這般大小，她又能做什麼。

    陳子文站起身子，打算離開，卻聽身前女孩開口道：「我男朋友、不，前男友的叔叔就在中山博物院裏當夜間值班，他叔叔孩子剛滿月，你可以把他老婆孩子綁了，讓他幫你偷東西。」

    陳子文詫異地看了丁瑤一眼。

    後者一臉忐忑，眼神中卻暗含狠勁。

    不愧是你。

    陳子文將丁瑤從地上拉起，幫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以後你是我的人了。」

    說着，走向那幾個被自己打暈或打殘的混混身邊，隨意搜了搜，翻出一點錢。

    「這麼點？」

    陳子文不滿意。

    好在這時先前追人的那伙人走了回來。

    一分鐘後。

    陳子文一腳踢開一個身上一分錢沒帶的小混混，將手中勞動所得全部交給丁瑤。

    「一點見面禮。」

    陳子文說着對丁瑤招招手，「你家在附近嗎？看你一身髒兮兮，去清理清理。」

    丁瑤咬了咬嘴唇，點點頭，看了看街頭倒了一地的身影，帶着陳子文往一條巷子走去。

    丁瑤家距此不算近，住在兩公里外一戶人家院子內的一個破屋棚里。

    破屋棚不知道是租的，還是別人可憐她借她住的，反正屋棚里沒有任何家電，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柜子，地上倒是鋪着一層木板，木板上鋪着草蓆和被褥，有種日式感覺。

    由於空空蕩蕩，看起來倒還算乾淨。

    「你就住這兒？一個人住？」

    陳子文問。

    丁瑤進屋之後，忽然跪在陳子文面前：「大哥，能不能借我點錢，我媽媽生了病，沒錢治不了病。你救救我媽，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陳子文沒有在意她說的話，眼睛掃了一遍，在一張掛在牆上的照片上留意了兩眼。

    照片上是一對母女，穿着和服，小的那個正是丁瑤，年齡卻比現在還要小。

    看着照片，陳子文不由想起《古惑仔》裏丁瑤確實說過，她有一半島國血統，她爸爸似乎從小就拋棄了她們母女。

    「你媽媽生病在住院？」陳子文問。

    丁瑤點點頭。

    「在做透析。」她說。

    陳子文瞭然。

    尿毒症要想治好除非換腎，血液透析只能治標，對此陳子文也沒辦法，最多用些秘術吊命。

    但如果用錢能治療，陳子文並不心疼錢。

    「以後叫我文哥吧。」

    陳子文往外走。

    這屋子沒有沐浴的地方，陳子文不希望自己的人看起來這麼狼狽，只得帶她出去。

    順便弄點錢。

    「那個三聯幫的老大住在哪裏，你知道嗎？」

    ……

    兩個小時後。

    陳子文帶着沐浴過後又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丁瑤，出現在醫院一棟病房中。

    丁瑤的媽媽也就三十來歲，有着與丁瑤性格幾乎相反的溫順與懦弱，見到陳子文後，她顯然誤會了什麼，卻只是紅了紅眼眶，摟着丁瑤。

    這個女人，在原《古惑仔》時間線里，一定是死了。

    因為陳子文在丁瑤身上看見了難得的真情流露。

    或許這個女人死後，丁瑤心中便再無一絲感情。

    不過有些東西是天生的。

    之前跟隨陳子文出去了一趟，見識了陳子文實力的冰山一角，丁瑤眼中滿是火熱。

    她有着遠超他人的對權力的***。

    像《上海灘》裏的丁力一樣充滿野心。

    這無關年齡。

    陳子文不介意。

    只要丁瑤能為自己所用，陳子文不介意她滋長野心，絕對的實力面前，無懼任何陰謀算計，陳子文有信心駕馭得了她。

    眼下的丁瑤，已真心實意跟着陳子文了，或許趕都趕不走，陳子文見她與媽媽說話，便獨自一人走出病房，在住院部閒逛。

    此次來台，陳子文目標明確，就是獲取建造召喚法陣所用的古材料，所用方法亦很簡單，即找一批幫會人士在博物院外鬧事，吸引注意，自己偷偷溜進去，打包走人。

    陳子文不願傷及無辜，否則大可不必如此麻煩。

    先前帶丁瑤去掙錢，陳子文並未殺人，只是單槍匹馬衝進三聯幫總壇，將三聯幫話事人雷功打了一頓，便從其手中，借來了一包錢。

    想來陳子文邀請三聯幫幫忙，他們會樂意相助的。

    正想着，陳子文走出住院部，順着內部走廊，走到產科區域。

    這邊人很多。

    大多是女性。

    不過也有丈夫陪同過來的，還有老人陪同過來，想要第一時間得知將要抱孫子的喜訊。

    陳子文本無意的走着，卻在路過一個六口之家身邊時，忽然停下腳步。

    這六人大抵是一家三代。

    觀衣着打扮，家境不錯。

    其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應該是來做懷孕檢查，而且似乎確定了懷有身孕，用手撫摸着尚未有變化的腹部，一臉母性的期待；

    其餘幾人，包括其丈夫、公公婆婆、爺爺奶奶皆很高興，臉上笑容濃的化不開，拉着女子不停說話。

    看起來，這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可是，陳子文卻發現，女子狀態不對。

    看起來一切正常，包括神態都毫無破綻，但女子身上的氣息，莫名讓陳子文想起一個人——林九的初戀、龍大帥的妻子，米其蓮。

    這女子狀態，與當初米其蓮身懷魔嬰時，八分相似！

    當然也有不同。

    米其蓮身懷魔嬰，是被魔嬰控制；而眼前女子，神智似乎正常，她仿佛知道自己腹中情況，卻甘願為腹中之嬰付出，有點魔嬰手下魔仆的感覺。

    「有意思。」

    陳子文略感興趣。

    他這邊盯着不動，一旁女子的丈夫察覺後，皺了皺眉，暗暗將妻子擋在身後。

    陳子文毫不介意地上前。

    「福生無量天尊。」

    陳子文再次冒充道士，走到幾人面前，將目光鎖定年輕女子，盯着其腹部，嚴肅道：「這位女施主，你這胎似乎有些問題。」

    望着年輕女子一臉警惕中還帶有一絲驚慌，陳子文立馬確定了自己的推斷。

    女子腹中胎兒真的有問題！

    不過女子丈夫不這麼認為。

    他年齡二十出頭，脾氣不算好，見陳子文胡言亂語，好心情被破壞，一時開口罵道：「滾遠一點，騙人騙到我家頭上，瞎了眼啦！」

    男子父親亦站在一旁，年齡四十多歲，應當是一名公務員，身上帶着點官威，此時沉聲道：「這位小兄弟，不要危言聳聽，掙錢的方式很多，現在請你離開！」

    陳子文笑了笑。

    正欲說話，卻見一旁頭髮已有幾縷花白的老太太死死盯着自己，一臉震驚，驚恐，又帶着遲疑道：「你是……陳子文？」

    陳子文一愣。

    扭頭看去。

    陳子文盯着這位七十左右的老婦人，隱隱覺得她五官略有些熟悉，漸漸的，陳子文臉上露出驚訝表情。

    「任婷婷？」

    陳子文驚訝道。

    沒錯！

    眼前這位頭髮開始花白、臉上滿是皺紋的老婦人，竟是曾經的任家鎮長房大小姐任婷婷！

    一晃幾十年過去，當年青春靚麗的任婷婷，竟已蒼老如斯。

    隨着陳子文喊出「任婷婷」三字，任婷婷眼中不敢置信的神色愈濃，她似乎回憶起什麼，後退數步，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媽，你怎麼了？」

    帶有官員氣質的中年人趕忙扶住任婷婷。

    一旁一個年齡更大些的老頭亦跟過去攙扶。

    至於原先脾氣火爆的年輕人，這時則一臉好奇盯着陳子文，扭頭對任婷婷道：「奶奶，這人是我們家親戚嗎？聽他口音好像是從內地來的。」

    任婷婷從震驚中恢復，眼睛盯着陳子文，口中卻連連道：「不不，他不是，他是——」

    她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說，一時只驚恐看着陳子文。

    陳子文望着任婷婷。

    當年在任家鎮，自己曾當着任婷婷的面，掐斷了她男朋友脖子，之後又控制她做了一些事，並在她身上種下了一些蠱物。

    當年陳子文實力不夠強，總是各處留一手。

    給任婷婷種下標記，未必是打算做什麼，只是有備無患，萬一有用到時候，可以利用。

    沒想到一轉眼幾十年過去，再見時，任婷婷都已老了。連兒子孫子都這麼大了。

    昔日故人相見，陳子文沒有多少驚喜之意，可看着任婷婷神態，卻也沒有故意嚇她之意。

    「沒想到會在寶島這邊遇見你。」陳子文擺了擺手，道，「往事隨風，不必介懷。」

    任婷婷並不曾因陳子文殺害她當年男友一事記恨陳子文，因為她早已知道當年被陳子文殺死之人不是好東西。她害怕陳子文，只是因為害怕。無論是當年那種令人恐懼的力量，還是此時對方這張並無太大變化的臉，都讓任婷婷無法理解。

    「陳、陳大哥……」

    任婷婷遲疑道。

    她這一開口，一旁幾人全傻了一圈。

    「奶奶，你老糊塗啦？這人比我大不了幾歲！你喊他大哥？」年輕孫子不滿道。

    中年人打了他一下，卻也緊張盯着任婷婷，有點擔心後者是不是患了老年痴呆。

    陳子文見此搖搖頭，不想陷入這等無聊討論，便將目光望向任婷婷的孫媳婦。

    這位孫媳婦腹中有孕。

    且非凡胎。

    不過出奇的是，憑陳子文如今的眼力，竟也看不出有半分陰氣邪氣鬼氣妖氣，好似這胎是靈胎一般。

    此時隨着陳子文目光投來，這位孫媳婦害怕地躲到任婷婷孫子身後。

    「陳大哥，求你看在菁菁妹妹的份上，不要傷害他們！」任婷婷開口道。

    陳子文聞言頓了頓。

    菁菁……

    陳子文望着任婷婷，心頭微微觸動，搖頭道：「我沒有惡意，你孫媳婦腹中胎兒有問題。」

    任婷婷眼中儘是不信。

    陳子文知道，這是當年自己一直騙人的原因。

    只是不知為何，陳子文有些不想再理會此事，改口道：「你知道菁菁她們的消息嗎？」

    任婷婷搖搖頭：「當年台山一別，我們遭遇了襲擊，之後走散了，我跟着老謝，去了山城，然後來了這邊……」

    她口中的老謝，就是一旁老頭，此時正一臉茫然地聽着任婷婷與陳子文對話。

    陳子文未從任婷婷口中得知菁菁等人消息，心中也不知是失望，還是別的，總之沒了什麼談興。

    「你們好自為之吧。」

    陳子文擺擺手，望着幾個想帶任婷婷去看腦袋的後輩，最後看在菁菁的一絲情分上，將目光盯向那個有古怪的孫媳婦：「我不管你有什麼古怪，但你最好給我放老實點，如果敢傷害你奶奶，我親手送你超脫！」

    那孫媳婦嚇得躲到老公背後，聞言卻忽然開口道：「我才不會傷害奶奶，更不會傷害任何人！」

    她說得倒情真意切。

    陳子文有些摸不清這女人底細，瞧任婷婷的家人已對自己怒目而視，不由搖搖頭。

    不過陳子文卻是不知，任婷婷她孫媳婦並未說謊。

    她雖然有意接近謝家，嫁進謝家，卻從未想過害人。

    她只是看上了她老公身上那一絲源於任家的血脈。

    任家血脈很古怪，能夠對亡魂產生增幅。

    以任家血脈，孕育出仙胎，一定能助她腹中轉世雙胞，渡完大劫，屍解成仙；到時候她即使難產而死，也可得升天。